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儒風手用力一抖,折扇立時被全部打開,一幅秋后山水圖赫然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仔細一看,那畫中有一處頗為的奇怪,竟是有一人著素衣,披頭散發,端坐水中,撫琴似又高歌,怡然自得。
正當眾人不解于扇中畫之際,柳儒風默念口訣,催動法力,那折扇突的閃爍光芒,只聽咻的一聲,一把古舊長琴憑空而現。
柳儒風手朝長琴一揮,那琴像是有靈性一般,自己飛到了他的手中。而柳儒風方才手中的折扇則已是消失不見。
柳儒風道:“此乃古琴逍遙,還請孫師弟賜教!”
孫瑾瑜法訣一念,藏于袖中的蒼穹劍憑空而現,落于他的手中,雖也引得臺下眾人議論紛紛,但較之于古琴逍遙的出場,卻仍舊是平淡普通了些。
他道:“此乃寶劍蒼穹,還請柳師兄賜教!”
柳儒風乃是使陣之人,自然是不管對方實力強弱、輩分高低,都應自己率先出手布陣。他高高躍起,直朝比試臺中央而去,孫瑾瑜恐其有詐,迅速向后退去,與他保持了足夠的反應距離。
柳儒風穩穩落于比試臺中央,盤膝席地而坐,古琴置于膝上,雙手撫住琴弦。孫瑾瑜不知柳儒風意欲何為,只得抓緊蒼穹,警惕的看著他。
臺下,關泰一臉興奮,嚷嚷道:“十三師弟這是要直接用殺招啊,那開陽峰的小子不妙咯。”
旁邊的人一聽關泰如此講,好奇的問道:“二師兄,你知道柳師兄這是要做什么?”
“是呀,是呀,二師兄,快與我們說說吧。”
關泰正欲大肆吹捧一番,卻聽前邊一冷冷聲音響起,”都在吵什么吵,全都給我把嘴閉上,好好看比試!“
那些弟子一聽這兇神惡煞的聲音,仔細一看,又見一兇神惡煞的面孔,當即安靜了下來。關泰也甚是無奈,只道了句:”誒,三師弟,別對這些個師弟們這么兇嘛。“自己卻也是安靜了下來。
見眾人安靜了下來,那天樞峰的三師弟臉色稍霽,回道:”二師兄,這幫子人可不比你我當年,要好好管教才是。“
”…………“關泰被他說的甚是無語,滿臉黑線,心頭嘀咕道,想當年,你不也是與這般小師弟們一般嘛。
臺上,柳儒風閉上雙眼,手緩緩抬起,指頭微動,撥起了琴弦。
他的指法十分嫻熟,撥弄的速度不快,幅度也不大,琴聲清脆婉轉,似小橋流水,輕快、悠揚。
聽者,仿若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
獨自農作田耕,累了,便坐于田埂喝口干冽的溪水,無憂無慮的看著藍天;餓了,轉過身便可望見自家茅草屋上升起的裊裊炊煙;扛著農具,哼著小曲,緩步折返家中,有人時刻對你噓寒問暖,為你盛上熱騰騰的飯菜。悠閑不失趣味,平淡又飽含激情。
孫瑾瑜對柳儒風的行為甚是不解,難道他是上臺來表演他的高超琴藝的?奈何,這琴聲著實扣人心弦,孫瑾瑜卻也是放松了警惕,漸漸有些沉浸其中。
誰知,變故來的如此突然,那方才還是婉轉悠揚的琴聲竟忽的變的如暴風驟雨般,低沉恐怖。
孫瑾瑜心里咯噔一下,大呼不妙。柳儒風嘴角微微揚起,看來孫瑾瑜并沒能抵擋住方才那琴聲的誘惑。
轟!一道強勁颶風襲來,吹的孫瑾瑜身子東倒西歪,衣服、頭發四處飄動。
琴聲依舊響著,如滾滾天雷,懾人心魄。
風停了,孫瑾瑜才得以暫時穩住身形,卻有感覺有一股強大力量襲來,他舉著蒼穹護在胸前,作警戒之姿。
未幾,除了那變化萬千的琴聲,孫瑾瑜耳中還傳來了不斷響起的乒乒乓乓,乒乒乓乓聲,似盔甲的撞擊聲,且以極快的速度在向他靠近。
“嗷!”忽的,孫瑾瑜突然聽見前方不遠處響起一陣嚎叫聲,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舉著巨劍、披著身重型鎧甲的戰士沖了過來,那把巨劍也隨著他的手揮動,向孫瑾瑜砍了過來。
孫瑾瑜大驚,立馬使出全部氣力,雙手舉著蒼穹去擋。
只聽鐺的一聲,兩把兵器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擦出不小的火花。這戰士力道之大,雖不及那昆侖弟子郝大壯,卻也是達到了至少四百斤的力道,十分的驚人。不過,與郝大壯相比較,這戰士的靈活度就差的遠了。
趁著那戰士還未反應過來的一絲時機,孫瑾瑜迅速撤下蒼穹,催動體內元氣,只見蒼穹劍上流光一閃,徑直刺入了戰士的體內,那戰士嗷了一聲,化作一道白煙飄散,片刻便是消失不見。
臺下的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二人不知究竟是要在臺上做什么?一個只顧著自己彈琴,另一個卻是一直在自己舞劍,著實的奇怪。
那關泰一臉淫笑,仿佛柳儒風已經勝了一般,他咧著嘴,嚷嚷道:“哼哼,柳師弟的琴陣,絕對夠這開陽峰的小子好好喝一壺的。”那三師弟聽了關泰的話,轉過頭來,冷眼看他,關泰知趣,立馬住了嘴,裝作繼續看比試的模樣。
遲不晉也聽到了關泰的話,問龍義道:“大師兄,剛才那人說的什么琴陣,你知道是何物嗎?厲不厲害?”
龍義搖了搖頭,道:“天樞峰的功法,我也不是很了解,只能繼續往下看才能稍微了解些。”
遲不晉很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
關泰口中的琴陣,乃是以琴為核心所結的陣法,屬于陣法之中較為高級的一種。
柳儒風只將琴陣的范圍擴至整個比試臺,陣中只孫瑾瑜與他兩人,故陣中之事也只有他倆能夠看的清楚。臺下之人無法看見陣中發生之事,自然是覺得十分奇怪。
對于柳儒風,孫瑾瑜在上次逃出迷魂陣后也稍微了解了些。此人猶善法陣,且足智多謀。
他猜想,如今,他所面對的估計正是柳儒風所使的一種法陣。而欲要破陣,最快之方法,莫過于擒住施陣之人
不過,說來皆是十分簡單,做起來卻并非如此容易。對于柳儒風這種陣法天才來說,自然是會將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無論自己是突是防,他都會有相應的策略來應對。
奈何,如今防不得勝,突還尚存一絲生機。既是如此,孫瑾瑜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硬著頭皮強行突刺進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