兩個方向的人在羽衣閣門口相遇。

安靜姝一看到對方，先是一愣，隨后倉皇轉身就要躲到店里面去。卻沒躲得及，被對方一把抓住：“靜姝是嗎？”

他幾步搶站在她的面前，清透溫和的眼睛灼灼地看著她，臉上有難以掩飾的微笑：“靜姝？是你吧！雖然蒙著面紗，可是你身后的丫鬟卻沒有。你別想否認。”

安靜姝微蹙著眉頭：“趙玉朗，你抓疼我了。”

趙玉朗一聽，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尷尬地笑著收回了手。

她說著，摘下了臉上的面紗，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你怎么會在這里？”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里面走去。早有伙計認出了安靜姝，領著他們到后面的廂房去了。斟上茶水，也不來打擾。

“先別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倒是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什么嗎？”一年未見，趙玉朗除卻眉眼間看她時更多了幾分溫柔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變化。

“解釋什么？”

“你說解釋什么？”他笑了：“呵呵，你跟胡娘可真是騙得我厲害。你既然想留在臨州和胡娘一起做生意，你可以告訴我，讓我幫你們。為什么要拉著胡娘一起瞞著我？這對我未免太不公平了。難為我這一年多來，一直讓人到京都來探聽你的……”

他說著，突然覺得不太合適，就將話題停在了一半。

安靜姝疑惑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你讓人來京都找我了？”

“……算是吧。”趙玉朗笑道：“畢竟娘在臨終前交待了，要我好好照顧你。我自然要了解你的情況。只可惜，讓人打聽了一年什么都沒打聽出來。本還想著是不是相府太嚴密，一點風聲都不漏出來。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原來你壓根就沒離開過臨州。本來還想去找你的，卻偏偏前腳你就回大都了。”

他述說著，語調始終溫和平靜，眼神在談及和她的幾次錯過時有掩不住的遺憾。

又怎能不遺憾呢？若是早知她在臨州，或者，在她離開臨州前見到她留住她，或許，今時今日，他們二人之間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安靜姝握著茶杯，笑道：“這樣啊。呵呵，家里讓人傳書讓我趕緊回來。所以，我就回來了。”

趙玉朗點了點頭，猶豫著問道：“我來的路上聽說了……你……你不久前嫁給了四王爺？”

安靜姝愣了一下，雖是古代，消息竟也傳得這樣快？她點頭：“嗯。在半個月前。”

趙玉朗握著茶杯的手一緊，清透的眼睛像是被一片陰影遮住了似的，有一瞬間的黯然，是一瞬間的，隨后就一掃而光。

他抬眸看著她，微笑：“那該站著給你行個禮稱一聲四王妃才合規矩。”

說著，他果真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做勢要給她行禮。

安靜姝忙跟著站了起來，攔住了他：“快別這樣。說是四王妃，可哪有那樣的派頭？不過是個名號，你算是我哥哥，再給我行禮可就要讓我折壽了。”

“哥哥？你把我當作哥哥？”趙玉朗看著她，脫口而出：“我們的關系……”

話到半截又止住了。他苦澀笑道：“也是。也只能做哥哥了。”

安靜姝聽著他這話，整個人一駭。身后的碧月和落雁則是看著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