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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因為會看不見

上海——美國的航班擁抱陽光沖向天空……

飛機上,蘇夏死死地抱住一個盒子。她緊咬下唇,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掉下來……

周圍人很好奇地看著她,有人遞紙巾來,有人好奇地詢問,蘇夏不接也不理,似乎掉進了另一個世界里,旁若無人地哭……

林可亦抬起頭來時已經淚流滿面:“這個傻瓜,其實他什么都看不見。”

因為會看不見,所以戴鴨舌帽只是為了不忍別人看見他無神的眼睛;因為會看不見,所以要穿白色衣服,大熱天也要穿外套,用來反射會對眼睛造成傷害的陽光;因為會看不見,所以不是因為長得丑而遮住臉,而是眼睛不能受到光的刺激,不然會加速失明才始終拒絕別人去摘掉他的帽子;因為會看不見,所以不想讓她知道剛剛為了救她而被汽車強烈燈光刺得短暫失明,于是有了“瞎子和瘸子的游戲。”;因為會看不見,所以短暫失明的他看不見倒數十秒后明明已經湊到咫尺的蘇夏;因為會看不見,所以以為她拒絕了他;因為會看不見,所以傻的以為她的幸福依然是鄭鈞;因為會看不見,所以決定答應林可亦的計劃,以為把鄭鈞還給她就是給她幸福;因為會看不見,所以已經經常會失明的簡單有時被林可亦突然挽住或抱住都被以為只是善意的幫助;因為會看不見,所以回以林可亦善意的微笑,卻看不見不遠處誤會了的蘇夏;因為會看不見,所以要去美國治療;因為會看不見,所以怕成為她的負擔;因為會看不見,所以對她說:“對不起,我好像喜歡上林可亦了。”

……

為什么自己卻一直沒有注意到,那雙沒有光澤的眼睛會看不見?就像他的手一樣,明明受傷很久了,她卻很久之后聽別人提起時才知道……

簡單的眼睛邊緣性角膜變性。癥狀是畏光,視力緩慢逐漸下降,角膜周邊部變薄擴張引起不規則近視散光,視力減退且無法矯正。所以他從小就沒有在陽光下微笑的權利,卻偏偏遇見了全身灑滿陽光的蘇夏。只要看見她在陽光中對著他笑就忍不住答應她的所有要求。就算是讓他摘掉帽子,他也同意。

終于,因為看不見而被誤以為是被拒絕了的表白后,他傻傻地想要幫她奪回鄭鈞。看到意料之中蘇夏憤怒的眼神,他只是一個人偷偷心痛。他以為,蘇夏的傷心只是因為他傷害了鄭鈞。

林可亦開始挽著他的手時他已經看不清遠處的物體。所以不知道林可亦有時會挽著他的手向他看不見的蘇夏示威。

樓梯間給了自己最后機會卻突然失明,第一次徹底的漆黑,所以恐懼的他看不到折回來的蘇夏。蘇夏急促的腳步和林可亦的疊在一起,他,分不清……所以,林可亦在蘇夏面前以勝利者的姿態挽著什么都看不見的簡單時,簡單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飄雪的圣誕雪夜,蘇夏成為他眼里最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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