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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彼岸花開滿黃泉

魔界的入口在黃泉路的岔路口上,黃泉之路是幽靈進入陰曹地府的必經之路,熙熙攘攘的幽靈散發著黝黑色的光,往往將黃泉路映照得漆黑黯淡,讓得魔界的入口極為的隱蔽。

上一屆魔皇領導的魔界是三界中除了凡人最為弱小的存在,這等入口倒也能有效的保護他們。

在三火初入魔界的日子里,因為執行任務,他經常在魔界和凡塵之間游走,往往會在黃泉路上迷路,找尋不到魔界的入口,這也更好的證實了魔界入口的隱蔽。

三火踏入鬼門關,看了看那漫長的黃泉路,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路。

“主上,我們終于快到魔界了!”鴨宙內心說不出的激動,皇終于重臨魔界了,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準備整治魔界的打算,可畢竟還是,回家了??!

三火沒有說話,也知道發生了什么:如果有一天,皇歸來,不會迷路,黃泉路上也不會再感覺凄冷,窮畢生之力,難入君心,但愿死后,不消君眼,守護魔界,守護我皇!喜歡的,看著就好。這是圣女曼陀沙華的話,整個黃泉的路上,一片妖艷的紅,映襯在狹小道路的兩邊,使得黯淡漆黑的空間內格外的顯眼,路似乎很遠,花也延伸的很遠。

三火和鴨宙走在眾多幽靈的中間,因為臨近魔都,三火習慣著周身散發著屬于魔的氣息,使得身邊的幽靈自覺的避開了些。

“主上,圣女她一直為魔界指路,她魔元盡毀,還要這樣,其實她是在等您,您今日回來了,她一定會開心的。”鴨宙能夠猜測到三火所想,寬慰道。

三火似乎沒有聽見鴨宙的話語,看著周邊的彼岸花,一根根兒的紅色嬌嫩的花卉微笑著的樣子,亭亭玉立,眼波流連在花卉中心的細蕊,不知不覺走了好遠。

沙華,有必要這么在意我說的話嗎?三火輕輕一笑,沒有再想什么。

鴨宙默默的跟在了三火的后面,不敢隨意說話,害怕惹怒了心情低沉的三火。

傳言魔界魔皇圣女極愛三火,三火卻愛著另一個屬于魔界卻去修仙了的朝顏,圣女默默的為三火付出了一切,最后還極力的讓他變成了魔界的皇,可三火看圣女的眼神從未有過絲毫的改變,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沒有!圣女傷心萬般,整日憂愁難寐,沒有了往日里的活潑開朗。

三火見她如此,曾對她說過:“我雖然不能愛上你,可我喜歡你開心的樣子!”自此以后,圣女恢復了往日的歡顏,似乎是坦然了,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是他不愛她,而是,他不能愛上她!既然他喜歡自己開心的樣子,那么自己就讓他喜歡吧!

后來曼陀沙華魔靈被毀,她害怕自己化為的花朵愁苦遮面,惹得歸來的魔皇不悅,傳聞她在化為花朵的時候還求助了幽冥之神,喝了孟婆湯,忘記了前世今生,也忘記了魔皇三火,只為讓她變的花兒嬌艷,只為讓他喜歡上這樣開心的自己,哪怕她早就忘記了他…………

“主上,魔界岔路到了,您,前面的路不是……”瞧見三火還在往前走,鴨宙立刻提醒道,前面都要到忘川河了。

“我知道,忘川河,奈何橋,孟婆亭,望鄉臺,三生石,我也想好好的觀賞上一遭。這也算是我對沙華的彌補?!比鸫驍嗔锁喼娴脑?,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魔雖然死后是不會走這條路的,可三火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個贖罪的人,他也想“死”一次,在她活著的時候不能好好的陪她,死的時候,只能,只能彌補她了吧。

此生只愛一人!沙華,對不起!我,我不能愛上你!

往往活著的是痛苦著的,而又被前塵美事所折磨的,更是苦不堪言的。三火每走上幾步,他總能看到彼岸花孤美的身影,她在笑,她在唱,她的美提升了整個黃泉路上的溫度,似有一股來自內心的暖流,將行走在這條路上的幽鬼們浸潤,讓它們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哭泣,唯一能夠記起的只是邁著平淡的步伐行走。

為了讓魔皇看到最美的她,她花開無葉,要么花開,要么唯有青葉,三火怎么不知沙華的煞費苦心,走在路上心情更加的沉重了。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越來越不能習慣他本應該習慣的孤單了,他好想現在有一個可以說心里話人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忘川河白色的河水悠悠靜靜,平平緩緩,站在奈何橋上的三火似乎看見了一條鋪在地上的銀色圍脖,招手飛來一滴河水,放置口中:苦澀的猶如淚水!

這條圍脖看不到起止點,似乎能無限的延長,一直能讓人看得失神恍惚。

踏過奈何橋,橋的盡頭是一個亭子,三火知道這里是幽冥之神的地方:孟婆亭!

雖然仙魔之戰已過三千年,孟婆還是當初的那個孟婆,隸屬于天庭,卻游離于仙魔之外,只管凡塵幽靈的記憶,不問其他!

孟婆送走了三火前面一個幽鬼后,看見三火道:“到望鄉臺上去望望最后一眼吧,過了這個亭子后你就會像他們一樣,不會再有任何的留念了?!?

孟婆,并不是凡塵傳言那般是一個老婆婆,而是一個絕世美女,謙和不失溫雅,此刻平靜的坐在亭子中獨自暢飲著孟婆湯。

三火平靜的走向望鄉臺,朝著人間的方向敷衍的看了幾眼,然后返回到孟婆亭。

“你有些奇怪啊,就算是那些要下地獄的惡人,看見望鄉臺都會痛哭流涕,你現在怎么這般平靜?”孟婆看見三火面無表情的回到亭子,喝了一口湯,自言自語道,不過,活了太久的她,對種種怪事已經見怪不怪的了,她也沒有糾結什么。

之后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了身,重新拿出了一個陶碗,在一個大缸里,舀了一碗湯遞給三火: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過去已經過去了,未來還沒有來,想它干什么,喝了它,再做一次人吧!”

孟婆循循善誘,她察言觀色,三火并不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因而勸他再做一次人。

三火什么都沒有說,接過了孟婆手中的湯,把它當做酒一樣,一飲而盡,不留一滴,熟悉的苦澀,余味無窮。

忘川河河水熬成的湯,還能祈求它好喝嗎?

孟婆重新坐下,準備接待下一個幽鬼:“往前走吧。”

“再來一碗!”三火平淡道。

孟婆覺得自己聽錯了,自己熬的湯,古往今來,還有人會說“再來一碗”?喝下的哪一個會記得過往的事?就算是喝湯的事也會忘記的一干二凈。

“再來一碗?!?

孟婆詫異的看著三火,認真的在腦海里抓尋了許久,孟婆閱人無數,一時想不起眼前的男子是誰了,何況這人三千年都銷聲匿跡了,從未在她的視野中出現過。

“你,不是幽鬼,你是誰!”孟婆繼續喝了一碗孟婆湯,發聲質問道。

“沙華的故人。”三火道。

這五個字像是一個炸彈,瞬間炸開了禁錮在孟婆內心的記憶。

“原來是你,那么,你來喝孟婆湯干什么?”記起眼前之人身份的孟婆問道。

“沙華忘記了我,我也想忘記了她,這樣我才不會痛苦?!比鹦Φ馈?

孟婆看了不遠處等著三火的鴨宙,看見他沒有做什么過激的行為,這才把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三火的身上。

孟婆似乎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笑得不可開交,孟婆湯都忘記喝上一口了,然后一怒,拍掉了三火手中正給他自己添的第二碗孟婆湯:“你就算是把這忘川河給喝枯竭了,你也不可能會忘記她的,孟婆湯的功效只對凡人有效!”

“你看著黃泉路上的紅簾喜歡嗎?她說,這也是屬于你新婚的紅毯!她很快樂,看著這樣的她,你不快樂嗎?”

“呵呵,既然你知道孟婆湯是無效的,對我們只有麻痹的一瞬,那你為何也要一碗一碗的喝下,不怕忘川河枯竭嗎?”三火沒有在意孟婆說的話,又給自己添上了一碗,喝下,只有那么十秒的時間,他忘記了沙華,然后,他的腦海中又想起了所有屬于沙華的記憶。

被三火反將了一軍,孟婆又羞又怒,“喝完就趕快走!”

“三生石我還沒看過呢?!比鸬?。

“我知道你喝孟婆湯的目的,越是難忘的,越不想忘記,而越不想忘記的美感卻在于忘記,忘記那么一刻后,突然記起曾經你和她發生的一切,那種感覺很美?!泵掀诺吐暤?。

三火沒有辯解,算是默認了:“我還要去看三生石呢,你別擋著我的路。”

“那里你不能去,三生石處,靖和可以查探到。”

“不正好可以讓我手刃了他!”三火準備強勢突過去。

“不要給我添麻煩!你不走的話,下次別來我這里喝孟婆湯!”孟婆急了眼,要挾道。

三火一愣,聽見身后遠處的幽鬼抱怨:“怎么等了這么長時間,還要多久啊!”

輕輕聳了聳肩,又喝了一碗孟婆湯,尋找到了孟婆嘴中的那種美妙感覺,的確,現在過早的出現在仙界眾人的眼中,不是他所想要的。

“謝了,繼續去找你要找的人吧,祝你好運!”

三火喝完,擺了擺手,朝著來的方向回去。

周遭的鬼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黃泉路還可以走回去?”一個個鬼準備以身試法,逆流而上,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他們不可抵抗的意志推動著他們只能往前走。

孟婆看著走遠的三火,頹然坐下,又喝了一碗孟婆湯,自語道:“怕是找不到了…………”

彼岸花開的燦爛,黃泉路上眾魔憐憫,無人敢摘,它依舊是魔界高高在上,活潑開朗的公主和圣女!

“去魔界!”重新來到進入魔界的岔路口,三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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