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叫什么名字啊?好美。”慕容輕塵望著滿山的楓葉黃花說到。
“無情峰。”黑衣黑斗笠的聲音依舊低沉。
“無情峰?這么美的地方為什么要叫無情呀?”
“休憐落葉無花伴,只怪花去葉不挽。”那人深深念來,又隨手牽來一縷落葉,宛如一條枯龍,盤旋在空中。
“你要收我為徒,我還沒見過師傅相貌呢,也還不知道師傅叫什么名字?我叫慕容輕塵!師傅你叫什么呢?”
“神道子。”他說著也退下了頭上那黑斗笠,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卻有一張嶙峋精致的臉。
輕塵盯著神道子看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道:“神道子?那師傅的真名字呢?”
“忘了。”神道子簡潔兩個字說來。
“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能忘了呢!”
“人在江湖,便使江湖名字。”
“哦——那我學了武功,是不是也是江湖人了呢?”
“當你用武功,做了一些常人不能做的事,你便也是江湖人。”
“我要為我娘報仇,為漁村報仇!我就用我娘給我取的名字,來為他們報仇!”
“記住,一日江湖,便終身江湖。江湖上的任何事都不能有惻隱之心,該愛的愛,該恨的恨,該殺的殺。”神道子頓了頓又深沉的說道:“一廂情愿,永遠都只是一廂情愿。求不得,就放下。”
神道子說完,天上那條落葉枯龍,迅速涌向一顆枯樹,葉散樹倒。
“天下武功分內力,外功,輕功三個部分,要成為高手就必須將此前兩者融匯貫通,當二者達到爐火純青之時,便體現于輕功,輕功好其內力外功便不會差。輕功由內力與外功結合,內力向上發力,外功向下借力,便可凌空絕塵。”
“師傅,我對武功一無所知一竅不通,該怎么練啊?”輕塵茫然。
“把手給我。”
輕塵聽話的將雙手伸了過來。
神道子接過輕塵的手,將自己的三卷神魔錄的真氣輸入她的經脈。
“你的經脈暢通無阻,我可以直接將《神魔錄》的真氣傳授給你,但你從未習過武,日后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糅合這三道真氣。”神道子消耗了一身過半的修為來為輕塵傳功。
輕塵第一次受到如此強大的異力,全身上下都感到難受,但她依舊強忍著。
此間落葉四起,將二人圍旋著。
“師傅,你為什么會選擇我?”輕塵艱難的問到。
“你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神道子將三道真氣全注入了輕塵體內,“峰頂有一顆千年古樹,樹頂有一個鳥巢。你若能用掌力將這鳥巢打下來,或者徒步走上樹去將鳥巢取下來。你便可以下山去了。”
神道子說完便往后山走了。
“師傅,你去哪里?”
“后山睡覺。峰下有個小屋,屋前有個院子,院里有個菜園,園中有四只母雞,一只公雞,園后有個酒窖。你就留在這里練武吧。記得每天給我送酒——”
“嗯,知道了!多謝師傅!”輕塵深深的鞠躬感激到。
輕塵爬到了峰頂,果真有一顆獨樹,但此樹奇大,寬五尺,高七丈,樹大枝深,樹下落葉積有二寸之厚。樹上有一鳥窩,正在樹巔,望之甚遙。
只見輕塵試著一掌打在了樹干上,那樹紋絲不動就連樹枝上的那片搖搖欲墜的枯葉也沒能震落下來。
接著輕塵又退后了十多步,蓄足了勁,沖向樹去,但她只在樹上踏了兩步便又落了下來。
輕塵絕望的望著那個鳥窩。
“哼!我一定能做到的!”輕塵一想到娘和漁村,便又燃起信心,一步一步,一掌一掌的反復練著,日復一日,不惜手腳起泡,破開,流血,愈合,成繭。
華山。
“三日之后登門討教,誠請貴派暢通山路,如若不授,血洗山門!”華山派掌門古樓手里展開那封挑戰書看著。
“三日!?”那風塵客棧的小徒谷風驚愕到。
“他們都說這滅門絕派的人是李長安。你上次去崆峒派時,可親眼見到是他?”古樓合上挑戰書問到。
“有兩個崆峒派的弟子說親眼見到李長安殺死了他們的掌門。但我不相信,我覺得他們是在誣陷他。”谷風辯解到。
“誣陷?”古樓轉過身去,深念道:“若李長安他真的入了那山海宗,殺害了秦隱梵天二位掌門,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自從李長安在秦陵除掉了大魔頭趙歸真后,這三年來,江湖上都知道他一人懲惡揚善,殺了許多江湖敗類,他一直都在為武林除害,怎么會是這滅門絕派之人呢。”谷風心中一直以長安為英雄豪杰,無比向往尊敬。
“人心不古。三日后,他若來我華山,我絕不手下留情!”
臨安,刺客門。
“曉峰!”刺客門掌門月無痕在堂內訓叫兒子到。
“孩兒在,不知父親急忙傳孩兒來有何事呀?”月曉峰堂下回到。
“我給你的刺字金令呢!”月無痕語氣更加強烈。
“這……孩兒把金令弄丟了。”月曉峰委屈交代到。
“哼!”月無痕生氣般將月曉峰丟了的那塊金令仍下堂來,正巧滾到了月曉峰跟前。
月曉峰見這令牌就是自己丟的那塊,心生喜悅,不明所以的直道:“這金令原來已經被父親找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只見月無痕怒不可遏的將手掌狠狠拍在桌上,怒道:“好什么好!這金令是別人找上門來的!”
“那人是誰?”月曉峰問到。
“你說你呀!成天不學無術就算了,還跟我在外面惹是生非。這刺字金令是我門江湖立名的威望所在!凡持令者,但有所求必應之。這金令千金難求,你說你就拿去給我無償送了人!那人拿著金令就往我門里一站,不露相貌,不留名字,就留一件事!便狂傲的走了!”月無痕怒不可遏。
“那他要我門幫他做什么呢?”月曉峰小聲問到。
“唉!”月無痕怒不可遏卻又止于他的獨生子,也只好忍了下去,只見他深嘆一口氣道:“他要武林火玉!”
“武林火玉!?”月曉峰疑惑問道:“這《長生曲》不是找不到了嗎,他還要這火玉做什么!”
“《長生曲》雖找不到了,但這火玉依舊象征著江湖,得火玉者,得武林!”月無痕解釋到。
“得火玉者,得武林。這火玉已經在李長安手里了,李長安便就是武林盟主,那他還瞎找個什么呀!”
“雖說李長安手里拿著武林火玉,但他不會利用,這火玉便起不了作用。”
“要怎么利用?”
“武林火玉就等同于朝廷的傳國玉璽!自三年前朝廷與江湖那場對峙后,江湖便沒了個主,因為李長安他不會用!其他人沒火玉也不敢輕舉妄動,私自稱封武林盟主。”
“為何不敢?”
“若要是江湖上有人自稱武林盟主,那朝廷便要以為江湖聚眾興門,拉幫結派,要與皇帝作對。朝廷的人便會干涉江湖,這武林盟主若沒有武林火玉,是退不了朝廷的十萬大軍的。故而誰也不敢同朝廷作對。”
“孩兒可聽傳言說,這新興的山海宗可不一般啊,至今已經滅了點蒼崆峒兩大門派了。他們的目的就是統一江湖稱霸武林,這朝廷對付得了嗎?”
“武功再高也只有那么十來個人,算他以一敵百敵千,也敵不過朝廷人多勢眾。朝廷若狠下心來,不說舉兵討伐,那十萬大軍就算站在那里讓他們殺,即便誰武功再高,這人還沒殺完,自己就已經累死了。”
“原來如此,那父親還要幫那人找武林火玉嗎?”
“這令牌在他手里,他求了我刺客門一件事,我們也就應他下來,至于這找得到找不到,也只能是我們能力問題。”
“這全怪孩兒,大意失金令,給父親惹上了這麻煩。”月曉峰自先賠罪到。
“好了,這次你出去也認識到了這江湖險惡了,下次可要長點記性!”月無痕寬容道:“對了,你去崆峒派有什么收獲嗎?”
“父親問到這里,我還得說到那李長安。”
“哦?他也在?”
“我和王一李二爬上崆峒山后,崆峒派掌門就已經被殺了!這李長安和神魔教風行子正在屋內。待他兩人走后,孩兒方進屋尋他派內功心訣,卻尋了一個底朝天也尋不著。這時屋外突然冒出來兩個崆峒派弟子,喊著救命,還說這殺他們掌門的人就是那李長安!”
“難道這李長安也是山海宗的人?”月無痕猜到。
“我看一定是!他身上有火玉,山海宗又想殲滅七大門派統一江湖,這明擺著是要以武亂禁同朝廷作對嘛!”
“若是這樣,那我刺客門接的這單子是要同山海宗為敵啊!”月無痕心中不安的念道,轉而又口中念來:“曉峰你先下去吩咐門內弟子傳令江湖上的眼線,盯著李長安的行蹤,隨時匯報。”
“是,父親。那孩兒就先告退了!”
若再有一場相遇,我不要第一眼就認出是你。只求路過再回首時,你也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