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瀟然輕哼了一聲,依然冷冷凍死人的語氣:“不要告訴別人,你來幫我上藥?”
一臉的迷茫的落無依右手食指指著自己反問:“上藥?我?”。但見風瀟然巍然坐著不動禁不住私下腹緋:受傷了自己不會去找大夫啊,我又不是醫生哪里會上什么藥,這個天然“空調”莫不是門板夾得腦袋秀逗了吧。
見落無依無動于衷,風瀟然周身的冷然氣息又強了幾分。自顧自起身快步走到梳妝臺前拉開左手邊的第二個小抽屈,拿出了一個綠玉小瓶轉身塞到愣著的落無依手里,再次轉身一言不發的坐回椅子上。
落無依無辜的不停眨動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風瀟然這一連貫的動作,怎么感覺這房間他比自己還熟,她落無依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金創藥啊!郁悶,真是郁悶至極!敢情以后永無寧日嘍,保不準哪天大半夜風瀟然受傷了再來找她上藥,她可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膽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難道你想看著本座血盡而死嗎?女人,快點!”
“哦”落無依后知后覺的應了聲慢慢走向他。
走近了才看到風瀟然的傷是在胳膊上,銀衫被劃了條長長的口子,血還在不停的滴落。落無依小心的將風瀟然的袖子卷起,動作慢的像時間靜止了一般,她盡量避免碰到傷口。拿起桌子上茶壺里的水簡單清洗了一下,將玉瓶中的藥粉輕輕地灑在傷口上,下意識的俯身去吹勻藥粉。一切倒是挺自然流暢,只是風瀟然的身子陡然一僵,那傷口處因落無依的如蘭氣息反而減輕了一絲疼痛,很不自然的讓風瀟然將臉轉向一邊裝作若無其事。
落無依最后用干凈的絲帕簡易包扎好了,心中仍是有些不放心斜眕了風瀟然一眼,語氣不乏嗔怪的味道:“你還是去看一下大夫吧。”
風瀟然起身向外走去,丟下依舊冰冷的兩個字:“不用。”
落無依沒好氣兒的在離去人的背后自言自語:“好心當成兒狼驢肝肺,不去拉到,等傷口發炎疼死你才好呢,你個冰山牌自然冷風大空調。哼!本姑娘真是多管閑事了呢。”
肚子不合適宜的響了起來,落無依想起自己還未吃晚飯,決定去廚房找些吃的。剛關了房門轉身卻被嚇了一跳,心怵:這個溢彩總是毛手毛腳的,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臉色不悅的問道:“溢彩姑娘有事嗎?”
這,溢彩不知該如何開口,卻又不得不說,心一橫:“無依姑娘,夫人請您去一趟隨心閣。”說完長吁一口氣。
落無依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不知這假宇文清悠找自己有什么事?看樣子是來者不善。可溢彩吞吞吐吐的樣子又不好多問。
“是現在嗎?”落無依試探著問。
“嗯。”溢彩很不自然的點頭應到。
“那走吧。”落無依知道事情來的時候一味的害怕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同樣是人,她就不信來自千年后高科技時代的現代人頭不過一個封建守舊的古人。
隨心閣內慵懶倚在貴妃榻上的假宇文清悠,依舊一身冰藍雪紡紗衣,疊云髻斜簪金釵,畫著略濃的妝,一邊喝著桂花茶,一邊看著抬起的涂滿藍色豆蔻的蔥指。
落無依上前俯身施禮:“請夫人安,不知找無依有何事?”
假宇文清悠并未看落無依一眼,只揚起起涂滿藍色豆蔻的食指指向流光:“你告訴她。”
流光欲語還休,心中有些不忍開口:“夫人在您送來的藍魅冰蟬衣中發現了銀針。”流光真心覺得落無依不像是這種人,因為她是看著落無依洗好疊好冰蟬衣的,可她涉世未深也想不通有什么人要害自家小姐,即使落無依可能是被冤枉的,她也只能站在小姐一邊。在宇文世家大少爺有交待她一定要保護好小姐的,她必須做到。宇文清揚,那是流光心中的神。
流光的聲音不大,可落無依聽的卻十分清楚,心中油然冷笑:使這種栽臟嫁禍的老掉牙手段,假宇文清悠你也不過如此。所謂歷來是明劍易躲,暗劍難防,誰料自己有一天也會中招。
“奴婢失職,差點誤傷了夫人,請夫人責罰。”落無依不卑不亢大方承認,和這種人沒道理可講的,不如順她的意,看她如何處理。
假文清悠沒想到落無依會如此大方承認,一時氣結:這個女人還真不好對付,這么快就認罪了,是發現了什么?不對,她現在換了張臉,說了也沒人會相信,任她百口莫辯。
“今日天色已晚,夫人我也乏了,溢彩,先把她關到柴房明日再說。”假宇文清悠下了決定。
落無依心中大呼郁悶:兩頓飯沒吃,我招誰惹誰了我,剛睡醒碰到那個天然“空調”就知道沒好事,現在又碰到這個掃把星。我君諾語可不想陪你們玩命,我的小命寶貴著呢,我還要留著命去找大哥。不行,今晚要想辦法逃走,想讓我坐以待斃門兒都沒有。
冰冷黑暗的柴房里,落無依屈膝而坐,仰望著窗外夜空中那調皮的星星。今晚雖沒有月光,讓落無依心中有淡淡的哀傷,但她特別喜歡看那天上的圓月。花好月圓共嬋娟誰不期待?看著看著,冷風不斷的襲來,她緊緊的抱著雙臂縮成一團。冷的時候人是最容易犯困的,落無依也不知不覺緩緩睡了過去,恍惚中覺得自己在飛,卻又像是在夢里,半醒半夢不真切。強迫自己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真的在飛,還是被人抱著飛。落無依是有恐高癥的,此時抱著她的黑衣人正飛躍在高低不平的房頂。黑衣人蒙著臉,不知是敵是友,猶豫的弱弱問了一句:“你抓我做什么?帶我去那兒?你是什么人?”
“廢話真多。”蒙面人丟下一句,腳下卻未停。落無依見問不出什么,索性也閉嘴不問了,萬一惹惱了這是敵非友的人,被一刀結果了太劃不來。
說是遲那時快,寒月無魂刀的光亮晃花了蒙面人的眼,迫使他停了下來。
“放下。”沒有多余的字眼,不帶一絲喜怒的情緒,依舊冷冷的丟出兩個字的風瀟然。話落招至,黑衣人也不甘示弱,先發至人,放下肩上的落無依僅用一只手拉著落無依的胳膊。兩人三招五式過后,黑衣人自知不是風瀟然的對手,拿落無依當起了擋劍牌。
一刀剎那間已至落無依的脖子前,落無依絕望的閉上雙眼,還好風瀟然及時收招。但這反而激怒了風瀟然,他只想速戰速決,所以接連三招直逼蒙面人的命門。黑衣人本就不是敵手,又拖著落無依,一時只有招架之力,無還擊之勢。險險躲過兩招,風瀟然使出了無魂刀法的第六式索魂(一共有九式),蒙面人為救自保,用力將落無依推向一旁,要知道無魂刀下從無活人,是人都怕死不是嗎?巧的是落無依未站穩接連后退,只聽得一聲急呼:“救命。”人已向崖下跌落。
風瀟然的一個縱身快如閃電,伸手卻也只抓住了一個衣角,衣帛撕裂,落無依真的像一片無所可依的落葉般飄落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