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物一人還在房間,他們聽到一聲凄烈的婦女哭聲,沖了出來,轱轆娘的爹娘跪坐在井沿邊,他們往下一看,轱轆娘在里面浸泡著,看起來有一個時辰了。
昨天晚上他們回來的時候轱轆娘神情不對勁,風(fēng)無惜安慰她一番她恍惚答應(yīng)著,風(fēng)無惜送她回到房間看著她躺下睡下才到窗臺前打坐修煉。
粟蘭半夜呼喊說疼,郝狐貍跟尊如趕過去了,風(fēng)無惜沒有跟過去。過了一會兒,郝狐貍傳音說粟蘭耗費太多的靈力,元丹又受損,三位定元靈術(shù)少了一位叫她過去。
三位定元:一種高級靈術(shù)。三個位置組成一個圓圈形成陰陽方位,注入天地醇厚氣息便能定元固丹。
風(fēng)無惜是想過她離開了妖物來抓轱轆娘的事情,所以她設(shè)置了妖物無法進(jìn)入蚊帳的靈術(shù)便離開了。她卻不知道轱轆娘能走出蚊帳。
兩物一人全心幫助粟蘭鞏固元丹,轱轆娘輕輕跳井他們沒有聽到,她爹娘也沒有聽到。
風(fēng)無惜發(fā)了風(fēng)力把井下的轱轆娘弄了出來。轱轆娘身體已僵硬,她爹手顫抖地探了她的鼻息,一點生還的跡象都沒有。她爹輕聲哽咽起來,她的母親則嚎啕大哭起來。
“是我考慮不周。”風(fēng)無惜自責(zé)。
“小惜,這怎么能怪你呢?她有心尋死,就算你綁著她,她也可能咬舌自盡。”尊如安慰風(fēng)無惜。如果真要怪責(zé),他們都有錯。問題是他們不可能左右轱轆娘的思想跟行動的。
郝狐貍沒說話。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遇到不順就尋死覓活的例子。他所見識的靈物中,不管是多大的困難,大家都是咬著堅持下去的。
“怎么了?”粟蘭聽到哭聲跑了出來,她的元丹固定好了,臉依舊保持白菜色,那風(fēng)一吹就可能倒下的病怏怏模樣本該值得憐惜的,可她這個樣子是幫助妖物所致,兩物一人站在原地很平靜。
“粟蘭,我的轱轆娘……”
“我看看。”粟蘭蹣跚走過來捏住轱轆娘的手探脈,她皺了皺眉頭,按住轱轆娘的手腕,她坐下來試圖用自己靈力幫助轱轆娘穩(wěn)定住還沒溜走的最后一絲魂魄。
“你不要命了!”郝狐貍沖過來把她提起來怒吼道,“轱轆娘其他六魄都溜走了,最后一絲魂魄即刻消失,你不但穩(wěn)不住它,還會讓你丟了好不容易穩(wěn)固下來的元丹,你不為自己考慮,為我們?nèi)紤]行不行,我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
郝狐貍沒說錯。粟蘭閉眼不語,畢竟是一條生命,她只想試一試看能不能挽回所以沒想那么多。
“求求你們救救轱轆娘吧,她還沒好好活呢。”轱轆娘的娘親抓住郝狐貍的褲管跪在那里哀求著。“救救她吧。”她老伴也跪著輕聲抽噎起來。
“絕非是我們不救她,是她自己不想活的。”郝狐貍輕輕抬腿便得了自由,他往旁邊挪了幾步,指著從轱轆娘體內(nèi)溜走的最后一絲魂魄說道,“你們有什么話就跟她說吧,她還能聽見。”
郝狐貍看向尊如,尊如朝著轱轆娘的魂魄施了靈術(shù),轱轆娘透亮的身軀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轱轆娘……”夫妻兩往郝狐貍指著的方向爬了過去,痛哭了起來,老婦使勁錘著自己的肩膀看著轱轆娘,“轱轆娘,你怎么這么狠心?我們就你一個女兒,你就這樣去了,你讓爹娘怎么活?”
“我們不是說好了搬走重新生活嗎?你為什么就想不開呢?”老漢聲音很激烈,那看著轱轆娘的眼神都是惱怒的。
“爹娘!”轱轆娘輕聲說著,“對不起,女兒不能陪伴二老面前了,求你們原諒我,我下輩子一定好好服侍你們。”
“我不要下輩子,我只要這輩子你陪著我們。”老婦哭得眼淚鼻涕一起來,那聲音太過凄慘了。老漢攙扶她給她一點溫暖。
“對不起!”轱轆娘低語。她也不想離開父母,心中的疼痛控制了思想,折磨著她的靈魂,她逼不得已才選擇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的。
粟蘭看不得生離死別的場景,她回到房間修煉。
郝狐貍哀嘆地看著天空,他聽過仙人談?wù)撨^生離死別的場景,當(dāng)時覺得仙人夸大了,現(xiàn)在覺得此刻的場景跟仙人講的對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尊如見慣了生死倒覺得平常。風(fēng)無惜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知道轱轆娘非正常死亡,接下來會做一段世間的孤魂野鬼,她會后悔此刻的做法的,不過事情發(fā)生了無法改變。
轱轆娘的魂魄漸漸消失,她爹娘哭得肝腸寸斷之后暈了過去,尊如用靈力把他們推到了房間里休息。
“轱轆娘,為了一個壞心腸的陳公子死去,我看不起你。”郝狐貍抬頭朝著緩緩上升的轱轆娘魂魄投去鄙視的目光。
“郝狐貍公子,尊如公子,風(fēng)無惜姑娘,你們都是好人,是轱轆娘辜負(fù)了你們的期待了。”
轱轆娘很悲涼,有誰知道為情所困脫不開身的迷茫?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鄉(xiāng)村姑娘,沒有那么強(qiáng)大的掌控力可以不被感情所傷。
“算了,你去吧,下輩子不要那么傻了。”郝狐貍無奈。
當(dāng)轱轆娘的魂魄升至半空的時候,琴筑突然出現(xiàn),他用一個袋子迅速攏住了轱轆娘的最后一絲魂魄然后迅速消失。兩物一人看到那袋子分明還裝有轱轆娘的其他六魄。
兩物一人追趕了好久都沒發(fā)現(xiàn)琴筑的身影,想來他已經(jīng)躲在哪個地方了。
“好你個琴筑,來個螳螂捕蟬啊!”郝狐貍回來的時候心情格外不好。
“師父,琴筑受傷了,他應(yīng)該是拿著轱轆娘的魂魄躲在哪里修行了。”尊如出現(xiàn)在他身旁。
“嗯,這段時間琴筑會專心修煉,我們也就閑了下來了。”郝狐貍格外高興,這意味著他能在雙塔郡好好玩了。
“師父,你這愛玩的脾氣什么時候能改?”風(fēng)無惜很是無奈,“就咱們這慢悠悠的處事行為,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鏟除天下的妖物呢?難怪雨花笛對你有意見了。”
“別跟我提雨花笛,我跟她關(guān)系不好。”郝狐貍一聽到雨花笛就炸了,不過他還是內(nèi)疚于沒能讓荷花仙子替雨花笛向小鹿求情。
風(fēng)無惜搖頭,她有這樣的師父真是悲哀。
“風(fēng)無惜,你那是什么表情?”郝狐貍不滿道,“你給我站住,我很想把城門附近的那家染坊買下來,你覺得呢?”
“沒興趣。”天空中傳來一聲飄渺的聲音。
“尊如……”
“師父你自己玩,我去看下是否有紡惜兒的蹤跡。”尊如跑的無影無蹤。
“一沒事就嫌棄師父,這兩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