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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萬里還鄉

  • 風雨下西樓
  • 暮寒君
  • 4866字
  • 2009-08-13 07:02:02

湖心竹排上立著兩根竹竿,有一名紫燕山莊的人和一名丐幫弟子看著,每扔上來一條魚就高聲報數。風維揚已經捉上三條,龍魔女那邊還沒有動靜。原來龍魔女雖然仗著內功練成潛水的本領,卻不熟悉水下的情況以及鯉魚的行動規律,被風維揚占了些便宜。不過情況很快就變了,龍魔女改變了策略,緊緊跟住風維揚,只要發現目標就搶先下手,很快就捉上來五條。這么做自然有投機取巧之嫌,可惜事先沒有說清楚,風維揚也沒什么好辦法,對方比自己游得快,轉折更靈活,搶都搶不過。一個時辰過去,龍魔女捉上來十條,風維揚只有五條,勝負已經很明顯了。出水之后龍魔女洋洋得意,調侃道:“乖兒子,這下子服氣了吧。”風維揚辯解:“是你搶我的魚,要是分頭捕捉我一定贏。”龍魔女不以為然:“你又沒說不許搶,輸了就要服氣。要不我們再比一次?”風維揚雖然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堂堂丐幫幫主,兩次落敗,再不認輸就丟人到家了。于是咬牙承認:“我輸了。”龍魔女大喜,點手招呼:“乖兒子,等娘換一身衣服再行大禮哈。”風維揚提出條件:“我認你為娘可以,跟那個陰魔煞可沒關系。”龍魔女笑道:“那個家伙就是我一個奴才,想做我的丈夫根本不夠格。對了,你有爹娘沒有?”風維揚不能說假話,卻也不能說明白:“我爹娘跟這件事沒關系。”龍魔女也不強求:“無所謂,反正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兒子了。”竹排緩緩靠岸,結果大家都知道了,為了避免風維揚難堪,六大派掌門以及門戶中骨干高手都離開了,風維揚硬著頭皮登船。

龍魔女換了一身華麗的宮裝,精心修飾了一番,艷光四射,眼神勾魂攝魄,看熱鬧的不少人都被迷住了。風維揚說到做到,果然拜了三拜,認龍魔女為母。龍魔女取出一條虎頭玉帶:“這條玉帶要每日系在身上,丟了我可不依。”風維揚接過來。龍魔女有些惋惜:“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丐幫幫主,什么好衣服也不能穿。”風維揚不好接口。龍魔女又遞過一本絹冊,仔細叮囑:“好兒子,這本書里面記載著我們家傳的武功,一定要好好修煉,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來問我。我們家族有一段血海深仇,等你練成以后我們娘兩個一起去報仇。”風維揚有些詫異,原來龍魔女的真正意圖竟然是報仇,目標自然是軒轅世家。這就好辦了,爽快接過來,龍魔女詢問:“你們丐幫缺錢不?要不要為娘接濟一下?”風維揚連忙表態:“那就不必了,丐幫弟子不需要什么錢。”龍魔女點頭,接著吩咐道:“你先回去練練,三個月之后到紫燕山莊來,為娘再仔細點撥點撥。”風維揚滿口答應,這個要求并不過分。龍魔女心滿意足,吩咐人開船。望著紫燕山莊的船遠去,風維揚長出了一口氣。丐幫弟子上前道賀,雖然比試輸了卻沒什么損失,反而得到了一本秘籍。風維揚卻開心不起來,軒轅世家不是好惹的,再加上楚江寒,要復仇談何容易,不管怎么說多修習一門武功總沒有什么壞處。

丐幫已經步入正軌,各方面事宜井井有條,風維揚得以專心修煉武功,地點就在桃花峪。這本秘籍上的身法與龍魔女施展的截然不同,變化多端,頗為繁雜。風維揚雖然是當今一流高手也很難摸清脈絡。腦海里閃過一幅圖畫,恍然大悟,換了一個角度修煉,終于取得了進展。胡二姐種植了十里桃花,盛開的時候粉紅一片,花雨繽紛,風維揚就在桃花林中苦練。胡二姐每日里仔細觀察,很快發現這一門身法的神奇之處,雖然風維揚還沒有完全掌握,施展開來已經讓人嘆為觀止了。瞻之在前,忽而在后,隱顯莫測。三個月以后風維揚如約來到紫燕山莊,龍魔女隆重接待,考察之下頗感震驚,短短時日風維揚取得的成就已經大大超越了百里劍。這也不難明白,風維揚本身武功修為極高,見多識廣,一藝通百藝通,再修習其他武功自然事半功倍。龍魔女將風維揚引入一座繪滿了壁畫的大廳,讓風維揚放手攻擊自己。數招過后風維揚猛然醒悟,跳出圈外詢問:“娘,我們兩個的身法相輔相成,聯手施為的話必然所向披靡,天下有何人能當?”龍魔女愕然,半晌無語。沉寂多時發出一聲嘆息:“兒子,你也太聰明了,不錯,娘把秘籍交給你就是要與你聯手對付一個強敵。”風維揚有些難以置信:“天下還有這等高手?”龍魔女鄭重點頭:“有,那就是軒轅世家的軒轅烈。”

百里世家與軒轅世家因為一場誤會苦斗多年,最終兩敗俱傷,這段往事江湖中知道的人極少。龍魔女將經過詳細講述一番,風維揚出言勸阻:“娘,兩家人傷亡都很慘重,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意義爭斗下去?”龍魔女斷然道:“如此血海深仇只有一方徹底被消滅才能完結。”風維揚心里明白,龍魔女為了復仇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罷手是絕不可能的。對于風維揚的進步龍魔女頗感意外,歡喜萬分,立刻進入下一步,將風維揚帶到家傳大鼎之前仔細解釋一番。本來蛇龍變化圖屬陽,鳳凰浴火重生圖屬陰,如今龍魔女顛倒陰陽,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修煉方法,為了復仇顧不了許多了。風維揚修煉浴火重生圖倒是比較適應,龍魔女百思不得其解。風維揚心里明白卻不能明說,跟隨龍魔女苦修。這一晚午夜時分,風維揚經過一輪苦修渾身都是汗水,光了膀子乘涼。龍魔女盯著風維揚健壯的軀體露出異樣的表情,媚眼如絲,風情萬種。風維揚很快意識到了,匆忙起身道:“娘,好些天沒回丐幫了,我先去看看,過幾天再來。”抽身就走。龍魔女拿過鏡子一看,面上的桃花還沒有消退,心中頗為酸楚,將鏡子摔到一邊,大哭一場。風維揚的內心對龍魔女是理解的,守寡多年,有這方面的渴求是必然的。年齡差距無所謂,只是名分已定,這條線無論如何不能邁過去。

六大派都希望臥魚兒能夠早些回到中原,獅吼功只有他一個人會,他不回來就沒有人克制龍魔女。這個時侯臥魚兒正跟著父親享受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兩父子穿山越嶺,竟然穿越了邊關進入了異國他鄉。這種經歷對于夏孤村也是第一次,中原的銀票到了這里完全沒用,好在父子倆武功精強,捕捉一些野味就能換到很多東西。很快當地人就意識到這兩父子的神奇,旁人敬畏有加的猛獸竟然被他們當做口中食,身軀碩大的鱷魚,兇猛的老虎到了他們手上都是服服帖帖。有人稟報當地國王,國王也很好奇,派人召見。父子倆來這里的目標就是為了獅子,國王提供了各種幫助,經過一番奔波,父子倆終于找到了真正的獅子。臥魚兒頗為歡喜,細細體會獅子的發聲方法,與獅吼功進行印證。夏孤村發現了很多新奇的物事,就想帶回去。銀票不管用,剛好一處地方猛虎肆虐傷人,于是父子倆進山捕虎,換到了不少好東西。臥魚兒喜歡的東西很多,都想帶回去風光一下,兩父子只有四只手,拿不了多少。這時候海運比較頻繁,夏孤村最后決定,搭海船回家。夏孤村搜集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草藥和生靈,臥魚兒則挑選了自己喜歡的各種動物,孔雀,鸚鵡,還有一對小獅子。如果不是大象太重了也會帶上一只。從離家之日算起父子倆已經出來一年多了,一想起家鄉的親人難免掛念,海船乘風破浪,臥魚兒想到回家之后的風光喜不自勝。夏孤村卻被廣闊無垠的大海吸引了,不時潛入海中仔細研究。高超的水性讓久在海上討生活的人目瞪口呆,羨慕不已。

船行多時,終于進入內陸,夏孤村心里涌起家的溫馨,不知姐姐和妻子白雁影怎么樣了,兒子夏西樓遇到什么困難沒有,兩位神醫又有什么新發現。帶著一大堆疑問,寒雨樓終于出現在遠方,臥魚兒歡呼不止,終于要回家了。船只靠岸,大箱子小箱子搬下來,寒雨樓上下都被驚動了,紛紛跑出來。見到父子倆無不歡喜,立刻準備酒宴接風。這一次父子倆收獲頗豐,大家都感到大開眼界。鐘離澗雖然博學多才也沒機會見到這么多稀罕物,連忙一一記錄下來。臥魚兒給先生帶回來一對墨猴,給桂影帶回來數十只五顏六色的鸚鵡,鐘離澗自然歡喜,就算是皇親國戚也未必能弄到墨猴。桂影卻犯了難,這么多鸚鵡怎么照顧得過來?還是鐘離澗作主,留下四只鸚鵡就足夠了,其余的除了給和氣堂送去兩只以外全部用來打點官府,這些鸚鵡都很稀罕,皇親國戚一定喜歡。臥魚兒得到這么多好東西自然想炫耀一番,鐘離澗游船,大家到洞庭湖上玩耍幾日,讓那里的百姓也開開眼。夏孤村沒見到夏西樓,有些奇怪,鐘離澗解釋,夏西樓出外辦事還沒有回來,已經發出消息了,就在洞庭湖碰頭。夏孤村索性將燕鴻飛與金夢柔約來,崇明島的建筑被毀以后金夢柔很快就修復了,生意照常進行。得知此事雅趣樓的美女都很感興趣,留下兩個看家,其余的全部趕到寒雨樓。看到這么多新奇的小動物大家都很歡喜,金夢柔挑選了兩只鸚鵡,一對金絲貓和兩只孔雀,養在雅趣樓一定能招攬到更多的生意,還能增加很多樂趣。燕鴻飛也挑了一只不長毛的黑色大狗。大家歡歡喜喜登船,談笑著向洞庭湖前進。剛剛進入湖區附近的百姓就被驚動了,紛紛跑出來看熱鬧。夏孤村將自己所得送到和氣堂,兩位神醫立刻下手研究,再也顧不上別的了。

臥魚兒這一次帶回來很多可愛的小動物,這里的百姓根本沒見過,撒出去以后大家嘖嘖稱奇,交頭接耳。所有小動物當中最好看的就是孔雀,可是孔雀不開屏的時候跟山雞差不多,沒有引起注意。等到一只孔雀在陽光下展開美麗的羽毛,立刻引起一陣騷動。燕鴻飛牽著不長毛的大黑狗出現,百姓們都笑起來。燕鴻飛原本長得就黑,再牽出這樣一條狗,怎么看怎么滑稽。燕鴻飛洋洋得意,大呼小叫炫耀自己的大狗,百姓們哄笑陣陣,不時有人吹口哨。夏孤村可沒心思消遣,鐘離澗仔細講述了龍魔女的事,夏孤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腦子里已經開始琢磨應對的辦法。鐘離澗所知并不詳細,一切要等夏西樓回來才能完全明了。燕鴻飛可不管許多,這只大黑狗固然丑陋,卻可以襯托出自己的英俊瀟灑。撒過幾次錢以后燕鴻飛的名氣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百姓們都記住了這個黑大漢。鐘離澗預備了碎銀子和銅錢,寒雨樓最不缺的就是錢。燕鴻飛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開始過癮,這個買賣全是他的。

夏西樓終于趕到了,顧不得見識新奇的物事,首先與父親進行一番密談。了解到詳細情況以后夏孤村頗感為難,萬萬沒想到事情演變到這一步,目前的情況是深不行淺也不行。首先作出決定,讓夏西樓先挑選一對孔雀送到紫燕山莊,順便下戰書,自己要與龍魔女較量一下水性,在這個領域不大可能有人超越自己。夏西樓自然答應,接著詢問針對龍魔女的態度,夏孤村頗為無奈,雙方盤根錯節,互相牽制,一環扣一環,分寸之間很難掌握,只能等比試過水性之后再說。商議過后夏西樓才出來與大家會面,就在洞庭湖上熱鬧一番。鐘離澗讓人在湖畔劃出一片地方豎起柵欄將這些動物養起來,也算增加了洞庭一景。盡興過后大家在岳陽樓上飲酒歡歌,最開心的就是臥魚兒了,離開家一年多終于與家人團聚了,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經歷一股腦講出來。金夢柔消息靈通,知道臥魚兒一旦回家龍魔女就沒那么容易橫行霸道了,雅趣樓自然也就安全了,所以盡情談笑。臥魚兒自然不知情,忙著向大家介紹自己神奇的經歷。這個孩子從小就是大家的心頭肉,肖北盟去世后受到打擊,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如今終于完全恢復,所有人都很開心。夏孤村可沒這個閑心,這一場比試非同小可。

龍魔女見到孔雀十分歡喜,得知夏孤村挑戰就更高興了,自己已經贏了一個兒子,再比一場必然不會空手而回,立刻動身前往洞庭湖。為了這次比試夏孤村精心準備了一番,洞庭湖可不比洪澤湖,水深處超過十丈,等閑水鬼根本潛不到底,正是大好的比試所在。按照夏孤村的要求,這次比試不必驚動任何人,只有當事雙方知道就可以了。龍魔女按時來到洞庭湖,夜深的時候尋找火光,很容易就找到了。會面之下仔細打量,立刻確定夏孤村這個人超凡脫俗,乃是當今一流人物,心中暗暗歡喜。夏孤村輕嘆一聲:“夫人,用三十年的壽命換取五年的輝煌,代價未免太大了。”龍魔女頗為詫異:“你怎么知道?”夏孤村一笑:“江湖中各路高手我大都了解。”龍魔女不肯相信:“你知道軒轅世家么?”夏孤村點頭:“打過一次交道,老莊主軒轅烈,少莊主軒轅斌都曾經會過。”龍魔女更奇怪了:“咦,你真的知道。百里世家你又知道多少?”夏孤村輕嘆一聲:“兩個世家交好多年,怎么就缺乏起碼的信任?誠然,是百里世家的人先在比武中喪生,就算軒轅世家的人有錯也是無心之失,看在先祖份上應該容讓幾分,賠償一些損失或者過繼一個孩子算做賠償也就罷了,何必血債血還,遷延多年?”龍魔女驚詫莫名,面前的人怎么會知道這么多?話自然是有理,可惜兩家的仇怨越積越深,已經不可能化解了。龍魔女很快做出了決定:“如果你輸給我就給我做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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