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呯的急促敲門聲,夢真好奇的前去開門,只見門外一紅一白兩個艷麗女子。
“你們找誰?”
“你是誰?”卿卿反問道。
“看她的衣著肯定是個丫鬟了。”翩翩嚴重鄙視卿卿人頭豬腦的白癡問話。
夢真警惕的不想理會準備關門。
這次卿卿和翩翩倒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一個將夢真推倒在地,一個推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陣的嘈雜驚了正在做女紅的君諾語,其實她根本不會做女紅,只是為了表示謝意想繡一條發帶給宮亦俊。在古代,又不像在現代有那么多新奇禮物可選,人家皇室子弟什么奇珍異寶不識得,偏她小女子又是個窮人,只能禮輕情義重了。
快步走出廳堂,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夢真,毫不遲疑的上前將夢真拉起,還幫夢真拍掉身上的塵土。下一秒,微怒的臉色已不客氣的對著卿卿和翩翩:“二位姑娘有何事需在一個小丫頭身上計較。都說來者是客,我怎么瞧著二位是來喧賓奪主的呢?”
翩翩歉笑道:“許是大家剛才有些誤會,敢問姑娘是?”
卿卿卻嗤之以鼻:“原來你就是王爺畫像上的女子,本尊也不過蒲柳之姿,簡直毀了王爺第一畫師的美譽。”
畫像、本尊、王爺、畫師?君諾語不明白卿卿說的沒頭沒腦的話。
可卿卿那里肯消停:“為了這么個貨色,連清王府都被抄了,可真為王爺不值。”邊說邊搖頭。
“喂,你哪來的潑婦,嘴巴放干凈點兒。不許說我們家小姐的壞話。”夢真此時擺出一副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架勢,雙臂展開牢牢的護在君諾語身前。這兩個女子打扮妖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王爺這會兒不在,小姐又是雙身子,她決不能看著外人欺負她家小姐。
翩翩不知道卿卿所說的清王府被抄和面前這個女子有什么關系,只是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著。論姿色此女也算個中翹楚,但也并非傾國傾城之絕色。論身材,似乎弱了些,更談不上凹凸有致,但卻是讓你一看便移不開眼的那種,很耐人尋味。每個五官都十分精巧,如同神匠精心雕刻,還有那骨子里透出的風韻非一般人能及,就像一股甘泉沁人肺腑,又如一陣暖風拂過面前,給人又冷又暖矛盾的雙重感覺。一張素顏只讓翩翩自慚形穢自愧不如,那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和天生麗質,尤其一雙玉眸似能看懂人心,讓人心虛不敢與之對視,卻有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仙子之氣。
而君諾語心中卻不似表面那么平靜,她是要宮亦俊幫她逃出皇宮,可從未想過要以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清王府被抄,這代價未免太大了。而宮池藍會僅僅只抄清王府嗎?
“哼,皇后死了就死了,關我們清王府什么事?說到底還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王爺有家回不了,現在連王爺也做不成了。”卿卿不滿的一通埋怨。
君諾語心中又是一驚:皇上竟然宣布她的死訊,這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宮池藍難道真的放手了嗎?那霜冰在宮中可好?
“天涼,怎么不在房里待著?”進門的宮亦俊溫柔的扶著有些木然的君諾語,對卿卿和翩翩二人給予華麗麗的忽視。
卿卿一看不高興了:“王爺您這幾天也不來看看臣妾,臣妾可是想死王爺了,你看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臉都花了。”
翩翩在一旁掩唇輕笑,這個女人還真會說,明明是和人打架抓破了臉,竟還能說成博取同情的理由。
“木已,送客。”宮亦俊理都不理。
木已健身一挺,擋住了卿卿向前的腳步:“姑娘請回。”
“哼,你以為你能擋得了我嗎?”
“姑娘如果不愿意自己走,在下可以讓姑娘嘗試一下飛的。”
夢真憋著沒笑出聲來,暗暗腹緋:這個大木頭也挺搞笑的,飛的不就是扔出去嗎。
“你,哼,走就走。”
“翩翩姑娘請。”
“不用了,我自己走,代我向王爺問好。”
“一定。”
內堂
“娘子有心事?”
君諾語搖了搖頭:“只是有些累了。”
“本想此處安靜,卻。。。,改日我們換個住處便是。”
“府上可好。”
“還好。”
“都被皇上抄了,能好到那兒去。你,不該瞞我。”
“我。。。,我只是怕你動了胎氣,反正一些無關緊要之人,抄了就抄了吧。”宮亦俊說的輕松。
可君諾語心中不是滋味,真的抄家她沒見過可紅樓夢她確是看過的,樹倒猢猻散,倒霉的不過是家眷和下人。紅樓夢中連小姐和夫人都被人販子賣來賣去她可是知道的,雖說這里是北霽,倒底是古代跟現代的人身自由比不了,一道圣旨便株連九族滿門抄斬。可宮池藍和宮亦俊肯定是不合的,對于一個窺視自己皇位的對手,不趕盡殺絕就不錯了。可憐一群無辜之人被自己所累,這越是想遠離麻煩卻越多。
“那太后呢?”
“你只需安心養好身子,什么也不要管,一切有我。五十萬左翼軍的虎符在我手上,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對母后怎樣的。”
“餓了吧,我叫夢真做飯去。”
“不餓。”
“不餓也要吃,千萬不能餓著我女兒。”
“女兒?”君諾語奇怪:“你會看相嗎?為何是女兒呢?”
“我喜歡女兒,是女兒就不必為爵位所累,還可覓得如意郎君。尤其像我這玉樹林風,英俊瀟灑的佳公子養出來的定是天下第一美人。”
君諾語一聽滿腦掉黑線:這人可真是一點兒也不謙虛啊。隨即打岔道。
“可我曾聽說你已有一子二女,想必兩位小郡主十分漂亮可愛。”
“都是紅杏出墻的孽物,不要也罷。”
“???”君諾語心下疑竇叢生:紅杏出墻?算了,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一個外人跟著瞎摻合什么?
“不說這些俗事了。娘子看為夫給你買了什么禮物?”說著宮亦俊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精巧的黑緞小盒子,獻寶似的遞到君諾語面前。
雖然已當面拒絕可宮亦俊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常常喊她娘子,她并未阻止,隨他去了,反正今生她恐怕是沒有再嫁之日了,帶著個孩子還能嫁得出去么?
“喜歡嗎?”宮亦俊打開的盒子中有一對用紫色珍珠雕刻成百合花形狀的耳環,柔潤的光澤透著神秘、高貴和冷艷。
君諾語不知該說什么好了,而宮亦俊卻興奮的像個孩子:“我見你喜歡貝殼的飾物,可北霽離海較遠,貝殼又不是什么貴重稀罕物,我找了好久都沒有你想要的那種,只尋得一對紫珠便命工匠打了。怎么樣?我幫你戴上看看。”
由著宮亦俊一番折騰,左看右看:“我家娘子還真是美人呢,這下更美了!”
君諾語一言不發只是淡笑,她前世極少收男子禮物的。男友連個項鏈、戒指都不曾送地,更別說用心訂做的耳環了。這一刻,有一絲不屬于愛情的甜蜜縈繞心尖,很暖很暖。
多年以后當君諾語回憶時,這一刻竟也是純凈如水般的美好。
很多人都說感情可以培養,雖不百試百中,但天長地久總會有執著之人努力去打動芳心。若要抱得美人歸,守得云開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