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平,你可知道尊紡惜的下落?”郝狐貍平靜地問,他跟尊平打過照面,他還偷過尊平的法術本子,被發現了及時跑掉了。
尊平哀嘆一聲,“你們跟我來。”帶著他們往里邊走去,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他們到了一個冰窟里,尊紡惜的肉身被封印在大冰塊里。
“她就是尊紡惜!”風無惜沖了過去,她想起了突破功力見到尊紡惜的場景,小聲嘀咕,“難道她真的是我嗎?”伸手去觸摸冰塊,尊紡惜一動不動地立在那里。
“一千多年了,我花費了好大的功力,仍舊沒辦法把紡惜兒喚醒。”尊平頹然地坐下來,他想過無數次尊紡惜醒來的情景,也曾經想過放棄。
“紡惜兒!”尊如沖過去,摸著冰塊柔柔地說,“紡惜兒,我終于找到你了。”尊紡惜沒有回應,他轉頭激動地對風無惜說,“小惜,我找到我的紡惜兒了!”然后又轉頭看著尊紡惜,“紡惜兒,我們終于重逢了,可真好啊!”接著就依偎在冰塊上,忘記了寒冷。
風無惜身形晃動,臉上如死灰,腳步不自覺地后退,差點摔倒,是鞏武扶住了她,并關切地問她是否有事,她搖了搖頭,茫然地回頭往前走。那一刻,她才明白:不曾想,情到深處是放手!不曾想,轉身的一瞬間,心的地方如刀絞,漸行漸遠已長了心!
鞏武不放心她跟了出去。
“尊紡惜為什么會被冰封?”聞聲犬推了推郝狐貍的胳膊,在郝狐貍眨眼的動態下點了點頭,“哦,我知道了,勉強留了一絲魂魄,也不夠支撐她的身體,所以她一直沒有醒。”
“不管紡惜兒變成什么樣,我再也不會放開她了。”尊如輕輕地說,側頭不見了風無惜,心里在想:小惜怎么了?看著尊紡惜卻想著風無惜,連他自己都覺得太過分了,趕緊甩開思緒,專注地看著尊紡惜。
“這么多年了,我通過各種辦法尋找我的紡惜兒的其他魂魄。”尊平哀嘆一聲,“不管我怎么找,終究是一無所獲,我在想,是不是有高人控制了紡惜兒的魂魄,讓她回不來。”
“她回來了。”郝狐貍回頭看了外邊站立的風無惜,他現在終于明白南極仙翁說的就在眼前是怎么回事了。風無惜就是尊紡惜魂魄鍛造而成的,不過,她已自練成了肉身,顯然,尊紡惜再也醒不過來了。
“罷了,如公子能跟紡惜兒重逢,我也死而無憾了。”尊平欣慰地看著尊如盯著尊紡惜款款目光。
“我們不要在這里站著了,先出去看看,沒準妖后會來呢。”郝狐貍推了推看得起勁的聞聲犬,聞聲犬這才醒悟過來,咳嗽了一聲,拽著尊平就往外走了。
這里就剩下尊如跟尊紡惜了!尊如坐下來看著尊紡惜,好像有很多話要說,突然間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太冷靜,能聽到水滴下來的聲音,他輕輕一笑,“瞧我,嘴巴笨拙,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這樣吧,我把這一千年發生的事情跟你說一遍吧。”
“你的離開刺痛了我的心,我拜會了師父學習脫胎換骨之術,第一個百年骨頭折斷的時候,我是真的痛啊,可一想到我要找到你,我就忍了,后來的年月,都沒那么難過了。”尊如緩緩敘述,“很多事情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呵呵,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呢?我們能重逢,就是上天對我們的厚待。”他站起來對著尊紡惜說,“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再也不會有人阻擾我們在一起了。”
“看得讓人眼紅。”聞聲犬看了看郝狐貍,“人家重逢了,你跟方城卞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見面了。”
“我們都是經歷過感情的物,你羨慕不來的。”郝狐貍呵呵一笑,看著前面風無惜坐在石頭上,鞏武在她身旁站著,多次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尊平站在他們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你們有情,我無情。”聞聲犬兩手一攤,“絕情淚估計就在尊紡惜身上,癡情蠱跟絕情淚得到得那么容易,看來鏟除妖后輕而易舉,上天真會給我們開玩笑啊,本以為是多么艱辛的事情,一下子就要完成了,我感覺我們的努力都白費了。”
“你是不是特別頹然,經歷了那么久,準備了那么久,你以為你會做出一番成績來,結果卻告訴你,你所做的都是白費的,你開始質疑自己的能力。”郝狐貍輕輕地說,“別說是你,我也一樣迷茫,我以前是多么地自傲,我一直覺得我能鏟除妖后,結果卻告訴我,鏟除妖后要用到‘癡情蠱絕情淚’跟我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我的能力無法施展。妖后我殺不了,天下我救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都不知道上天讓我來到人間,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看我笑話,拿我尋開心嗎?”
“你還好了,來人間一趟,就是體驗感情的,尊如也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風無惜也有了愁思,大家都有所收獲,唯獨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掙扎了那么久,跟以前的無憂無慮比起來,還更加差勁呢!”聞聲犬看著天空,“你體驗過感情了,殺了妖后就是升天了,我卻什么都沒體驗過,妖后死后還是回到地府當差,過著跟以前一樣的生活。”
兩個擁有幾千年靈力的靈物,一下子對未來沒了信心,怪他們沒能力嗎?能力是有的,卻沒有展露的機會。
“我怎么多愁善感起來了。”聞聲犬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你不是整天嘻嘻哈哈的嗎?也跟著胡鬧了。”
“我看風無惜神情不對,我過去看看。”郝狐貍一下子就從剛才的頹靡狀態中恢復過來。
“我也去看看。”聞聲犬趕緊跟著。
風無惜坐在那里看著前方空曠的地方,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為什么看到尊如欣喜的眼眸,心口的位置是那么地疼,自己不是無心的嗎?
“小惜,你沒事吧?”鞏武還是走上去安慰她,她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鞏武卻感覺自己的心如刀絞。
郝狐貍跟聞聲犬走過去,各抓住風無惜一個胳膊,不免驚嘆道,“有了心脈,你的心長出來了。”
“什么?”風無惜同樣驚愕,鞏武一臉難過。
“你是無心之人?”尊平走過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抓住風無惜的手,灌輸靈力,通過它心的位置探尋過去,卻什么都看不到,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