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泡完玫瑰浴的白思語覺得心情順暢無比，坐要軟榻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道。

“嗯，小姐你問吧。”小秋乖巧地走到白思語身邊。

“按理說，我是宰相的女兒，所有人都該對我禮讓三分，先不說那個整天擺張死人臉的龍梓寒，為什么連葉菲菲這樣一個什么都不是的小妾都敢跟我如此隨意？而當日龍梓寒和公主結婚之時，來者也都知道我的身份，卻對我諷刺連連，連眼神，似乎都是鄙夷？”白思語終于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憋了很久的疑問。

小秋面帶難色地低頭看著腳尖，雙手揉搓著衣角，嘴里囁嚅著：“這個……這個……”

白思語有些郁結地說道：“什么這個那個的？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反正那些事情，我忘記之前也都全部知道的。”

小秋穩了穩心神說道：“小姐的生母其實是翠玉樓的頭牌花魁，雖身在青樓，卻一直賣藝不賣身，后來被一個官員看上，想強要了她，機緣巧合之下她被宰相所救，兩個人卻因此而萌生了感情，宰相為她贖了身，但礙于身份卑微，她一直不愿意跟宰相回府，說是怕玷污了宰相的名聲，宰相也就依了她，直到小姐出生之后，她才終究在宰相的勸說下同意回到府上，但府上夫人們和下人都瞧不起她，不久之后，她便郁郁而終，而小姐為她所出，自然是受到府上的冷眼冷語相向，慶幸的是宰相對小姐疼愛至極，他們也就不敢太囂張。”

白思語放下手中的糕點，深深嘆了一口氣：“所以，這滿朝文武都知道，我是青樓女子所生，因此他們對我也就是鄙夷多過尊重了？”

“小姐其實不必太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小秋低聲勸道。

“那么你呢？”白思語玩味地看著小秋，“你是怎么看待我和我娘的？”

“小姐，宰相對小秋恩重如山，況且小秋和小姐一起長大，小姐任性是任性了點兒，但一直對小秋都很好，小秋不管別人怎么看待小姐，小秋會一輩子跟隨小姐，服侍小姐。”小秋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和立場。

白思語笑起來，到現在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來宰相確實是愛女至極，或許，她已經明白了龍梓寒如此討厭她的原因了：“這些人，真丫的庸俗，我娘因生活所迫，在那種地方能出淤泥而不染，是多么值得人欽佩的女子！”她越說越慷慨激昂，啪地拍桌而起：“若以后，姐無路可去，勵志去青樓，做個值得讓人欽佩，將男人玩轉于石榴裙下的花魁！”

“噓！”小秋連忙緊張地捂上了白思語的嘴道：“小姐，莫說你現在是王妃，身為人婦，就是還未出閣那會兒，也不能說出這樣有違倫理的話呀。”

“什么有違倫理的話？”白思語強拿下小秋捂住她嘴的纖手：“世人笑姐太瘋癲，姐笑世人看不穿。”

皎潔地皓月下，那抹欣長的身影被拉長的如鬼魅，在聽完白思語一連串大膽的話后，面如玉冠的俊臉泛起笑意：“白、思、語。”輕輕默念這個名字幾次，仿佛要將她深深地刻在心里，隨即腳尖輕點翠竹，消失在夜色中……

一大清早，王府中的人就開始忙碌，王妃的父親到訪，王府定然要隆重款待，雖然王妃不受寵，但王妃的父親也不是王府中隨便哪個下人都惹得起的，而且這設宴是王爺親自交代下來的，自然是沒有任何人敢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