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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抉擇

  • 零落星辰
  • 南嘉木
  • 3262字
  • 2010-07-23 18:28:33

靜音師太如往常一樣,晨鐘暮鼓,參禪誦佛,可這一天卻心神不安。

師太是隱居的十級高人,一點點的殺伐都不會逃過她的感覺。終于,山下一聲巨響,震得鳳凰庵的殿堂也搖晃起來。她急忙飛到高空觀看,正好看到那一圈圈的火球向外涌動,平時阿伊瑪那晶光閃閃大祭壇如摧枯拉朽般倒塌,鳳凰集瞬間恢復了死寂。

她顧不得安撫庵中驚慌的弟子,腳下聚集真氣,快速凌空飛去。

祭壇的狼藉讓這位方外之人心中再次顫抖。她很快就找到了浮竹子和阿伊瑪的藏身之處。

浮竹子雙目血流不止,已經完全看不到事物了,她感覺到有人來到身前,堅毅的把昏迷的阿伊瑪擋在身后,做出保護的姿態。

靜音大師看著她,疑惑道:“姑娘,‘嗜血螳螂’是你什么人?”

浮竹子一驚對方是個女人,聲音中也沒有惡意,更驚對方認得自己的來歷,竟一時答不上話來。

靜音大師道:“你別害怕,我不會害你的,我是阿伊瑪的朋友,我來救你們的。”

浮竹子想到風行,歡喜道:“是鳳凰庵的大師們吧,看來風行終于把信送到了。”

靜音搖搖頭道:“我是鳳凰庵的不假,不過風行長老并沒有來找過我,是你們這里的震動把我引過來的。先走吧,我帶你們去庵中療傷。”

浮竹子掙開靜音的手道:“不行,廢墟你還有一個人,他一定還活著,一定活著,大師,你一定救救他……”

靜音意外道:“我沒有感應到還有活著的人,這里只有你們兩個啊。”

浮竹子癱坐回地上:“不可能,他一定還活著的,大師,你快救他吧……”

靜音師太答應著回到祭壇廢墟的入口,順著雷厲挖開的通道往下走,果然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息。她不斷的揮動衣袖,將攔路的巨石扔出祭壇,還要不時的撐起塌方的地方,師太頭頂也開始冒汗了。一個碩大的紅色蛇頭被砸在玉石柱子下,眼珠都爆裂在外。師太忍住心中的厭惡,用綿延柔力打開了最后一道石門,最底層的大殿竟然相對完好一些,在最牢靠的拐角處一個白衣少年正蜷曲著蹲在那里,毫無知覺。靜音急忙閃身過去,將少年抱在懷中,那少年英氣的臉頓時映入她眼中。

“楓兒?!!真的是楓兒!!楓兒!!”靜音急叫了幾聲,云楓依然沒有醒來。

靜音急忙出掌,向他體內注入一股溫潤真氣,云楓終于緩緩張開了雙眼,痛著笑了笑,叫道:“靜音姑姑……”

靜音讓他先不要說話,抱起他就要往廢墟外走。云楓急忙搖頭道:“赤莽體內有顆早已成型了的冰寒魂化晶,先取出來再走。”

靜音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冰寒魂化晶??有這等寶貝!不過你這孩子,保命更要緊啊。”她見云楓發急,只好答應著伸出兩個手指,凝聚出劍氣,在幾段赤莽尸體里攪來攪去,終于看到了那顆亮晶晶的物件,隨手一招,那晶體便飛到掌心。靜音像逗小孩似的塞到云楓手中,然后抱著他飛速離開這危險場所。為了避免鳳凰集外聽到動靜的歹人們不知死活的進入地下,靜音隨手向祭壇廢墟拍了一掌,虛空的廢墟轟的一聲徹底結結實實的塌陷了。云楓疑惑道:“怎么沒有看到青冥的影子?”

靜音小聲道:“青冥玄蛇應該是走火入魔魂飛魄散了吧,我看到了它的灰燼。可惜了,上古神獸啊。”

“它體內應該也有一顆魂化晶石啊!”

“是嗎,這個倒是真的沒發現,不過我來時隱隱感到有人從地下逃走了。”

云楓周身一陣劇痛,咬牙道:“這奸賊!”

浮竹子聽到云楓的聲音,驚喜的站起身來摸索叫道:“云楓,你沒事吧,是你吧……”

云楓心中一陣抱歉,無緣無故的把她卷入這場是非中。

“行了,養好傷再聊吧。”師太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靜音背著云楓,兩只手分別抱著浮竹子和阿伊瑪,快速向鳳凰山飛去。別看她帶著三個人,姿勢有些不雅觀,但腳程絲毫不比她下山慢。

云楓躺在小時候睡過的房間里,似乎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父親鳳三先生下一秒就會推門而入,帶著自己去后院找暗香妹妹玩耍。他緩緩的張開雙眼,不過是夢一場罷了。靜音師太正坐在床前,疼愛的看著自己。

“姑姑……”云楓留下兩行熱淚。

靜音伸手摸著他的額頭輕輕道:“傻孩子,又想你父親了吧。當初你告訴我他被孫士宏所害,我就說,他還沒那么大本事。你帶我我去看尸體,他卻消失不見了。這么多年了,他也沒有來過庵里,也許你是對的,他真的被人害了吧。”

云楓無語的默默閉上了眼鏡,任由眼淚不斷的流淌。

靜音擦擦他的眼淚道:“現在你身體沒有太大的危險了,想來阿伊瑪是拼盡了全部的魂力真氣保護了你。現在我知道你是個有主張的孩子,難題還是交還給你吧,還望你早做決定。”

云楓疑惑的坐起身來,安靜心神,仔細聽著。

“阿伊瑪體內筋脈寸斷,命懸一線,現在還處于昏迷中。另一位姑娘,如果我猜的不錯,定然是昔日威赫武林的‘嗜血螳螂’池紅顏的傳人,她似乎發動了一個自身根本無法承受的血印大陣,也受到不輕的反噬,雙目幾近失明,而且我在她體內發現了侵入心脈的魂噬類毒素,這種毒,只有你們能解,但現在這種狀態,也是幾乎沒什么希望。”

云楓擦了一把淚水,皺起眉頭。

靜音繼續道:“雖然我也算是療傷高手,但現在抉擇權在你手中的冰寒魂化晶。這晶石被赤莽煉化,相當溫和,不會對傷口產生沖撞刺激。如果給阿伊瑪服下,我可以救活他,但只能保命,他八級功力一成都恢復不了,簡單講,他只是個普通老人。如果為那位姑娘服下,魂噬毒素會頃刻自動冰寒化解,她自己的血腥功法常年造成的反噬積累也會被冰寒中和,而且晶石的巨大能量還可能助她提升實力。當然……還有一點,如果你自己服下,你不但能突破現在的四級僵局,有我的護法,一次飛升兩層并非難事,畢竟這可是異獸煉化好的絕頂晶丹。”

云楓從床邊扯過長衫道:“我先看看阿伊瑪。”

阿伊瑪經過靜音的調治,筋脈已經略有暢通。云楓小心的握著他蒼老干枯的手,過了很長時間,終于在他體內找到了一絲殘存的魂力,急忙與之纏繞,阿伊瑪的聲音在心中想起,竟然頗為爽朗。

“楓兒,還好,你還活著,老頭子我對你不住啊,竟然使你置之死地。”

“……師父!您老別這么說,我一定想辦法就你!”

“楓兒,你聽我說,如果真有靈丹妙藥,先救那姑娘,從某種角度講,是她救了你。咱們無緣無故的把她牽扯進來,還蒙她拼死相救,這份恩情,咱們爺倆如何報答。至于我的傷,我自己明白,廢人一個了。之前還有些小名聲,也得罪過一些人,如果就這么茍延殘喘,也定然是苦難更深。”

云楓哽咽道:“師父,我永遠都陪著你,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啊……”

“楓兒,別說孩子話了,為師累了,也想歇歇了……”

“師父!師父……”云楓呼喊起來,那一縷纏繞的魂力終于淡化消失。

靜音聽完云楓的講述,遲疑道:“我記得曾經看過記載,你們魂化修行的人,都有重生的希望,阿伊瑪沒有提過嗎?”

云楓從絕望中回過神來,兩眼放出光來:“姑姑,快講來聽聽。”

“唉,阿伊瑪是不想傷害你吧……將死的魂化修行者啟動秘書“挫骨揚灰”,忍受難以想象的痛苦,將自己的意識壓縮直至無形,這時肉體也灰飛煙滅了。那無形的意識會在最短的時間進入經過的某個人的心神中,潛伏在角落里,成為正常人十二中人格之外的第十三種人格。這種非自我的人格會受到主流人格的排斥擠壓,但它仍然有機會翻身。每當主人心神不定時,它就會借機出現,慫恿十二種主流人格相互攻擊,最后卻接受自己的意見,這樣的經歷會讓第十三種人格得到重視,能量不斷變大。當它強大等到可以控制原來十二中主流人格時,便會殺死它們,它壓縮的自己的主流人格便可以分裂出來,取而代之。簡單講,他重生了,占用了另一個人的軀體。阿彌陀佛,罪過。這種手法相當殘忍,但成功的機會很小,因為一個正常人自身性格健全,很難讓這外來性格成活。”

云楓接口道:“這么說,我只要將他的意識放在我心神中,我主導的性格只要給他生存空間,他就會不死!”

“話是不錯的。十三種性格的人如果不死,就可能是矛盾體結合的傻子,或者是心思縝密的天才。這種人的修行都比常人困難很多,他們需要喂飽所有的性格才能晉級提升,而第十三種人格更是個功力填充無底洞。而且吸取第十三種性格,也是非常危險的。大概阿伊瑪從未想過使用此術吧。”

“如果我將阿伊瑪的意識喂養的足夠強大,能不能釋放到其他人身上?”

靜音驚訝道:“阿彌陀佛。楓兒,不可以這樣做,如果你想害別人,我是萬萬不能幫你的。”

云楓笑道:“姑姑放心,我也是萬萬不會傷害好人的。謝謝你,姑姑,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你先去救治浮竹子,我與師父再商量。”說著他掏出那枚閃閃發光的冰寒魂化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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