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臉紅
- 花沾
- 初嵐迷泓
- 3059字
- 2016-12-30 13:22:07
小屋里不是很暖和,魯村拿自己衣服給藍星穿。藍星這個名字,是部落里的人對她的稱呼,在部落里,稱作藍星的人很多。傳說在很久以前,部落到達過海邊,他們在林中可以捕獵各種動物,但是他們對海不了解,很多人在海里面淹死了,所以,大海在部落看來,就是一個死亡的星球,是一個藍色的恐怖星球。后來,部落就把那些需要殺死的人,成為藍星。藍星就是部落要殺死的人,所以部落的人,都叫她藍星。魯村想給藍星改一個名字,把藍星改為沉藍,意思是,即便部落給她取名藍星,要殺死她,她也表現(xiàn)得很沉靜,不懼怕。此后,魯村就叫藍星為沉藍。
沉藍穿上魯村的衣服,魯村的衣服雖然寬寬大大,但很厚實,船上身上很暖和。
在部落里,沉藍是不穿衣服的,那是他們的一種生活狀態(tài),沉藍有了衣服,穿上這衣服,他獲得了溫暖,她很感激魯村。
部落里大家不穿衣服,彼此看得見彼此的身體,大家并不覺得這是一件羞恥的事情。而沉藍穿上了衣服后,漸漸地在心里生出了羞恥心,認為不穿衣服濕羞恥的,如果她再不穿衣服出現(xiàn)在人們眼前,她會感到羞恥,并且會臉紅。這時,沉藍想起過去自己是不穿衣服的,是那種狀態(tài)出現(xiàn)在很多人面前,她感到不好意思,魯村發(fā)現(xiàn),沉藍臉紅了,這種臉紅,雖是羞澀,倒有幾分好看在里面。
魯村帶沉藍出去,沉藍帶著小狗,他們還沒有吃早飯呢,他們要去吃早飯。出門走不遠,就有賣油條、豆腐腦的地方,這里還有餛飩、小籠包、雞蛋湯、紫菜湯。魯村總想早上吃飯,相當長的時間,早上起不來,起來,就差不多該吃中午飯了。他一般早上吃豆腐腦、油條,一碗豆腐腦、一根油條。魯村帶沉藍來,魯村點了自己要的東西,沉藍說也喝一碗豆腐腦,吃一根油條,于是魯村給她點了同樣的東西。
一般飯店等公共場所,是禁止攜帶寵物的,這一點,魯村知道,所以在出門沉藍要帶小狗時,魯村給她找了一個小箱子,小狗放在小箱子里,沒人知道里面放著什么,還以為是一箱麻花呢。
沉藍臉已經(jīng)不再紅,因為魯村告訴她,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在沉藍經(jīng)歷的過往時光中,很多時候,她吃生肉、喝涼水,她是那樣的一種狀態(tài)。而魯村結束了她的那種茹毛飲血的狀態(tài)。沉藍坐在這個小小的飯店里,這飯店真的不大,可沉藍覺得自己能坐在這樣的飯店里,已經(jīng)很幸福了,她知道自己結束了那種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她突然感到自己好幸運,能遇到魯村這樣的好人,她感到自己很開心,他覺得自己跟魯村相見恨晚。
魯村吃得比較快,他很快吃完了油條,喝完了好喝的豆腐腦。
沉藍一小口一小口吃、喝,她每一小口都是幸福地吃著,她這種幸福的姿態(tài),是令魯村羨慕的,喝個豆腐腦都能這么幸福,她這么容易滿足。其實這是很好理解的,一個剛剛脫離原始生活的人,會在這個新的世界里重新認識生活,在新世界里的每一刻,都是令沉藍激動的。
吃過飯,魯村帶她到公園散步,沉藍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地方,大塊的石塊,每一塊都非常好看、有石頭韻味,齊整地鋪在地上。沉藍真想躺地上打個滾,但是,她害羞,沒有那樣做。她牽著魯村的手,說:“哥哥,我們放小狗出來吧。”
“別,”魯村說,“公園里面也是禁止攜帶寵物入內(nèi)的,還是讓它在小箱子里呆著吧。”
這公園里有人跳廣場舞,跳廣場舞的人中,有少婦,有中年婦女,有老年婦女,其他地方有男人,而此時的這里,都是清一色的婦女。這些年齡參差不齊的婦女,個頭也高低不一,胖瘦也都不一樣,但她們都跳一樣的舞。有的人動作做得到位,有的人敷衍了事,有的人想認真學好動作,但手、腿跟不上節(jié)奏。反正大家就是圖個樂子,活動活動筋骨,又不是上臺演出,所以,都不在乎自己跳的怎么樣,大家就是在一塊兒跳。
旁邊有一群孩子,這群孩子,上小學的樣子,他們個頭不高,大多是瘦人,他們在玩輪滑。旱冰鞋。這個名字,對沉藍來說是新鮮的,沉藍看見這一群小朋友,她首先感到的是驚喜,其次有些羨慕,那些孩子在歡笑,在這么平整的地面上,那么開心地玩輪滑,這樣的場面,足以震撼沉藍。
魯村知道,沉藍脫離原始部落不久,對這樣的運動,是好奇的。但魯村沒有跟沉藍說太多關于輪滑的事情,他牽著沉藍的手,兩人一起走到湖邊,魯村問沉藍想不想上學。沉藍問什么是上學。
關于上學這個事情,魯村給她講了很多,魯村的很多同學,都去當了老師,有的當了大學的文學專業(yè)教師,有的當了高中物理老師,有的當了初中語文老師,有的在中學帶化學,有的在小學當數(shù)學老師,總之魯村認識好多老師,他對教育事業(yè)是不陌生的。所以魯村在給沉藍講上學這個事情的時候,沉藍如同掉進了海里,魯村知道的東西太多了,魯村就如同一片汪洋,這是沉藍的直觀感受,而沉藍覺得自己像一粒小小鵝卵石,掉入了大海里,被大海淹沒。沉藍有一種被魯村的學識淹沒的感覺。
湖邊風光好,沉藍越看這湖水,越感受到過去自己的生活,真叫一個野蠻,她過去,簡直就是一個野蠻小姑娘。
到達一個亭子旁,兩人進入亭子,坐在亭子里,湖面上有白天鵝游過橋洞,有鴨游著,鴨子比白天鵝個頭小,白天鵝比鴨子個頭大。
沉藍的心逐漸打開,她在接納這個全新的世界,她穿著暖和的衣服,衣服雖然是魯村的,但沉藍不嫌棄衣服大。魯村問想不想穿女生穿的衣服,沉藍說不想,其實魯村此時沒有足夠的錢給沉藍買一身衣服。
那個花圈店,魯村已經(jīng)不去了,因為只干了一個星期,所以,沒有工資。以前魯村經(jīng)常這樣,在一個店、公司、單位啥的,呆幾天,就溜了,當然是一分錢工資拿不到。不過他看到了不同的社會景況,了解了不同人的生存狀況。
中國很多地方,好多娃娃家里錢少,供不起他們讀書,境況好一點的,有一點錢,就能讀書,去讀一個差些的學校,好歹有書讀。而那些學費昂貴、學校硬件設施、軟件條件都很好的學校,他們是讀不起的。許多人因為家中沒錢或者其他很多原因,中途輟學,仿佛一旦輟學,就墜入了地獄,這大概是大多數(shù)人的一種帶有偏見性的眼光。
而沉藍的情況尤為嚴峻,魯村跟沉藍,并不是血緣關系,魯村不是沉藍的父親,他也沒有錢供沉藍讀書。沉藍已經(jīng)到了上學的年齡,她已經(jīng)快十歲了,她應該識字、學習知識,開眼認識世界。
關于沉藍上學這件事兒,魯村相出一個招,魯村因為讀了好幾年師范大學,所以對自己專業(yè)的這點事兒,他是了解的。他的許多同學,畢業(yè)后,就去小學教小朋友了。魯村沒去,大概是因為他骨子里不適合做老師,性子有些野。
但魯村是能夠教學的,他有這個能力,無論是數(shù)學啊語文啊美術啊,他都是能夠教的,能夠,就是說,他有這個能力,夠得上老師這個職位。所以魯村打算自己來教沉藍,他確信自己會成為沉藍很好的老師。
魯村對沉藍說,說她年齡還小,從現(xiàn)在開始上學,一點兒也不遲,根本不遲,現(xiàn)在呢,沉藍就在家里上學,魯村教她,等以后魯村有了錢,就送她去好學校里上學,跟其他幸福的孩子一樣,能夠背著書包上學去。魯村有這個愿望,他希望沉藍能成長得很好。
沉藍被魯村救了一名,魯村帶她逃離部落,沉靜已經(jīng)相當感激魯村了,魯村還這樣用心地對她好,沉藍臉再一次紅了,而這次的紅,跟紅光滿面很類似,這是高興所致,沉藍很高興。
不是所有姑娘都能像沉藍這樣會為一些事情而開心,拿花圈店旁邊足療店里的技師來講,你給她一百塊錢、二百塊錢、三百塊錢、五百塊錢、六百塊錢,你給她錢,即使很多,她好像不那么開心。
晚上,魯村花三塊八買了一顆大白菜,這大白菜,據(jù)賣菜的大姐說,沖一沖就行,里面是干凈的。回到房間,魯村感覺這大白菜像本書,這白菜是一頁一頁的,他從白菜身上脫下三頁白菜,這三頁白菜,用刀切成段,其實已經(jīng)很多了,放在小鍋里,差不多能放半鍋呢。窗臺上有掛面,沸水先煮掛面,再放入白菜幫子,白菜幫子硬,熟得慢。過一會兒,再把切好的白菜葉子放入小鍋中。沉藍看到今晚有熱氣騰騰的飯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