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緣夢(上)
- 青花漫羽
- 熠
- 2614字
- 2009-10-15 23:36:58
依稀的,葉婉清看到了一些電影片段似的場景。
一個和她模樣相同的女子,也是大約18、19歲的年紀,生的秀氣,雖然沒有太艷麗的五官,但是,她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卻是無人能擋的妖媚。
“葉婉清”,這個就是原本在月帝大陸的“葉婉清”。
她本是一個大官家里的閨秀,但生性不安于室,為了磨練自己的法術(shù),游歷四方。灑脫的她,一貫是有錢就用,沒錢就想辦法賺,有時甚至不顧自己的身份,在藝樓展示自己的琴技,賺夠盤纏,再離去到新的地方。
藝樓在凌羽國,是一個浮華和艷麗的集中地,凌羽國的女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在那里掛名演出,成為藝樓的秋娘,賣藝賣身可以自選。話說,女人變壞就有錢,男人有錢就變壞。足夠壞的女人,光憑魅力就會賺來大量的月幣(月帝大陸的貨幣計量單位,相當于人名幣,1月幣=人民幣10元)不過,真正在琴技上的高手,是不用付出太多的,只有那些出生微寒的窮人家女子,才會被逼迫到出賣色相的地步。
“葉婉清”的琴藝,雖然不算太好,但足以在那些平凡的秋娘中鶴立雞群,所以來看她彈琴的人,不計其數(shù)。
這天,由于在旅途中又一次花完了錢,她不得不到一個小鎮(zhèn)上的藝樓出演。
那些臭男人醉生夢死的嘴臉,“葉婉清”已經(jīng)看得很厭煩。之所以家里人沒有反對她這樣的舉動,是因為她修煉的魔法類型,正是“媚”,唯一的矜持,就是她僅僅只是賣藝。
到了自己掛名的翠微樓,她像個小偷似的從院子的后門進去。為何?從前門料定是沒法走了,客人會來糾纏,同時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葉婉清”主修的樂器是琵琶,玉雕珠暈琵琶,是上上成的樂器,只有最顯赫的家族,才擁有這樣極品的樂器。整個琴頭,都是由翠玉雕刻而成,雕花為蓮,花瓣間鑲嵌深海珍珠做水珠。上等紅木作底板,細泡桐作面板,每一個弦軸和琴相上,都由圣牛魔獸的角打磨制成。
更重要的是這琵琶的音質(zhì),圓潤而淑雅,猶如她的名字——珠暈,有如珍珠般神奇的光暈,在主人彈撥琴弦時,仿佛也會散射開去,使得每一個聽者不得不入迷。
“葉婉清”撥了撥琴,調(diào)好了音。那琴也仿佛是迫不及待似的,淡淡的發(fā)出月輝般銀色的微光。
“婉清,時間到了,你可以先到臺上做準備?!必撠?zé)臺面?zhèn)饔嵉氖膛畞淼綔蕚涫?,對“葉婉清”說。
“哦,我這就去。”她回答道。
蓮步輕移,葉婉清的如同一朵夏日里待放的蓮,婷婷端坐到舞臺的中央。
大廳里的嘈雜聲頓時減弱,人們看不見紗幔及珠簾后佳人的臉,只能看見那抹綽約的倩影,還有佳人手里流線型的極品樂器。
隨著空氣中漫下的安靜,樂音如同天籟,在玉雕珠暈的主人手里流淌而出。在座的所有人,不管是高尚的,抑或是齷鹺的,不管是顯貴的,抑或是卑賤的,都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從身體到心靈,毫無保留的融進了這絕美的樂音里。
曲調(diào)由緩板,變得漸漸明快。就在葉婉清要通過樂音實施心靈凈化術(shù)時,一個蠻橫的音,貌似融合般的打斷了她的計劃。
那是古琴的聲音,低沉而悠遠,正好和她的樂音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常人看來,這不過是某人一時興起,和簾幔后的佳人來了個琴音相挑,但是對于真正懂得心靈魔法的法師來說,這絕不是什么善意的舉動。
“葉婉清”的手指覺到了異樣的吃力,她從這低沉而不動聲色的古琴音斷定,在臺下的那個人,級別一定超過了50,“葉婉清”手心里和額頭上已經(jīng)滲出了汗珠,對方強烈的精神場已經(jīng)覆蓋了她剛才所營造的原本溫和的場,好強橫的場!
隨著樂曲的延續(xù),古琴和琵琶的主人,都在不動聲色的對抗著對方的精神滲透。所幸的是,“葉婉清”雖然感覺到強烈的威壓,但是卻毫無殺氣的存在。
兩人的音巧妙的一應(yīng)一答,猶如久別重逢的情人在對歌,旋轉(zhuǎn)的音符在跳舞,但更確切的說,是在優(yōu)雅的對抗。
終于到了樂曲的結(jié)束句,“葉婉清”四弦當心一劃,留了空音,讓那古琴的音結(jié)了樂曲。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能不示弱以自保,如果對方是存心來結(jié)果她的性命,怎么可以全盤托出?
古琴的音,滲透著強勁的精神力,在大廳里縈繞不息,久久,人群里才發(fā)出了一聲醒悟了似的喝彩:“好??!彈得好!”
“絕妙的搭配??!”
大廳里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喧鬧,曖昧的氣氛又一次彌漫在空氣里。“葉婉清”抹著頭上滲出的汗,視線向大廳掃去。只見一個身穿黛色長袍的男人,已從古琴前從容的站起,他暗藍色的長發(fā),垂在寬闊的肩頭。
最后,“葉婉清”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作為一個魔音師,即心靈系魔法師的特種,是絕不能隨意對上敵手的眼睛的,就在這恍惚的一念之間,他的眼將她的目光徹底俘獲,他暗藍色的邪眸,瞬間滲透了她的心,把她的級別看了個一清二楚。“葉婉清”羞憤難當,就好像自己被他當眾脫下了衣服一樣?;撕艽蟮牧鈴乃i鏈似的目光里抽出,“葉婉清”逃離了大廳,回到后臺的準備室。
這里太危險了,今天的演出賞金不要都可以,但是活命要緊!
就在“葉婉清”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時,負責(zé)這個翠微樓的老板花大娘,攔住了她的去路。
“花大娘,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說過不接客的!”“葉婉清”遇到這樣的狀況不止一次,但是身為老板的卻也不厭其煩。
“婉清,我的好女兒啊,就聽媽媽這一次。”花大娘想起剛才收下的巨額銀票,聲音都打顫兒了。
“聲明一點,我不是你女兒!我說你不要總是這樣煩我好嗎?難道你在行內(nèi)沒有聽過我葉婉清一貫做事的風(fēng)格?”葉婉清看著花大娘滿是白粉的老臉,就想吐了。當初不是因為這里的酬勞高,鬼才愿意在這種老女人手下打工。
“你是嫌棄我們這里的男人不是嗎?我承認鎮(zhèn)子上的男人你沒有一個可以看得上的,但是,今天和你在場子上一起彈曲的那個公子,說什么也要你今天伺候他一晚?!被ù竽锢^續(xù)軟磨硬泡,錢都到手了,貨可不能不給人家,“何況那個公子長的儀表堂堂、玉樹——“
“什么?你說誰?”厭煩的打斷這老女人的話,“葉婉清”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那個和你今天一起彈曲子的那個公子?!被ù竽镉忠淮尾粎捚錈┑闹貜?fù)。
“那就更不行了,他是我的家里的世仇,要對我下手!對不起,我要逃了,今天的工資就算了。”“葉婉清”開始發(fā)揮她編造故事的本事,繼而往門的方向逃離。但是,就在她還差一步的時候,和一個身影撞了滿懷。
“哎呦!你走路不長眼睛!你——”還準備繼續(xù)數(shù)落的話,被“葉婉清”生生的吞回肚子,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而是今天和自己作對的那個魔音師。
深藍的邪眸里盛滿了笑意,他優(yōu)雅的聲音響起:“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要辦嗎?”
“我——”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葉婉清”再也無法挪動半步。
“是軒公子啊,您來得正好,我去給您安排最好的房間。”老女人肥臀一挪,分明長的和豬一樣,卻跑得比兔子還快。
完了,徹底完了,眼前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葉婉清”心里亂成一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