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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緣由

其實,這兩年多來,鄭大鈞曾經多次找過胤玄,要求胤玄讓他進去看看孫瑾瑜,但門規擺在那里,更何況還有個執法雷厲風行、嚴肅刻板的霖素在那,胤玄也是十分為難,一次也未曾同意。

按照胤玄與霖素的想法,待到魔教被壓制住之后,再將孫瑾瑜放出來。反正,他在思過崖中不愁吃不愁喝,也無須擔憂什么,這樣豈不是更加保險?

正是因為思過崖的私密性,即使孫瑾瑜已經被遜華擄走至另一空間如此之久,他們卻也未能夠發覺。

三人趕忙將龍義挪至他的床上,安頓好后,遲不晉想要去叫醒孫瑾瑜,卻被鄭大鈞給喝住了。

鄭大鈞見孫瑾瑜一臉疲態,又睡的這么熟,顯然是非常的累,何必叫醒他呢,倒不如先讓他好好休息,天又塌不下來。他讓三人安排好龍義后就退出去吧,不要打擾龍義與孫瑾瑜休息,吩咐下去后便轉身走了。

雖是有鄭大鈞的命令,三人卻是沒有離開。兩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仿佛孫瑾瑜離開還是昨天。他變了,變高了,變壯實了,樣貌也有了些許變化,少了分稚氣,多了些堅毅成熟。

鄭思思望著孫瑾瑜,無語凝噎,獨自抽泣起來,他可算是回來了。

遲不晉與秦浩然俱是十分沉重的望著孫瑾瑜,其中的痛楚不言而喻。孫瑾瑜走后的這兩年,開陽峰氣氛糟糕到了極點,一向開朗的鄭思思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們三人也是心情不好,便連師傅鄭大鈞也一直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很少再有過歡聲笑語。

也便是聯派比武的這段時日,接觸了一些新鮮事物與新鮮人,五人的心情才有了些好轉。

此刻,孫瑾瑜的突然出現,不免又讓他們回想起兩年里的種種種種,再看著他那依稀已有些陌生的面容,一股酸水難免再次涌上心頭。

直至第二日晌午,孫瑾瑜才醒過來,而龍義則仍舊昏迷著,怕是腦子因元氣震蕩而受了些傷,還需些時日才能醒來。

自昨晚起,秦浩然、鄭思思與遲不晉三人便輪流守在二人旁,一來可以照顧龍義,二來則是怕孫瑾瑜又不見了。

晌午,正好輪到遲不晉。孫瑾瑜睜開眼,緩緩起了身,遲不晉自然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呼道:“小師弟,你醒來了啊!”他立即走上前去扶住了孫瑾瑜,孫瑾瑜無病,自然是不需要他攙扶,松開他的手獨自下了床,他笑著說道:“三師兄,別擔心,我沒事。”

他雖笑的如此輕松,但遲不晉自然是體會的到,他這笑容背后的艱辛與酸苦,茫茫思過崖,獨獨一人影,這份苦絕不是一般人能吃下的。

他拍了拍孫瑾瑜的肩膀,想要說什么卻欲言又止,道:“師傅吩咐過了,讓你醒了就去找他,他此刻應該在石室閣中,去吧。”

孫瑾瑜點頭答應:“嗯。”走了沒幾步便見龍義正安靜的躺在對面床上,問道:“三師兄,大師兄這是怎么了?”

遲不晉答道:“大師兄昨日與玉衡峰的大弟子比試,最后還是輸了,還受了傷,不過并無大礙,休息幾日就好了。行了,大師兄有我看著呢,你快去找師傅吧。”

他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昨天都不在,是去比試去了,孫瑾瑜應了聲好,便走了出去,向石室閣走去,心中自然是無比的忐忑,該如何面對鄭大鈞,他到現在還未想好。

雖然龍義與孫瑾瑜俱是需要照顧,秦浩然與鄭思思卻也不敢因此荒廢修煉,畢竟他們倆還要準備與昆侖神刀門的比試。

天空晴朗,萬里無云,小溪流水殤殤,偶有幾條小魚調皮的蹦噠出水,弄起半人高的浪花。

如此美景,孫瑾瑜卻是高興不起來,畢竟,他還不知是否會受到鄭大鈞如洪水猛獸般涌來的質問,而自己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想至此,準備邁上石室閣的腳步卻又停住了,正是猶猶豫豫、輾轉反側之時,忽聽里邊響起了低沉的聲音,“是瑾瑜到了吧,進來吧!”

想來,以鄭大鈞的修為,自然是早已發現了孫瑾瑜。

這下,連猶豫的機會也沒了,誰叫他的師傅乃是這開陽峰的首座呢。他撓了撓頭,走了進去,不好意思的笑著。

鄭大鈞一臉嚴肅,端坐在書案前,也沒饒什么彎子,直白地問道:“你說說,自己是怎么從思過崖里出來的?”他語氣雖然平和,也沒有表現出怒意,卻是不怒而威。

思過崖是何等機密之地,孫瑾瑜竟然能夠獨自從其中逃出來,若是讓掌門胤玄真人或是天璣峰首座霖素知道了,孫瑾瑜絕對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孫瑾瑜不知該從何說起,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

見孫瑾瑜如此吞吞吐吐,鄭大鈞誤以為他想編出什么謊言來欺騙他,怒道:“怎么?是不認我這個師傅了嗎?!啊!”

孫瑾瑜立時低下了頭,聲音也小了不少,“弟子,弟子不敢……”

忽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臨走前,遜華似乎還給了他一個錦囊,若是師傅或掌門為難,就將錦囊給予他們,他們一看其中之物,便不會再追究。

孫瑾瑜從懷中掏出錦囊,雙手捧著它遞了過去,恭敬地說道:“師傅,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您打開錦囊一看便知。”

鄭大鈞看了孫瑾瑜一眼,便接過了錦囊,忽的覺得可能剛才是自己錯怪于他了,雖是兩年未見,但他還是相信孫瑾瑜的心性未曾變過。

他打開錦囊,從中取出了一把極為樸素的木簪,仔細一看,頓時大驚,捧著木簪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訝然自言自語道:“這……這是……”

孫瑾瑜也是十分的吃驚,他從未見過鄭大鈞有過如此失態,這普通的木簪難道有什么特殊意義?

鄭大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了幾聲,恢復了剛才那副嚴肅的模樣。他輕輕將木簪放在桌上,繼續翻看錦囊,剛才拿木簪時他發現里面還有東西。掏出一看,原來是張小羊皮卷,羊皮卷上似乎有字,于是將它完全展開,讀了起來。

羊皮卷的內容似乎有些多,鄭大鈞讀了許久才放下它,讀完后,他卻是未開口說話,神情有些恍惚。

未幾,待他回過神來,竟問道:“你知道自己遇到的是誰嗎?”

孫瑾瑜悻悻道:“不就是……”,忽的他竟覺得這個問題大有深意,便又住了嘴,不再說話。

鄭大鈞起了身,擺了擺手,道:“罷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隨我去趟天權峰吧。”

孫瑾瑜不解,問道:“師傅,去天權峰做什么?”

鄭大鈞沒好氣道:“廢話,當然是將你的事情與掌門說清楚,難道你想一輩子躲在開陽峰?”

孫瑾瑜點了點頭,暗罵自己腦子笨,道:“是,徒兒隨師傅去天權峰。”

鄭大鈞卻是理也不理,拂袖轉身便走,弄的孫瑾瑜尷尬至極,但他還是跟了上去,這事自然是要有始有終才行。

到了天權峰,景越見是孫瑾瑜自然便是一驚,但孫瑾瑜由鄭大鈞帶著,他自然也不好說什么。

待入了清風殿,胤玄自然也是極為的震驚,此刻由孫瑾瑜來說話不是特別合適,鄭大鈞便全部代勞了。

光憑三言兩語,卻也難叫人信服,說之前,鄭大鈞就將那錦囊遞給了胤玄。

胤玄打開錦囊,看到那普通的木簪后更是極為的震驚,不由得對鄭大鈞的解釋信了幾分,待他將羊皮卷里的內容也讀了后,則是完全相信了鄭大鈞。

如此大事,又牽扯到門規,胤玄自然是要叫霖素過來一起商討。

首先,孫瑾瑜逃出思過崖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他雖觸犯門規,卻并無責任,已經就此事而言,無需罰他什么。

其次,便是聯派比武的事。遜華在名單中做了手腳,讓孫瑾瑜也進入了這最后的二十四人名單之中。如今,聯派比武已經迫在眉睫,明日昆侖神刀門的弟子就會到達,若是現在再有什么改動也不現實,沒有其他法子,也就只能按照現在的情況去操作了。

聽到胤玄與霖素商討出的結果,鄭大鈞與孫瑾瑜俱是松了一口氣,這事終于塵埃落定,有了個稍微滿意的結局。

出了清風殿后,鄭大鈞停下了腳步,對孫瑾瑜道:“瑾瑜,為師有事需要去趟瑤光峰,你就自己回去吧。你已經兩年未出來過了,也可適當在四周轉轉,但切記,別惹什么亂子出來,聽到沒有?!”

孫瑾瑜自然連連點頭答應。

不過,可以看看南山劍城的風景,也算是一種享受吧,頓時心中陰霾掃去了大半,心情開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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