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獵灌兜山
書名: 裂地擎天作者名: 西風追胡月本章字數: 3028字更新時間: 2013-05-03 14:28:02
第二天,劉贏起了一個大早,洗漱完畢,隨便吃了些早點,便出了這寨門,沿著蜿蜒小道朝山下走去。正巧又遇見了暮色阿果并那一只大黃狗,于是這二人一狗,便一起朝那山下走去。
“阿果,你身子不舒服嗎?”劉贏看見昨天還臉色粉紅的暮色阿果今早卻是面色煞白不禁關切地問道。
“沒有啊。”暮色阿果聽了也是一頭霧水,面露疑惑之色。
“哦,那你的臉……”劉贏伸手戳了戳暮色阿果的臉蛋,水盈盈的,軟軟的,倒也是沒有什么異常。
暮色阿果卻是揮手打開了劉贏的手,嗔道:“以后少再跟我動手動腳的!”
劉贏面上一窒,許久才怯生生地說道:“咱們,咱們打小不就這樣的么。”
暮色阿果轉過頭去,手中把玩這一根絲帶,語氣里有幾分怨氣,并著幾分嬌羞,道:“小時候不懂事兒,白白被你占了那么多的便宜,以后你休想再有這些好事兒。”
劉贏聽聞這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心想:我何嘗占過你什么便宜?莫非你以往賴在山下不走,非要我背你上山才肯罷休,到了現在也要怨我當時摸到了你的大腿不成?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把我說得像是一個猥瑣大叔一樣!
但是劉贏心里雖是如此想,但嘴上卻終究不敢開口,尷尬了半天,只得弱弱地說了句話道:“你不是我的妹妹嗎?我怎么會想占你的便宜呢?”
誰知此話一出,那暮色阿果卻是勃然變色,喝道:“誰是你的妹妹!”說完,氣哼哼地帶著她的那只大黃狗順著小道先行走了。
劉贏不知道暮色阿果話里有話,只道是無意中又不知觸到了她的哪根筋,嘆了口氣,趕緊又跟了上去。
話說這條路盤旋曲折,條條分叉,卻并不止通往山下,二人隨著它百轉千回,竟不知又尋到了何處。只見得前面綠樹濃蔭,兩旁亂石橫亙,卻于那亂石堆砌的縫隙里生出一抹抹淺淺的青苔來。四周有泉聲隱隱作響,卻終究是不知源自何處。
二人又向前走了一會兒,轉過一道路口后,突然見著一個人,擔著一副扁擔,一端掛著一只雞籠,里面蹲著一只母雞“咕咕”直叫,另一端掛著一個包裹,至于里面到底是何物,劉贏并不見得到。
“你看他背上還背著獵槍呢,一定是阿里大伯吧。”暮色阿果說完便興沖沖地跳過去,待到了那人身前伸頭一望,見果然是獵人阿里,立馬喜笑顏開,問道:“阿里大伯,您又去打棚雞啊?”
那人偏過頭來,見是暮色阿果,便也是笑呵呵答道:“是啊,阿果,怎么今天沒有事做嗎?”
暮色阿果一邊跟著他走,一邊朝后面努了努嘴,道:“呶,正陪著那個木頭瞎逛悠呢。”
那阿里老頭呵呵一笑,就要轉過頭來瞧瞧,見是劉贏,不禁面上一驚,慌忙卸下肩上扁擔,垂首彎腰道:“是小王殿下啊,不知小王殿下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劉贏連忙回禮,道:“阿里大伯不用客氣,我也是昨晚才回的寨子,今早閑著沒事兒,不如就和您一起去打棚雞耍耍吧。”
“好啊!好啊!”方才還為劉贏受到如此禮遇憤憤不平,正兀自撇嘴的阿果,忽然間聽得如此提議,不禁喜上眉梢,連連拍手叫好。
那老阿里見是如此,自然是不便拒絕,也只得點點頭道:“那好吧,只是這山路荊棘,或許還有毒蛇野獸一類,還望小王殿下和阿果小姐注意一點。”
劉贏點頭應允道:“那是自然。”
而反觀那暮色阿果卻是絲毫也不在意,望著忽然遠遠地竄向前,又忽而滯留后面伸出前爪自顧自擺弄些莫名的東西的大黃狗道:“毒蛇野獸再厲害,能比我的大黃還要厲害嗎?”
劉贏看了,連連搖頭,不置可否。
于是,這一行三人又走了一會兒,下了這青石板小道,于那無路處尋路,最終停留在了一片密閉的樹林里面。一路上,大黃東竄西竄,暮色阿果更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附近即使是有棚雞,恐怕也早就被他們給嚇得跑光了吧?而反觀劉贏,對于暮色阿果一串接著一串的對話,無非就是三句,“嗯”、“哦”、“是啊。”
這時但見那老阿里放下了肩上扁擔,先把一端的包裹打開來,取出一些七零八碎的東西,然后又七手八腳地一陣搗騰,竟是搭成了一個小小的帳篷,劉贏看那大小剛好容得下一人蜷縮在內,四周環布小孔,可供獵槍口伸出。
“阿里大伯,你一會兒就呆在這里嗎?你那么大的個子擠得下嗎?哎吆,這帳篷怎么破了啊,你們看四周都是小洞……”暮色阿果“嘟嘟”地說個不停,老阿里笑了笑也并不回答他,劉贏就更不用說了。
但這暮色阿果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期望他們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又或者本身就是在自言自語,竟是也不在意,只是又東看看,西看看,也是忙個不停。
待老阿里搭好了帳篷,取下獵槍,又端在眼前瞄了瞄,校了個準,這才轉過身對著劉贏和暮色阿果說道:“一會兒我會把籠子里的母棚雞放飛出來,到時候我也會躲在這個帳篷里,為了不被引來的棚雞發現,還請小王殿下和阿果小姐到時候也要躲起來才是。”
“那咱們該躲在哪里哦?”暮色阿果看了一下劉贏,又望了望四周,但見周圍密閉樹林之下,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蝶飛蜂舞之間并不見得有一處可供藏身之地。
“那不是有一處灌木叢嗎?”劉贏白了暮色阿果一眼,懶懶地說道。
暮色阿果順著劉贏手指的方向一瞧,只見一片草叢雜亂無章地四處蔓延著,荊棘稀疏處隱隱露出幾塊巖石,山風拂過,帶來一陣厚重的潮濕氣息。
“那里面怎么呆人?”暮色阿果見狀撅著嘴抱怨道。
劉贏卻并不理睬她的話,只是一邊牽著她細細長長的酥手往那草叢里拽,一邊輕喝道:“難不成還要給你建一座房子不成嗎?”
暮色阿果無奈,只得隨他而去,一起趴在了那潮濕的灌木叢中。“哎呀,這兒好臟!”暮色阿果慌忙間就欲伸手一撣,這才發現自己的一只手還被劉贏緊緊的攥著,不禁臉上一紅,趕緊抽了回來。
劉贏一愣,這才體會到方才的那只手竟是那么的柔軟,那么的細膩,那么的光滑,這忽一被掙脫開去,恍然之間竟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另一邊,老阿里也是拽起一把青草胡亂地撒在了那頂小帳篷上,再伸手打開了那一個小籠子,捧出一只棚雞,一揚手,那只母棚雞便撲打著翅膀“呼達達”地飛上了不遠處的一枝樹梢上。
之后,那老阿里亦躬身爬進了那個小帳篷里,不一會兒,一只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那只棚雞的方向,緩緩自帳篷上的一個洞口里伸了出來。
“那是槍耶,難道阿里大伯要射殺自己的那只棚雞不成?何必這樣,直接關在籠子里射殺不就行了么。”暮色阿果躲在草叢中,用一只手撥開了面前的一撮雜草,悄聲問道。
“這么瓜娃子的問題估計也就你能夠問的出來,要是射自己的棚雞,還有必要用擔子大老遠地擔到這里來嗎?”劉贏亦是撥開了面前的一撮雜草低聲說道。
“也是哦。”暮色阿果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又道:“但是他為什么要把自己的棚雞擔到這里來射啊?”
劉贏本以為暮色阿果已然明白了,不料竟是又忽然問出這么個毫無營養的問題,不禁一時為之氣結,許久,才對著那雙水汪汪的渴求的眼神,無奈地答道:“大小姐,誰說他要射自己的棚雞了?”
“可是他明明就在瞄準啊。”暮色阿果辯解道。
“好了,好了,和你對話真是傷腦細胞!管好你的大黃!”劉贏對暮色阿果感到十分的無語,又見著暮色阿果的那只大黃狗還在后面竄來竄去,不禁感覺有些許生氣。
“哼!”暮色阿果對著劉贏撇了撇嘴,又轉過臉對著那大黃狗輕輕喚道:“狗,狗,快趴下。”那大黃狗倒也是聽話,慢慢地跑回來,乖乖地趴在了暮色阿果的身邊。暮色阿果笑著伸手摸了摸那大黃狗碩大的狗頭,忽然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眨巴著眼睛向著劉贏問道:“什么是腦細胞啊?”
劉贏聞之,徹底崩潰,剛要發飆,不料就在這時,忽是聽得幾聲清脆悠揚的啼叫聲,二人循聲望去,竟是方才放飛在枝頭的母棚雞正在自娛自樂地啼叫著,只是此時啼聲之悅耳竟是遠甚于平時,并不像方才在籠子里時那般的嘔啞嘲哳難以入耳。
而在其啼叫幾聲之后,不知自何處,竟也隱隱傳來應和之聲,只是聲音粗重沙啞,似乎是一只雄性棚雞。但聞,雌雄兩只棚雞彼此一唱一和,竟也是啼叫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