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君諾語回北霽以來過的最舒適的一個月,原來皇宮三年一次的選秀就要開始了,氣氛有些怪異的后宮又要熱鬧起來了。
“娘娘,奴婢想求您一件事?”躊躇再三初晴方開口。
藍諾皇后微微一笑:“說吧。”
只見初晴噗通一聲跪在地。
“初晴你這是?本宮從未把你當作外人,和本宮講話不用行這么大的禮的,快起來。”藍諾皇后伸手欲扶。
“娘娘,你就讓奴婢這樣說吧,這是本分,奴婢才能心安。”
“以后無論您去哪兒都不能丟下奴婢不管,奴婢不要嫁人只要一輩子跟在娘娘身邊。”初晴說的已淚流滿面,她是被人販子賣到宮里的,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家人,她把這個主子當成了她的家人。
“傻丫頭,今兒怎么凈說些傻話,女兒家哪有不嫁的道理。”藍諾皇后的眼眶也濕潤了。
“再說,你和晴侍衛不是挺般配的一對,改天本宮和皇上說說早日賜婚讓你們成親,也算了了一樁心事。”藍諾皇后的眼淚也流了下了只好打趣著以免這死心眼兒的小丫頭胡思亂想。
“娘娘,瞧您都說些什么呀,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呆頭鵝呢。”初晴羞的臉頰緋紅。
“真的,那本宮讓霜冰嫁給他好了。”藍諾皇后知道初晴是口是心非,故意逗她。
“娘娘您在說冰兒什么壞話呢?”霜冰捧茶打外邊進來,笑嘻嘻的俏臉兒一看就讓人心情大好。
“去去去,一邊去,小孩子懂什么?”初晴不想讓霜冰取笑先發制人。
“晴姐姐,我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霜冰爭辯。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是孩子是什么?”初晴點著霜冰的額頭取笑道。
“你也比我大不了幾天呀,就是說話總像個嘮叨的老太婆。”說著霜冰還吐舌頭做鬼臉。
突然“哎喲”一聲初晴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晴姐姐,你說不過我也不用裝肚子疼吧。”霜冰有些不服氣。
“霜冰,快扶初晴坐下,本宮看她像是真的。”要說霜冰裝君諾語還會信,可初晴不會玩這種小把戲的。
“霜冰,本宮看你還是去請太醫來一下。”藍諾皇后看著初晴嘴唇有些發紫想必是痛的不輕。
“娘娘您真偏心,對晴姐姐這么好,看的我都眼饞。”
“怎么本宮對你那里不好?”
“算了,不說了,我以前也學過一些醫術皮毛,我先給晴姐姐號了脈再說。幾日不練還真有些技癢了呢。”
“想不到霜冰還是個女大夫呢,行了,快瞧瞧是怎么回事吧。”
說著霜冰收起了嬉笑的神情,偃然一副醫女的溫良模樣,執起初晴的手腕,只是除皺了一下眉頭外再無多余表情。
略沉吟,霜冰復笑道:“娘娘請恕奴婢醫術不精診不出來,我還是去請太醫吧。”說完不等藍諾皇后同意就心急火燎的走向殿外。
出了鳳飛宮,霜冰的臉上有著從沒有過的寒冰,她不是診不出來,是不敢告訴她們,怕她們會接受不了,只好看太醫怎么說了。
“吳太醫,初晴得的是何急癥?”藍諾皇后關切的問。
“這,老臣不知道如何回稟娘娘。”吳太醫面色有些為難。
“但說無妨,如此你只告訴本宮,本宮不會讓初晴知道的。”藍諾皇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晴姑娘不知何故接觸過太多導致宮寒的藥,子宮已毀恐怕今生再難有孕。”
“宮寒?可她還未成親。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挽救嗎?”藍諾皇后驚的站起身,右手長長的指甲在椅子扶手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娘娘,請恕臣無能為力。”吳太醫沉痛的低頭不語。
短暫的沉默后皇后緩緩開口:“那本宮肯請吳太醫將此事保密,就說她信期不調,千萬別將真相告訴初晴,本宮在此謝過。”
“老臣不敢當,一定會按娘娘懿旨去做。”
安頓好初晴,藍諾皇后對著霜冰說:“坐吧,咱們聊聊。”
“奴婢謝娘娘。”
“霜冰,你是大哥的人吧。”
“娘娘說的奴婢怎么聽的有些糊涂?”
“呵呵,這吉祥扣是本宮親手給大哥宇文清揚編的,他不會輕易送人的。”淡然的語氣不喜不憂。
“娘娘果然冰雪聰明,只是。。。。。。”霜冰終沒有把心中的疑問說出。
“你不是外人,本宮從看到這吉祥扣就沒把你當成外人,本宮不怕告訴你,我就是宇文清悠。”
“可您的臉?”
“本宮遭人暗算易了容,連本宮也不知為什么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娘娘?”
“冰兒,初晴本宮視她如親姐妹,她的病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呃,什么都瞞不過娘娘您。您比我大哥還了解我。”
“你是說離弦。”
“唉,娘娘您真是再世女孔明,什么都知道。”霜冰一臉沮喪。
“那么,本宮想信你也會和本宮一起替初晴保守秘密的,對嗎。”
“又被您猜中了。”
“不是猜,是肯定,因為你是一個有愛的姑娘。”
“愛?”
“很快你會懂的。”
“好了,你照顧初晴,本宮去御花園透透氣。”
從安壽宮出來的宮亦俊,硬是繞到了鳳飛宮,只為看那日思夜想的人兒一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讓他守得佳人出。
“還好嗎?”
聞言的君諾語沒有轉身,卻嬌軀一震。
“好,有勞王爺掛心了。”兩人之間不知為何沒有了往日的尷尬,可以像老朋友一樣寒喧。
“什么時候想離開皇宮,讓人通知我,我幫你。”再沒有多余的話語清王飄然轉身離去。
“多謝!我會記得的。”幾不可聞的聲音仍隨風傳到宮亦俊耳中,他俊臉漾出邪魅的微笑,步履也輕盈了不少。
天色已晚,御花園是去不成了藍諾轉身又回了鳳飛宮。
坐在回廊欄桿上,君諾語心中再一次充滿了恐懼。皇宮怎么會沒有斗爭呢?她太天真了,這次又是初晴,那下一個肯定是她,因為目標本就是她。對手真的夠狠心,抓住了女人最大的弱點,試問那個女人不想結婚生子,不能生兒育女又怎能算得上一個完整的女人?敵在暗,我在明,難道只能坐以待斃,不,那不是她想要的,可查出來又如何,受傷害的還不是初晴,她要好好想想究竟該何去何從。
“語兒,怎么坐在這里,宮人們伺候的不好嗎?”宮池藍關切的問。
“不,她們很好,我只想聽聽這蟬鳴而已,已經立秋了,再想聽就要到明年了。”藍諾皇后故意裝出頑皮的樣子。
“語兒還是這么貪玩兒,像個孩子。夜涼,小心感染風寒,我們進去再說。”
“皇上不喜歡孩子嗎?”
“語兒怎么想起來問這個,朕只喜歡你的孩子。所以朕希望語兒可以為朕生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好。”
“皇上不是說我像個孩子嗎,那我就是你的孩子。”
“語兒真是胡思妙想。”
“好,你就是朕的孩子。”宮池藍心想她既然可以問他喜歡不喜歡孩子,那他向往兒女繞膝的生活是不是快要邁出第一步了。
在十多天平靜的日子流逝后,某天藍諾皇后進早膳時胃中的一陣陣翻涌讓她心下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莫非她十分不幸中獎了,那這個孩子來的就太不合時宜了。在這危機四伏的后宮中她如何保得了孩子的平安無事,她該怎么辦?
輾轉反復思慮了幾日,終做出一個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對于命運除了接受還有逃避,盡管前路渺茫,可誰讓她君諾語與世無爭,從無害人之心,她的孩子不該在她沾上別人鮮血的雙手中長大,她不允許。
“初晴”
“娘娘有何事吩咐。”
“在這宮里你是唯一我相信的人,本宮不想瞞你,我已決定要離開皇宮。”
“娘娘,您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您在哪里哪里就是奴婢的容身之處。”
“好,那我們要先做一件事才能順利脫身。”
“奴婢一切全聽娘娘安排。”
當宮池藍看到那只有短短四個字的“今生相望”的信,不知作何感想?女人心海底針,誰人能看的懂?誰人能真正憐惜?緣份本就是說不清道不明抓不住的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