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中,已然是從強硬轉變為了懇切。
而云方景面色一凝,看著身旁的云曉夢,便是收緊神色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從方才直至現在,才沒有與白家徹底撕破臉,但是這并不代表我會原諒白東陽的所作所為。更何況,你們白家想要殺我,這不是第一次了。”
話語說到最后,語氣中已經顯露出了一絲冷然。
“你是說……白家曾經還有人想要殺你?”
聞言,白仲天一愣,隨之目光則是掃過了此刻議事堂之內的眾人,尤其是將目光落在了白仲山與白東凌兩人的身上許久。
“但這些我都未曾提起,因為我并不想要提起。畢竟他們并沒有真正得手,否則我也不能夠站在這里,與你們說這些話。”云方景道,“我并不強求白家要付出什么代價,我只想要等價交換,白家對我做過什么,我只想要原模原樣地償還。”
聽得此話,白仲天才是收回了目光,看著他。
那神色之中,充滿著決然與冷色,看來是沒有半點繼續討價還價的余地了。而白仲天同樣明白,事到如今,他白家也絕對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你已經將白東陽廢掉了,難道還不夠么?”
場面安靜片刻之后,白仲天才是試探性地開了口。
“的確,若是償還一直以來白東陽對我的欺壓,這的確已經夠了。”
云方景話至此處,稍稍一頓,則又是說道,“但今天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么算了。我的要求不會太過分,那天將我妹妹帶到白家內閣,但凡有所牽扯的白家人,全部自廢一臂。”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于嘗試觸碰他底線的人。
“云方景你不要太過分了!”
白仲天還未開口作出決定,一旁白東凌便猛地開口咆哮一聲,幾乎連議事堂之外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而吼聲落下之際,云方景目光冷冷掃過白東凌。
“你們可以不答應,我會立刻帶著夢兒離開這里,但等我下一次來到白楊鎮,便是白家覆滅之日。”他目光凌冽一掃,直接是在氣勢上壓過了白東凌。
他并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在這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世界也沒有必要做一個好人。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但同時,他也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
而此話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準備離開。
一方面,白東凌腳步邁開準備阻攔,而另一方面,白仲天卻是立刻開口說道:“我答應你,和那天事情有所牽扯的人都自斷一臂,但是……”
“沒有但是。”
云方景聞言,立刻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此刻有資格談條件的人是我不是你,若不答應或者但凡有半點的補充,都等于拒絕。”
他的話,絲毫不留給人半點空隙,使得白家能夠選擇的只有答應。
“方景。”
被打斷了話語,白仲天沉默良久,才是對著他稱呼了一聲。而隨之,云方景聞聲將目光略微偏移過去之時,就看到了白仲天的身形向前一屈,雙膝頓時撲通跪地。
云方景見此一幕,立刻轉身回望,冷眸開口道:“白家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東凌是我白家如今唯一的希望,若是連他也自斷一臂,恐怕我白家將會一蹶不振。”白仲天開口說著,話語間也十分誠懇,“我只希望在那幾人中,唯獨放過東凌一人。”
說話間,他的頭顱也低了幾分。
白家一家之主,代表的便是整個白家的顏面。而他這一跪,無疑是最大限度的懇求,而如此狀況讓云方景也有些失措。
換位思考,錯的只是白東陽一人,他的決定害了整個白家。所以白仲天的這一跪,讓云方景的心頭,也有些浮動。
“家主!”
而周圍幾人從驚訝之中回轉過來,則也立刻快步走去,伸手想要將白仲天攙扶起來。只不過憑借他們幾人的修為,一同用力也不足以將改變白仲天的決定。
另一邊,見到白仲天這般,而云方景卻任然沒有絲毫的動容,白仲山也是立刻跪地不起:“方景,一切都是我管教無方,若是執意要斷東凌手臂的話,我替東凌受這份罪孽!”
看著白仲天與白仲山接連跪地,云方景的神色也略微開始動搖。
隨之,他的目光輕柔地落在了身旁云曉夢的俏臉之上,而后者看著云方景那顯得有些為難的面色,面龐上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令云方景的內心如沐春風一般。
而后他目光一掃,便是掃過了一旁白東凌,最終落到了地上跪著的兩人身上。
“白東凌的手臂可以不斷,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云方景說道,“將你白家送去周家礦山的白棋接回白家,以最好的待遇對待他。這是最后的條件,若是白家依然不答應的話,我也不再強求。”
話音落下,他的面容也不再那么決絕。
身旁牽著手的云曉夢,她的善良的確波及到了云方景的決策。
更何況,若是枉然動了白東凌的話,靈虛門一邊恐怕也會有所動靜。如今云方景勢單力薄,就連那突然出現的青年是誰都不知道,根本沒有能力去承受靈虛門哪怕絲毫的怒火。
“傍晚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話音落下,云方景便轉身,牽著云曉夢離開了這里。
兩人走出了白家議事堂之后,則直接向著白家內閣之外走去。
“哥哥,這段時間你變了好多。”
云曉夢如此說著,話語中有很多的情感,不過最重的還是憧憬與喜愛。多的她并沒有說,也沒有問太多的東西,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云方景大致的經歷,她都明白。
“是么?夢兒也變了好多。”
話至此處,他稍稍一頓,而后接連說道,“越來越漂亮了。”
而云曉夢聞言,大步向前邁出一步,而后則是轉回身來面向云方景,輕笑著道:“哥哥,變得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再度見到云曉夢如此平靜的笑容,云方景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并未多說,繼續向前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