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切磋?哼,聞人雄,我看你是想替你那族弟報那天的仇吧。”聞人天下眼睛微瞇,蒼老的臉頰上盡是冷意,不動聲色的道。
誰知,被稱作聞人雄的男子非但沒有退縮,反倒更加理直氣壯的說道:“族長,非也,晚輩只不過是想遵從先祖的訓導而已。再說我看墨兄弟也剛剛突破,也是需要好好地捶打磨練,我此舉也是為了墨兄弟著想,還望族長恩準。”
聞言,聞人天下沒有再理會這名小輩,而是看向了大祭司,冷笑道:“大祭司這一脈還真是人才輩出,先是有人違抗命令,私自找上墨麟,現在又有人打著先祖的名號公報私仇,還敢當中威逼族長,難道是說我已經有太多年沒有執行族規,所有人都將我這個族長給忘卻了么。”
這幾句話,如同重錘,一下一下的打在大祭司的心頭,一開始他找聞人天下麻煩,那是師出有名,畢竟聞人天下確實是違反了族規,他動手也動的有底氣。
可后邊他這一脈兩名玄孫做的事情可就真真切切的在打他這張老臉了,頭一個先是私底下找上人家想要教訓人家一頓出出氣,結果還被人家給羞辱了,讓聞人天下看了笑話。后一個更好,一個剛突破到境九層的大修士居然又找上人家,還義正言辭的提出切磋切磋,還敢拿言辭脅迫族長,這已經不能是說打他的老臉了,這簡直就是在公然挑釁族長,就算是聞人天下現在直接搬出族規,將聞人雄給殺了,他這做大祭司的也不能說什么。
忍住心中的惱怒,大祭司狠狠瞪了聞人雄一眼,喝道:“你這孽障,還嫌丟臉丟的不夠,還不趕快給我滾回去。”
以往的時候,經自己這么一罵,自己的這位玄孫絕對會乖乖的聽話,誰知這次他仿佛是鐵了心一般,任憑大祭司喝罵,腳下如同是生了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滿臉執著。不止如此,在大祭司說完之后,剛剛進入帝脈血池的那群年輕人竟是齊齊上前一步,仿佛提前商議好了一般,齊聲道:“還望族長、大祭司恩準。”
見狀,聞人天下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旁的大祭司更是一聲怒哼,天境的氣息狂涌而出,對著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帝裔族人怒罵道:“真是反了反了,來人,給我取族規來,今日我非要按照族規處置了這群小子不可。族長,你暫且息怒,看我如何處置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輕笑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墨麟上前一步,輕笑道:“族長,大祭司,還請暫息雷霆怒火,我看聞人兄也是一番好意,您二位又何必大動肝火,恰巧我剛剛突破,正好也需要通過戰斗來磨練一下,聞人兄此番好意,晚輩接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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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墨麟與聞人雄還是站到了祭壇上,分列兩旁。看的站在下方觀戰的聞人天下與大祭司是一臉的無奈。他二人活了數萬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墨麟這樣的人。人家都是趨吉避兇,這小子可好,專門迎難而上。本來就是他二人隨便訓斥幾句這群小子就能退去的事情,結果被這小子這么幾句話,他們不答應聞人雄的條件也是不行了。
祭壇上,聞人雄面上盡是一派和善之色,擺出一種我是為你好的架勢,心底里面卻是一聲獰笑,暗道:“果然是外來者,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你自己不親口答應也就罷了,我還真不能那你如何,既然這是你親口答應的,那可就別怪我替我族弟報當日的羞辱之仇了。”
聞人雄如此想,站在他對面的墨麟心底卻更是興奮,因為他自從進入道境以來,已經很久沒有與人暢快淋漓的戰斗過了,導致他連現在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戰力都不清楚,這個剛剛突破道境九層的聞人雄來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借他的手,測試一下現在的他到底是一種什么戰力了。
站在祭壇上良久,聞人雄溫和一笑,道:“墨兄弟,準備好了,我可是要出招了。”
“哈哈,聞人兄盡管出招便是,小弟我應該是能陪聞人兄走上幾招的。”
墨麟說罷,聞人雄心底不屑更甚,一聲輕叱,身形直奔墨麟而去,聞人雄身形未至,墨麟腳下橫跨一步,腳下空間層層重疊,一瞬間,墨麟身影竟是到了聞人雄的后邊,“聞人兄弟還真是個好人,照顧我修為低,一上來不肯使用全力,那,我就現在這里呈聞人兄這個情了。”
說罷,墨麟右手捏印,對著聞人兄的本后輕輕一推。
“五印法,人印,紅塵百世,緣起緣滅。”
“好小子,膽敢戲耍于我。”
看到情況不對勁,聞人雄立馬轉過身來,舉起拳頭對著朝自己疾馳而來的抬手便是一拳,本以為憑借自己的修為,就算是這小子早有預備的一招,也該被自己一拳打的潰散,誰知,拳頭甫一觸碰這道印決,印決竟是自行潰散,緊跟著,他眼前的場景變換,眼前幻境迭生,仿佛置身于人間紅塵。
自知不妙,聞人雄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從幻境醒轉過來,只可惜,就是這樣一愣神的功夫,墨麟已經到了他的近前,朝著他胸口連踹幾腳,踹的聞人雄連連倒退。趁此機會,墨麟一鼓作氣,再次掐訣,對著聞人雄胸口狠狠一拍。
“神印,天威所向,人神俱滅。”
五印法中的第二印神印不同于人印的幻象叢生,而是攜著風雷之勢,結結實實的拍在了聞人雄的胸口上,只聽一聲悶響,聞人雄的胸口竟是被這一印給拍的塌陷下去,聞人雄此刻面色也是猛然潮紅,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祭壇下,帝裔族人看到瞬間被墨麟所傷的聞人雄大感不解,這是個什么情況,聞人雄好歹也是道境九層的修為,怎么說也不可能被一個道境六層的小子給打的如此狼狽啊,難道說聞人雄是在故意讓著墨麟么?可這讓得還能不能再明顯一些。
底下人議論紛紛的同時,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大祭司卻是目光微閃,緩聲道:“此子底蘊不淺啊,就現在來看,他就已經有了兩種神級武技了。”
“恩,一種像極了縮地成寸,應該是得自性古的老怪物不假,還有一種老夫看不出,不過這威力,也絕非一般神級武技可比。”一旁的聞人天下點了點頭,又看向聞人雄,冷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面對的是一個全然不知底蘊的強者,若是一開始你那玄孫肯動用全力,此戰勝負還真不好說,不過現在嘛,敗勢已露,如此心性,此戰過后,得好好的磨練磨練他了。”
這幾句點評說的十分中肯,大祭司也是無話可說,這聞人雄一直是他最為看好的玄孫,可如今看來,天賦是夠了,不過這心性還有戰斗手段,比起他的那個對手可真的是差太多了。
看著這場幾乎可以說是勝負已分的戰斗,聞人天下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心底又想起前幾日先祖說的那幾句話。
“故步自封,夜郎自大,這些年來我一直遵循族規,所培養的,竟是這樣一群年輕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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