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云鷹揚
書名: 破碎時空作者名: 風那邊本章字數: 2972字更新時間: 2010-12-04 00:46:01
那個逃跑掉的年青人就是山風了,他當年擊倒風歡和山鳴而逃離山家,被北斗組織收留,當作學徒。
因為不敢再用山風這個姓名,索性用回前世的的名字云鷹揚,而且他相信如果王穎也在這個時代,只要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就會有反應的。十七歲那年成功通過考試,他被組織分派來到這里,已經三年了。
云鷹揚用最快的速度從城南的郊區跑到了北邊的郊區,然后才放慢速度穿街過巷,走路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把自己置身在建筑物的影子中,兩眼不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當確定沒有受到人追擊之后,他就從破落的城郊區邊沿轉入了垃圾區旁邊的一坐長滿大樹的高山里,藏身在一棵樹上休息。
這里是城郊區和垃圾區人用的墳場,也是城市的亂葬崗。除了來埋葬死尸的人,平時鬼影也不多,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在樹上一坐穩,他就用右手在臉上摸了一下,跟著就扯下了一塊人皮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古銅色的臉,左邊面頰有一道傷疤。
跟著他又把酒壺掏出,不時慢慢地放到嘴邊小抿一口酒,細心地靜聽著四周的動靜。
當天色黑齊之后,云鷹揚才從樹上面溜下來,沿小徑走向了城南的城郊區邊沿,在與垃圾區不到一公里遠的地方轉入了一條逼仄的小巷。
這里都是些亂糟糟的小房子,用舊木板和生銹鐵皮構建起來,僅可容兩人的過道旁邊堆滿了廢舊的雜物。各種噪音不絕于耳,有喝醉酒的男人的歌聲和叫罵聲,有小孩子的哭聲,有老人的嘆息聲,有做飯時廚具的碰撞聲。一股象是腐爛了上千年的霉臭味充塞在鼻子,仿佛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一只腐爛的巨獸的身體。
天上已經布滿了星星,可是只能透過房頂的間隙才能看到天上,夜涼的感覺卻沒有因為擁擠的空間而變弱,一絲絲地侵入人的體內。
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壺,云鷹揚熟悉地轉入了一個兩層的木板房里。
房內點著幾支大蠟燭,昏暗的黃色燭光讓房子里更多了一分寂寥。
這是一家小酒館,里面放了六張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舊桌子和十來張因為坐久了連角都磨得光滑的凳子。
雖然晚了,但是還沒到酒鬼們聚會的時間,里面只是坐了三個象是發呆般的人在喝著悶酒。
“鷹揚,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年青人還沒看得清房里的人,就有一把中年男人的聲音向他打招呼。
男人正坐在吧臺外邊,兩只手分開向后擺在上面,雖然是坐著,可是身體魁梧結實,起碼有兩米高,他屁股下的凳子看上去隨時都有被壓爛的感覺。
“今天接到一趟好事,讓我送東西到城里的如花酒館,那個主人可能贏了錢,給了我一個金幣打賞。”云鷹揚一邊向著那個中年男人說,一邊從內袋里掏出了一個金幣,隨手就拋給他,口里又說:“烏思大叔,先還點帳,不然費娜姨不給我酒喝了。”
“喂,小伙子,我什么時候沒讓你喝過酒了,你到了這里三年,我什么時候不是象照顧自己的兒子那樣看著你?”費娜用左手托著臉,整個身體懶散地伏在吧臺上,半閉著眼睛慢吞吞地回答云鷹揚。
費娜是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五官姣好,身體已經開始發福,可是卻有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她那慵懶的聲音和眼神是這一帶的男人的心靈寄托,每個人都喜歡一邊喝酒一邊向她訴說著自己遭到的各種生活上的不幸,然后就帶著醉意回家沉睡,第二天又跟著精力煥發地重復著受苦的日子。
“好象也沒有過。有什么事可以讓我做的?我可不能白白賒著你的酒錢。”云鷹揚走近了吧臺,跟著坐了下來并且把空了的酒壺放在臺面上。
“我怎么請得起跑一趟腿就要一個金幣的人啊?”費娜的身體一動不動,可是右手卻輕輕地在桌面一撥,云鷹揚的酒壺卻不偏不倚地滑到了烏思的旁邊。
烏思笑了笑,就拿起酒壺給云鷹揚把酒倒滿,把酒壺交回他的手時說:“鷹揚,今天的小麥酒不錯,還有兩天才過保質期。”
“是嗎?那得謝謝你了,烏思大叔。”云鷹揚把酒壺一拿到手里,就抬頭狠狠地大喝了一口,然后滿意地笑著說“確實比那些變了質的酒香很多。”
“鷹揚,這段時間城里好象有點亂,前幾天有幾個人被暗殺了,今天下午有人在路上公然襲擊巡邏隊,這還不止,連警衛站也被人一窩子殺清光。你去找活干時要小心,別掉了小命。”費娜小聲地說。
“我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不夜城有幾百萬人,不亂才怪呢!反正我是跑得快,有什么風吹草動就溜之大吉,我才不怕呢。”云鷹揚把眼睛張得大大地回答,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樣子。
“年青人不怕死是好事,不過,你還沒聚老婆就死了可不好啊!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總得要多想想將來。”費娜又開始慵懶地回答。
“你又來了!費娜姨,求求你別再跟我講那碼事了!我才二十歲,還想一個人好好地過呢!況且,我只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又怎么可以娶她呢?”云鷹揚用左手象費娜那樣托著臉,臉上卻一副痛苦模樣,跟著又把酒壺放在嘴邊小抿一口酒。
“克里斯是個好女孩,既漂亮能干,又溫柔有禮,娶了她也不掉你臉啊!”費娜的左手突然從臉上挪開,把身體坐直了正色地說。
“烏思大叔,救救我吧!”云鷹揚雙手抱著頭,讓頭往吧臺上直撞得咚咚響。
烏思不但沒幫云鷹揚說話,反而對著他大笑起來說:“是時候把人接過門了,這一帶有哪一個光棍不想娶克里斯啊!你還是讓他們早早死心吧!”
烏思的話剛完,酒店內坐著發呆的人也跟著哄笑起來。
云鷹揚反而不尷尬了,把下巴翹了起來,歪著嘴角,自個兒望著屋角大口大口地喝起酒來,一副你們愛怎么說隨你們的便,我就是不理你們的樣子。
大家覺得沒意思,各人又回復了原來的模樣。酒店內再度變得落寞與寂寥,除了黃色的燭光,了無生氣。
年輕人是不慣這種沉悶,即使再苦他們也要多姿多彩的活著,所以云鷹揚坐了一會之后,就起身準備離開。
烏思卻對著他說:“小伙子,把酒壺拿來,給你裝滿。”
幸福的笑容立刻在云鷹揚年青的臉上綻開,想都不想就把酒壺扔給烏思,他的笑容一起,破舊的酒店仿佛就又有了生氣。
接過了烏思裝滿了酒的酒壺,云鷹揚卻對費娜說:“費娜姨,我總共欠你們多少錢了?”
“很多,你不去搶劫是沒辦法還了。總共是五個金幣和七個銀幣。”費娜還是懶懶地說,仿佛那點錢她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真的要去搶了,不然賣身也還不了。我才不信每天都有那么好運氣能賺到一個金幣。”云鷹揚無奈地搖著頭說。
“這個你也拿去吧?看來你還沒吃東西。”費娜說完,就在吧臺下面拿了一塊硬得象石頭的面包出來,放在臺面。
云鷹揚立刻就把面包撿起,夾在胳窩下,就象孩子從母親手里接過東西一樣自然,點頭道謝之后,就慢慢地走向門外。
當云鷹揚走到門邊時,費娜的聲音卻響亮地叫了起來:“小子,如果你娶了克里斯,欠的錢就當作我給你的賀禮,不用你還了。”
云鷹揚的腳立刻就撞在門檻上,身體打了個趔趄向前急撞了幾步,差點就趴在地上,然后回過頭兩手放在頸上,舌頭伸出,做了個吊死鬼的樣子。
酒店內的人立刻又大笑起來。云鷹揚跟著也笑了起來,然后就慢悠悠地離開了。
云鷹揚剛離開,烏思就小聲對費娜說:“他不是屬于這里的人,總有一天要離開。只是,我奇怪以他的力量本不該過這樣苦的生活。雖然知道沒有道理,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城里的事與他有關一樣。”
費娜把身體挪近了烏思,小聲說:“這里有力量的人多的是,我想你是過份關心他了。不過,怎么看他都是個可愛的小伙子,誰也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
“希望與他無關吧?這里的水太深了,真的不適合年青人發展。”烏思說的時候自嘲地笑了笑。
“雖然直覺他的力量不比我們低,但我不覺得他是來攪事的人,反而是因為克里斯一家來的。可是,他又不肯娶克里斯,這才是叫人奇怪的事。”費娜的聲音又變得慵懶了,沙啞而很有魅力。
“你們女人直覺就是強,不過我們始終會看到他是為了什么來這里的。”烏思朝著費娜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