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嘉賓和觀眾期待的目光，程少夸張地一咬牙，沖著B組的兩位男士表態道：“不可以。”

羅稚言一笑，將麥克送到祁云弘面前：“你說吧。”

“其實，很簡單。”祁云弘拉長聲調，慢慢說道，“老羅開始想寫答案的，我沒讓他寫，因為那些答案看上去很普通。”

芳子眨動著大眼睛插話道：“我今天學到了一個新概念，答案不僅有對錯之分，還有普通和精彩之分。”

祁云弘不好意思一笑：“我其實就想為難為難他。”

芳子說道：“看上去你們兩人關系非常好，你們是好朋友。”

祁云弘點點頭：“是的，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是兒時的朋友，同學，現在我們還是同事。”

“認識二十多年了，還在一起工作，真讓人羨慕。”芳子感慨。

祁云弘得意地一笑：“是的，很多人都羨慕我們。”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第一次讓你們出示答題板時，你們并沒有寫答案？”程少問道。

羅稚言點點頭：“是，所以很謝謝你們沒有堅持讓我們出示答案。”

“這個答案老羅什么時候寫上去的，我也不知道。”祁云弘接著說道。

“你不擔心不讓羅先生寫答案，最后出示答題板時還沒有答案嗎？”芳子好奇地問。

祁云弘搖搖頭：“老羅總會有辦法的。”

“羅先生你會交白卷嗎？”程少問。

“會，如果我想不出來的話。”羅稚言坦然道。

“我喜歡羅先生這份直率，祁先生，這個答案雖然是羅先生在你不知情的時候寫的，你能為我們解釋一下嗎？休假，跟火山灰有什么關系？”程少繼續問道。

“當然。”祁云弘含笑望了一眼羅稚言。

終于問道主題上了，嘉賓和觀眾們也都豎起了耳朵，燈光卻忽然暗了，執行導演喊了一聲：“不好意思，插播廣告，請大家稍安勿躁，只有兩分鐘。”

“切~”眾人發出一片噓聲。

祁云弘低聲道：“我說他們怎么一直在問東問西，原來在拖延時間。”

“怨不得他們，電視臺就是靠廣告吃飯的。”

“不知道后面還有多少題？”

“不耐煩了？”羅稚言問道。

“哪里，正上癮，原來錄節目這么好玩。”祁云弘笑道。

“這樣啊，晚上吃飯時，我問問老宮能不能簽了你。”

“去你的。”祁云弘笑罵。

“你第四關過了沒有？”

“不是被你硬拉出來，肯定過了。”

燈光漸漸亮起，執行導演打著手勢，繼續錄制。

“休假，跟火山灰到底有什么關系呢？祁先生你能回答嗎？”程少再一次問道。

“當然，火山灰被噴發到高空后，極可能被飛過的飛機發動機吸入，有造成發動機損壞，誘發發動機空中停車。因而火山爆發之后短時間內飛機被禁飛，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我和老羅都是機組成員，飛機禁飛，就意味著我們可以休假。”

掌聲，從零星的一兩個，瞬間響成一片，經久不息。

這掌聲既是對羅稚言答案的贊賞，也是對祁云弘默契的贊賞。

其實在大酒店里，武元卓幾人也猜出了羅稚言寫的休假兩個字背后的含義。

“又一個另類而新穎的答案。大家的掌聲說明了一切，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五個組的嘉賓都給出了他們的答案，答案是否都正確呢？我們有請今天的特別嘉賓，火山專家曲博士為我們解答。”芳子介紹道。

曲博士站起身說道：“火山灰對于建材、研磨業、農業都十分有利，CDE三組的答案都是正確的，火山灰會造成飛機引擎失靈，也可以說發動機失靈，B組的答案也是正確的。火山灰做面膜，這個答案是錯誤的，做面膜的是火山泥，火山泥比火山灰要細膩得多，含的礦物質也多得多，火山灰可以做洗面奶，具有一定功效。”

“火山灰可以用作洗面奶但不能做面膜，這一點女士們一定要記清楚了。”芳子重復道。

“這一輪除了A組的答案錯誤外，BCDE四個組的答案都是正確的，不過我認為B組雖然答案正確，但不能給獎勵。”程少說道。

“為什么？”

“因為B組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交卷。”程少解釋道。

芳子眨眨眼睛，不情愿道：“你好象說得有道理。”

“所以這一輪，刨去AB兩組，剩下三組有觀眾們決定那一組應該獲得獎勵？觀眾朋友們？哪一組。”

“C組！”

“D組！”

“E組！”

“哪個？”

“E！”看到禮儀小姐捧著小火山上臺，觀眾們忽然眾口一詞地喊E。

“本輪優勝者，E組。”程少宣布道，“現在五個小組，除了A組還是一馬當先，獲得三個小火山外，其余四組都是兩個小火山，大家已經坐了很長時間了，累了吧，下一個環節，我們讓大家動一動，猜詞。”

錄完節目回到酒店，天已經黑了。

祁云弘如愿以償地拿到了第一名的獎品，一個精美的火山模型和一塊手工手表。

二十幾年的朋友，二人之間的默契絕不是嘴上說說的，加上這幾年兩人在天狼俱樂部中摸爬滾打，身體的協調性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因而最后兩個環節猜詞和兩人三條腿搬運標有正確答案的木塊，都成了兩人的強項，將其他組嘉賓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安圖雅幾人費盡心思兌的兩杯陳醋芥末紅酒和咸鹽芥末咖啡，終究還是讓羅稚言和祁云弘躲了過去。

原因是“自由”。

“自由”是個非常有誘惑力的名詞，它的誘惑力在于，擁有的時候不覺得珍貴，一旦失去，便覺得它珍貴無比。

安圖雅等人雖然算不上宅一族，但休假時呆在家里一兩天不出門也是常有的事，可一旦不允許出門，想出去的愿望就會變得無比得強烈。

不過才被關了一天，當羅稚言提出可以帶他們出去吃飯，條件是不能懲罰他們時，懲罰瞬間變得微不足道，三個女士就像三只即將獲得自由的小鳥，沖進他們的東臥室開始翻箱倒柜換衣服。連武元卓都不例外。

街道上，只有少數幾輛貼有特別通行證的車可以行駛。

透過緊閉的車窗，看著車窗外沒有行人和車輛的街道、看著在車燈中舞動的火山灰、看著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像是很久沒有人活動，早已被廢棄的馬路，眾人有一種走入恐怖電影的感覺。

車里靜悄悄的，大家帶著防塵口罩說不了話，使得這份感覺漸漸膨脹，愈發清晰。

下車時，三個女孩子的臉似乎都嚇白了，一走進櫻花餐廳立刻摘了防塵口罩大大地吸了幾口氣，開始發布她們憋了半個小時后感慨。

宮明之的車緊跟著他們也到了，攝像、編輯、導演，包括兩位靚麗的主持人，呼啦啦來了一大群。

“稚言，你今天可幫了我大忙了，我們臺有史以來任何節目的收視率，都沒有你今天錄制的這臺節目高，怎么樣，簽個特約吧，我要求不高，一年來我這里錄兩三次就行。”宮明之摟著羅稚言的肩膀興奮地說道。

羅稚言嘿嘿笑了：“你知道我心不在此，今天錄你的節目是有私心的。”

“我還以為你改主意了呢，這么痛快就答應了我，說說看，什么事情需要哥哥幫忙，一定盡心盡力。”宮明之拍胸脯道。

“私事，故事有點長。”

“長不怕，我一個做主編的還怕你故事長？”

“我的故事可不想上你的節目。”羅稚言忙笑道。

“上不上你說了算，你先等等，小任，你過來一下。”宮明之叫住走過來的任可可道，“你去安排一下，讓后廚把拿手的菜都上上，要快，大家都餓了。開兩瓶好酒，讓大家先吃著，我和羅先生有點事，一會過來。”

“好。”任可可應了一聲走了。

宮明之拉著羅稚言，進了隔壁雅間：“這間餐廳的老板做過我的節目，一來二去大家就熟了，我經常帶朋友到這里來吃飯，他們的飯菜非常有本島的特色，離開了本島你還真吃不著。”

羅稚言笑道：“你這是在饞我，他們都吃上了，你卻把我拉到這來。”

“最有特色的幾道菜做起來有些麻煩，等會才能上，你先說說你的故事，我著急。”

羅稚言心里清楚，真著急的是他自己，宮明之做了這么多年采訪，早看出來了。

于是羅稚言講了洛樺笙的故事，包括怎么失去聯系，怎么在本島街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怎么挨家賓館酒店尋找等等。

羅稚言已經盡量簡潔了，還是講了十多分鐘。

“完全可以做成一個談話節目，如果被訪問者是你的話，又可以創造一個收視率奇跡。”宮明之搓著手興奮道。

“這是我的私事。”羅稚言雖然是笑著強調，語氣卻不容拒絕。

“我知道我知道。”宮明之點頭答應，“你的意思，上我的節目就是為了讓這個女孩，洛樺笙看到你，來找你。”

“對。”

“你確定她在本島。”宮明之問道。

羅稚言遲疑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