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皇太祖一十二年,新皇公子瑾登基,定國號太元。
東晉太元一年九月中旬登基大典將于九月十六舉行,同月,瑜王爺公子瑜上書第三天后,終于得到皇帝的批準,賜景曈姑娘為瑜王妃。
沒有人知道公子瑜上書的第三天晚上,兩兄弟談了什么,只知道前兩天口風甚嚴絲毫不同意公子瑜奏折的皇上準了瑜王爺的奏本。
聽到這個消息,尚清曈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只是依舊望著滿園的楓葉發呆。
自己來這異世算來也有一年了吧,時間過的真快,有的時候人的境遇真是奇妙,本來的一番風順,到如今的一路坎坷,她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沒有什么奢求,如今卻發覺,這個小小的要求也成了最大的奢望。
“曈姑娘馬上你就是瑜王妃了呢”如玉羨慕的小眼神望著清曈滿是崇拜。
“這楓樹其實長的很像雞爪槭”
“……”如玉茫然,這什么跟什么。
“姑娘,什么事是雞爪槭”?如玉迷茫的問道。
看著小丫頭一臉不解的樣子,尚清曈忍不住“噗嗤”一笑:“傻丫頭,就是和楓樹長的很像的一種樹木而已”。
看著尚清曈竟然笑了,如玉一愣,不由得開心起來。
頓了頓好似想起了一件事,開口道:“曈姑娘可知,最近皇上的登基大典正在籌備中,,屆時肯定會有各國的使者來我朝恭賀,您一定要去看看呢”。
清曈微微怔了怔,原來這幾日府里忙前忙后的也是在準備呢。
只是她好像忽略了,公子瑜請旨立妃的事。
“你說各國的使者?”
尚清曈把一絲被秋風吹在臉龐上的散發別在耳后看著滿目的楓葉道。
“是啊,姑娘”。
西商會派誰來呢,他會來嗎,亦或是是九方殤,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如果能見到他,就可以離開東晉了。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尚清曈心里念頭蹭蹭的往外冒。
此時她也不在乎若是九方胤,該怎么去面對的場面了,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她在所不惜。
西商京都皇宮
御書房里,九方胤正埋頭于堆積如山的奏折中,冷峻的氣息彌漫著整個房間里。
安喜忍不住的暗暗嘆口氣,自從皇后不在的這幾個月來的皇上都不像皇上了,連帶著整個宮中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氛。
皇后的事他有耳聞,可是皇上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安公公”
正然心中嘆氣的安喜被喊聲拉回思緒,抬頭便看到九方殤站在自己面前。
他連忙施禮:“參見王爺”。
九方殤微微點頭,“皇兄在里面吧”,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是,王爺啊,您可要勸勸皇上,您看這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皇上除了上朝就是躲在御書房里批折子,他真怕皇上在屋里會發霉。
“嗯”
九方殤提步進了御書房里,就看到被奏折埋沒的九方胤。
輕輕的皺眉略略的嘆口氣:“皇兄……”。
九方胤聽到聲音,從折子里抬頭,森冷的面容在看到九方殤后,稍稍緩和了一點,“皇弟進宮可有事?”
“皇兄,由于近日東晉皇帝登基的事情,皇兄要派臣弟去朝賀?”
九方胤眉頭有些褶皺,:“殤弟不想去?”。
“沒有,只不過臣弟覺得此出使東晉有一人必臣弟更適合”。
九方殤抬眸,看著奏折后的自家大哥。
“哦?誰?”似是有一絲絲活氣的九方胤眸子微微有些興味。
“皇兄你自己”
“朕?”九方胤手持朱砂筆的尾端輕輕的扣著檀木桌案。
“皇兄,臣弟只是希望你能忘了一些令你煩惱不已的事,況且不是已經于事無補了嗎”頓了頓,九方殤看一眼九方胤沒有什么太大的思緒,繼續說道:“東晉近幾年來的發展有趕超我朝之相,皇兄何不親自去勘察下,也順便……散散心”。
過了許久,御書房靜的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九方胤微不可聞的輕輕嘆口氣:“那朕就走一遭”。
聽到九方胤如此說,九方殤喜于言表,“皇兄只管放心,朝里的事交給臣弟就好”。
九方胤定定的看了看自家的弟弟,:“這幾個月來,大哥讓殤弟擔心了!”。
“皇兄……”。
走到九方殤的面前,九方胤拍了拍他的肩膀,九方胤感慨:“朕明早兒就啟程,朝中大小事務勞煩殤弟了”。
“皇兄一路要多保重”。
為了九方胤的安全著想,并不通知太多人,左達隨行。
可能是出來之后心情稍稍放松下來了,九方胤臉色不再難看,“有他的消息沒?”。
“還沒有,沒有想到縹緲派竟然如此厲害”,左達如實回答,自從知道這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他著實震驚,想不到丞相的大女兒不僅沒有香消玉殞,竟然還是縹緲派的掌門人,由此推斷丞相應該都沒有事。
“嗯,只是好像一切都太晚了”。九方胤想起來前幾個月的那一幕,她已經消逝了,就算尚文濤尚在人世又如何。
“皇上……”左達看到自家主子剛好的心情又傷春悲秋起來,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從知道皇后仙逝,他也很難過,可是畢竟逝者已逝。
“罷了,該放下了”。
左達自然清楚主子說的放下是什么意思,不再追究丞相,畢竟權力也都回歸了。
九月十五這一天,明天可是東晉的大日子,百姓爭相歡呼雀躍,這可是他們風華絕代,仁慈和善的瑾王爺登基的日子。
一品樓三樓雅間,正坐著一位身著華貴黑色錦袍的英俊絕倫的男子,旁邊赫然站著一位青色衣衫的帶刀侍衛,正是九方胤和左達。
“主子,風雷影衛已經準備好需要的東西,宮里的拜貼也遞出,可以前往驛站了”。
他們一行人正好今天趕到,歇息一晚上明天即可前往東晉皇宮。
左達看著自家主子,不明白為何已經有帖子可以進驛站了,干嘛還要出來額喝茶?
“左達覺得這東晉京都與朕的皇城比哪個更勝一籌”?品著茶的九方胤漫不經心的看著窗外,時不時地晃動輕輕漂浮起來的茶葉。
左達一聽,眉毛快皺成一團,這若是說東晉京都繁華,那豈不是說自家主子治理不好,雖然東晉京都確實繁華,可是西商皇都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想了想,左達也望了一眼窗外,恭敬道:“各有千秋,左達認為我皇都更勝一籌”。
“哦?是嗎?”。九方胤望著窗外淡淡道。
左達連忙擺手:“主子,天地良心啊,左達說的都是實話,嘿嘿”。
待了一會,九方胤似是覺得路途顛簸的些許疲憊,雖說喝點茶,但也略顯倦意。
“走吧,去驛站”
“是”。
兩人出了雅間下樓去了。
“呀,聽說瑜王爺要娶新王妃了”。
“可不是嘛!聽說這圣旨可是請了三天咱們瑾王爺,不,皇上才批準呢”。
這東晉的皇家禮俗就是準皇帝將登基還未登基之時,會入住皇帝的乾司殿,那一刻也就是皇帝了,只是還有個登基儀式而已。
“也不知哪家姑娘入了咱們瑜王爺的眼”。
“聽說這姑娘本身就是瑜王爺府上的”
“嗯嗯,我也聽我遠房表舅的二姑媽的兒子的侄子的表弟說了,只是不知以我們瑜王爺的脾氣對這姑娘不知是福還是禍”。
“噓,噓,你找死啊,傳到瑜王爺的耳朵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對啊,再說,這姑娘既然本來就是瑜王府里的,那說明也是相處了很長時間哪”。……
聲音逐漸變小,聽著身后客人絮絮叨叨的討論的事情,九方胤俊眉暗挑,低沉些嗓音平添一絲魅惑。
“看樣子東晉這是熱鬧了”。
左達不容置否的小聲答道:“屬下也聽說瑜王要納新王妃,只是上書幾天才得到公子瑾的批準,好似這要迎娶的女子并沒有什么背景”。
“嗯”
九方胤一聲波瀾不驚的嗯,使得左達覺得自己是不是八卦的太多了,主子好像不太感興趣。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跟上九方胤的腳步往驛站而去。
東晉接納各國使者的驛站并不是都在一起的,而是分開的。
皇宮坐北朝南,各國驛站恰巧按照坐西朝東的的方向,依次是西商,南梁,北漠,各驛站離的并不近。
只是當九方胤剛要踏進驛站時,就被一聲溫潤如玉的聲音叫住:“胤”
聽到這個聲音,左達不覺巴拉巴拉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用他回頭他都知道這如此騷包的聲音制造生源是誰。
九方胤頓了頓,回頭,看著不算太烈的陽光下一襲白衣翩然若仙的男子,目光淡然沒有絲毫的波動:“有事?”
“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
顏傾城似是幽怨,似是玩笑的看著站在臺階上英偉不似凡人的男人。
左達一陣惡寒,其實吧,他是對這個男人沒有太大的好感,不,是絲毫沒有。總覺得他是裝逼小能手有木有!
“朕趕路有些乏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語罷,轉身走進了驛站。
左達慌忙跟了上去,仿佛后面有瘟神追到一般。
看到如此被他回絕,顏傾城微微握緊拳頭,眸子里閃過一絲殘忍轉瞬即逝。
九月十六這一天,一大清早的百姓就放起了鞭炮煙花來慶祝他們的新皇登基儀式。
宮里宮外綢子紅的辭眼到處都充滿著喜氣洋洋的景象。
只是此時的瑜王府里似乎并沒有沾染太大的喜氣。
此時正廳里,尚清曈安靜的用著早膳,可是內心卻已然波濤洶涌。
余光飄向公子瑜,卻見他今日一身絳紫色正裝錦袍,胸前至肩膀上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冷俊如神的俊臉上一如既往。
他是要去宮里,可是自己呢,他會帶去嗎,此時她味同嚼蠟,膳食似乎又沒有了任何味道。
她的動作公子瑜都看在眼里,不知怎的,突然就想逗逗她,盡管她這些天從來都不給自己任何除平靜以外的臉色。
“好看嗎”公子瑜冷然的臉上劃過一絲玩味,薄唇輕輕掀起。
“好看”尚清曈條件反射的回答,后知后覺的看到對面男人嘴角上揚的弧度,驚覺自己說了什么。
平靜的臉上劃過懊惱之色,剛要低頭用膳,便見玄霆閃身進來。
“爺,該進宮了,只是……”玄霆抬頭看了看還是一身隨意裝扮的尚清曈,眸子不覺訝異。
“走吧”
看了尚清曈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閃了閃,起身就要離開。
眼看著自己進宮的機會泡湯,尚清曈急忙道:“王爺不帶著窩嗎?”。
公子瑜止住步子卻沒有回頭:“不帶”。
“為什么?”她就不明白了,這混蛋既然請旨讓她做王妃,不應該在公子瑾登基這個儀式晚上的宴會上也帶著自己的準王妃嗎?
“不為什么”
“……”尚清曈此時真的想罵人,而且是跳起來指著某混蛋大罵。
看著已經遠去的背影,她欲哭無淚,這是真的沒有希望離開了嗎?
“爺,您不帶曈姑娘是不是因為……”
玄霆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這女人和皇兄認識,但皇兄并沒有說怎么認識的,她本身又是以上人,那就是皇兄出使西商的時候認識的,可是皇兄沒有說太多。
而且當他上奏要迎娶她為王妃的時候,他能看出皇兄那一刻臉上的不善,既然她是西商人又與北漠人有些許牽連,想必應該不是普通的人家那么簡單,不然皇兄也不會認識她,可是他卻沒有調查出什么。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她出現在宴會上,以防節外生枝。
其實如果玄霆若是和他說,那女人救過自己,而且是在攪混西商內部的狩獵那件事情上,相信公子瑜也大概能猜出尚清曈大致的身份吧,只是沒有,玄霆不想主子誤會什么,而且那應該不是太大的事情吧。
“如玉,怎么樣才能進宮呢”尚清曈雙手托腮目光如炬的看著花園的桌面,是不是的嘆口氣。
“姑娘,宮里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的呢,可是如玉不明白王爺的做法”。
如玉百思不得其解,王爺不應該帶著準王妃嗎?
“這有什么不理解的,王爺是覺得帶著曈姑娘的話,一定會帶著丫頭吧,比如我如花,怕我這如花的美貌搶了后宮娘娘們的風頭,唉,有這美貌也是一種煩惱,唉”
似是真的因為自己太美而影響心情,如花不住的撫摸著自己的大臉嘆氣。
尚清曈:“……”
如玉:“……”
看著尚清曈和她姐兩人都不說話,再次嘆口氣:“你看,你們都默認了,唉”。
尚清曈看著那丫頭滿是雀斑的臉,本來就不怎么樣的五官,那組合在一起就更不怎么樣了,微微抽了抽嘴角:“無fuck可說”。
如玉看著那臉皮堪比城墻的姐姐,在思考一個問題,自家爹娘是如何生出這么奇葩的老姐的。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尚清曈還是覺得這倆丫頭很有趣的,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僅僅是因為她和如玉說了幾句話,而在公子瑜看來她是很喜歡這姐妹倆,所以就給她調到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