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筑體內如火燒,他蹣跚到了東塔,雨花笛的笛音穿透了他的琴音化為火束闖入他的體內灼燒他的心弦。他很虛弱無法用妖力飛至塔頂。
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用妖力修復體內受傷位置,可他一心想得到風無惜的靈力而不顧一切地彈奏《催物入眠》曲,無端耗費了七百年功力,卻被一首笛音阻礙了。
那笛音吹法很是熟悉?他細細回憶雨花笛吹奏的曲調,似乎在哪里聽過。
他想了好久,腦海中閃現他還是一個琴師時的場景:三千年前,他是一個民間采樂師,背著古琴到山野尋找靈感,想著憑借一個優雅的曲子獲得人王青睞而入宮廷成樂師從此榮華富貴。
那一次深野潛居,他聽到了山間吹奏的優美調子,他用琴附和,那邊也會回應。
那一天,天空湛藍,漫天飄灑彩帶,他抬頭看見一個白衣飄飄從彩帶中翩然而落,站立在他對面眨著深邃的眸光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她從他身旁經過,帶過撲鼻的香味,他感覺身心都醉了,她透過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我是一朵山野白花,記住了,我的右臉沒有白花印記。”淺淺一笑便離開了。
之后不久,他譜寫的曲調被人帝賞識,他被召進入宮。他沒想到在宮廷盛宴上遇見她。她為什么出現,他沒有去問過。
她看到他,有意走過來坐在他旁邊并告訴他,她是由白花幻化而成的靈物,她還有個姐姐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那次交談很淺,他們很快就分開了。
再后來,她被人間吸引動了貪欲化為魔,開始弒殺天下百姓。他又遇到她,差點就被她帶入魔道,是妖后先一步把他帶入妖道。
后來,他看到她被一個右臉上有白花印記的、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殺掉了。之后發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剛剛吹笛子的人不正是右臉上有淺淺的白花印記?難道她就是當年那朵修煉成型的兩朵花之一?回想到這里,琴筑清楚地知道雨花笛就是他還不是妖的時候認識的白花的姐姐。
“想不到隨便一朵白花都能定我的生死。”琴筑不免自嘲,“她已練成仙物,自然能定我生死。”
誰知體內涌動的火燒感迅速蔓延全身,琴筑疼得難受地喊著,“粟蘭,粟蘭!”抓住扶手噔噔噔跌撞回到塔上。
粟蘭本想修養幾天補充體內靈氣,一聽到琴筑的喊聲趕來,她看到他蒼白的臉,全身散發火的光芒,暗嘆不好即刻上前抓住他的手,“公子你怎么了?”
“我被仙物笛音破了琴陣受了內傷!”琴筑反抓住她的手,眼神熾烈地說道,“粟蘭,救我!”
眼看著我就要成功了!他內心萬分不甘心。他寧愿不要七百年的妖力,為的就是把風無惜催入眠,然后讓她依照幻象散靈力,他去吸收。沒想到反而受了傷。
怎么會?靈道開啟,上仙指派靈物下界渡劫換道修煉,上仙、他物一般不會插手才是!
粟蘭疑惑歸疑惑,看著琴筑難受的樣子,她閉上眼睛,手攤開與琴筑的手對接,她把她的靈力輸進琴筑體內。
她的靈力催入他體內產生清涼的氣息與他體內的熱火中和了,他感覺到身心舒暢了不少。
粟蘭窺視風無惜受了傷,給水音跟梳尾療傷又費了不少靈力,她還沒來得及補充靈力又趕上此次琴筑受傷,此刻她耗費了太多的靈力,身體異常虛弱。
為了讓琴筑安心吸入她的靈力,她沒有表現任何不適。琴筑也沒多想,源源不斷地吸入她的靈氣。
當粟蘭體內的靈力將被耗盡的時候,她的元丹蘇醒脫身而出,發射出強烈的光芒阻止了她輸靈氣給琴筑。
琴筑還沒恢復正常,他不愿意就此中斷,于是他用妖力抵抗她的元丹繼續吸粟蘭體內的靈氣。
“啊!”粟蘭朝天吼了一聲,她因受不住琴筑的吸氣而張開手,深潛體內的原始煉氣迸射出來,擊中了琴筑,琴筑被彈至墻邊倒了下來當場暈厥過去。
粟蘭也暈了過去,她的元丹回到她體內。她暈倒在地。
“琴筑大哥!”青葉聽到了粟蘭的吼聲來看個究竟,卻看到昏迷中的琴筑,她越過粟蘭故意踩了一腳趕緊走過去用自己微弱的妖力輸送給琴筑。
琴筑很快就醒了,他虛弱地由著青葉扶著躺下。在粟蘭的幫助下,他感覺體內好很多了,他盯著天邊思緒萬分,青葉還在那里守著,他冷酷說道,“白天時候我已讓梳尾對陳公子施以妖術,這幾天陳公子會根據梳尾的思維去找轱轆娘,他會勸說轱轆娘交出自己的心的,你吩咐水音在西塔換物湖附近守著。”
“琴筑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那么操心。”青葉有點惱怒,琴筑怒目的眼光投來,她趕緊別開頭說是。
“把那些藥丸交給下屬們,吩咐他們設法把藥丸讓那些正處于感情熾烈期的男子吃下。”琴筑指著桌上放著的藥丸繼續吩咐。
他要讓雙塔郡所有的癡情男子變為絕情男子,他要收集很多癡情女子的心和絕情男子的眼淚,不單單是為了妖后,他也要借助那些東西修煉。
青葉領命喊了一些小妖進來服侍琴筑便離開了。
琴筑望著竹苑又抬頭看天空,雙手握拳心上想道:靈物下凡殺妖,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風無惜,我一定要把你納入體內!他暗自發誓。
“琴筑,你把轱轆娘怎么樣了?”郝狐貍的聲音響起,琴筑驚慌地回頭,郝狐貍已經站在塔里了。
“怎么,轱轆娘不見了?”琴筑很快就恢復往常模樣,“一個大活人在你們眼前消失了,是你自己本事不過關,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本事不過關?”郝狐貍心情非常差,雨花笛這樣說他就算了,琴筑一個妖也這樣說,他指著琴筑說道,“只有你要轱轆娘的心,她不見了難道不是你吩咐你的手下去抓她的嗎?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剛才的琴陣有多厲害,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破了。”
“那就再試一試吧。”琴筑不怕跟郝狐貍對決到底。
“好,咱們繼續沒打完的。”郝狐貍正有此意。這才是他來這里的目的。他剛才算過了,轱轆娘并不在琴筑這里。
此時粟蘭已蘇醒,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害怕郝狐貍把琴筑打傷,她掙扎著向郝狐貍爬去,“救我!”
“粟蘭!”郝狐貍這才注意到腳下的粟蘭,他朝她探脈跳了起來,“體內最后一封靈力都差點用盡了,粟蘭,你差點就魂散了。”
“我知道!”粟蘭輕輕點頭。
“不行,我帶你去療傷。”郝狐貍扶起粟蘭朝著琴筑說道,“事出有因我們再約。”帶著粟蘭離開了,琴筑深深松了一口氣,他多怕郝狐貍不依不饒,他一定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