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真的是親姐妹嗎？

歐若露忍不住在心里面再次發問，但這一次，她并不似以前只是單純的抱怨，而是在念頭浮現過后，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浮現在自己電腦屏幕和手機桌面的那句話。

【認賊作父，很幸福嗎？】

她搖了搖頭，空茫茫地覺得自己大概是受刺激大了，在胡思亂想什么呢？

將那個零碎的念頭拋出腦海，歐若露再審視鏡子里的自己，只剩下了無限的委屈。

她深吸口氣，按了抽水馬桶的水稍作掩飾，洗了手，這才打開門。

李娟一直在門外等著，看到門打開，一對上歐若露那雙泛紅的眼眶，臉上肉眼可見地流露出愧疚來，她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露露，嚇到了吧？”

歐若露看著母親那張愧疚又關切的臉，心里的委屈更甚，被自己的親姐姐打成這樣，還根本不知道緣由，再懂事如她，也忍不住想撒個嬌告個狀，期待一個公道。

然而，她剛想撲進李娟的懷中哭一場，就聽到李娟緊接著說道：“露露，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聽司機說了，這次的事情是你二姐不對。她真是太任性了，怎么可以對自己的親妹妹下這樣的重手呢？你爸爸和哥哥已經狠狠罰她了，晚點讓她過來跟你道歉。”

李娟說著，主動上前摟住了歐若露，輕輕地拍撫著她的后背，說道：“媽媽的小乖乖，受委屈了。”

自顧自說著的李娟并沒有看到，原本一臉委屈的小女兒，正下巴抵著她的肩頭，在一開始的錯愕后，臉色已然變得麻木和灰敗。

又來了，又是這樣。

從小到大，她都是公認的家里最受寵的女兒，哥哥姐姐都讓著她，父母也疼愛她，不管什么好東西，都是她占頭一份，關心和特殊也都是頭一個給她。

除了二姐，幾乎所有人都愛她。

二姐生氣她為什么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偏愛，嫉妒她總是能享有優先權，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所以討厭她，甚至欺負她。

可是，二姐大概沒有發現吧？

每次她挨了欺負，父母雖然是站在她這邊，為她撐腰，指責二姐的不對，卻從來都是口頭上訓斥幾句，讓二姐不痛不癢的跟她道句歉就粉飾過去。

哪怕那歉意一看就不是真心的，哪怕后面二姐繼續欺負她，處理的方法永遠都是這樣敷衍。

且每次處理的時候，父母都會對她說類似的話——

【露露，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一直都偏疼你，你二姐吃味了，所以才會脾氣不好，你是個可愛的小天使，原諒你二姐好不好啊？】

【露露，你跟你二姐是親姐妹，雖然二姐做的不對，但是你素來乖巧懂事，不會跟你二姐那樣愛發脾氣的人斤斤計較的吧？】

【露露，爸爸媽媽的乖女兒，果然比你二姐懂事，爸爸媽媽沒疼錯人。】

……

因為次數太多了，一開始還會告狀的歐若露漸漸地察覺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告狀對二姐來說毫無威懾力，甚至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