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一怔，他有些意識到黃蓉在說誰了，但這和汪哲斷臂有什么關系。

漆黑的夜晚，驚雷劃破長空。黃蓉的臉色蒼白到讓人無法直視。

“一定是他，從以前我就覺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我本以為汪哲是他的兒子。如今汪哲也斷臂了。你還會認為這是一個巧合嗎！”

“等等蓉兒，我怎么越聽越糊涂了。”

郭靖一臉不解，根本沒有意識到黃蓉在表達的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楊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怪不得汪哲好像什么都知道，如果郭伯母的推論成真，那這一切就有可能了。

黃蓉驀然看向曲筱綃。

“曲姑娘，你砍斷的是汪哲的左臂還是右臂？”

“右臂。”

曲筱綃下意識的回答。黃蓉的推論讓她也意識到了一些問題。怪不得之前遇到那個叫李莫愁的女人時，包括后來遇到黃蓉時，她們的神色那么怪異。

看來他是穿越到了十幾年前。黃蓉和李莫愁之前都把他當成了他的兒子。

而且這么說來，在郭靖和黃蓉他們遇到他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斷了。

“為什么，你為什么不早說他的手斷了！”曲筱綃猛地看向黃蓉。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就不會這樣了。

“等等，曲姑娘。蓉兒他怎么會知道汪世侄會斷臂，你......”

黃蓉聽著曲筱綃的話，更加印證了心底那個猜測。原來古書上寫的是真的。真的有人能夠無視時空的界限，穿梭于時間的長河。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當年遇到的那個小哲的父親，就是斷臂之后的小哲！就是剛剛從這里離去的汪哲本人！”

一句話如同驚雷一樣，徹底打蒙了郭靖。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穿越時空！何況他根本沒有當初的記憶！”

“靖哥哥，他不是沒有當初的記憶。只是他還沒有經歷，還沒有遇到我們。我們所認識的那個人，是斷臂之后的汪哲，穿越到過去的那個。”

“等等。”郭芙已經完全亂了，“娘，你是說汪哲就是汪哲的父親？”

“準確來說，是我們誤以為他是他父親。事實上，他和當年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怪不得當初他被天雷劈中之后，一點痕跡也沒有。我們還以為他死了，現在想來，一定是他有穿越了時空，不知到了哪個世界。”

“這樣也好，至少證明了他沒有生命危險。”楊嘉兒恢復了平靜。無論汪哲變成什么樣子，只要他還是他，她就不會放棄她。

“龍姑娘，看你的樣子曾經見過那個黑衣人，不知你是否知道他是誰。”楊嘉兒的語氣中露出了一絲森然的寒意。

曲筱綃眼中露出一絲殺意，同樣看著小龍女。

“我的確見過那個人。那天和過兒分開之后，我回到古墓，曾被那個人偷襲。后來我出來尋過兒，一路上聽聞出了一個采花賊，十分暴虐。我猜想是那個人，就一路追了過來。”

“但我真的沒想到，他和汪兄弟有仇。”

“姑姑，那個人有什么特征，你還記得嗎？”楊過眉宇間有一絲疑惑。如果說汪哲真的不屬于這個時空，那這個時空應該沒有仇人才對，但如果......

“我記得那個人說話的語調很奇怪，頭發好像是白色的。”

“沃克！”一直沒有出聲的伊耶芙特忽然出聲道。

“沃克？”黃蓉和楊過有些疑惑。

曲筱綃和楊嘉兒的神色難看起來。關雎爾也想起了她們來之前，那個想要玷污自己妹妹的外國人。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伊耶芙特有些內疚。

“不關你的事。現在知道了敵人是誰，我們就掌握了主動權。”楊嘉兒理性的分析，“按照黃幫主所說，汪哲還會回到過去，所以一定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我們就要設法把沃克引出來，然后殺了他。”

楊嘉兒眼底露出一絲森然的殺意，曲筱綃亦然。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黃蓉微微嘆了口氣。想起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場景，她不由臉色一紅，暗暗啐了一口。

“那黃幫主，我們就先告辭了。”楊嘉兒朝著黃蓉說了一聲，看向楊過，“楊兄弟，我們想去一趟古墓，了解一下沃克的武功，不知可方便。”

“自然沒問題。汪哲是我兄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正好我和姑姑也要回古墓，我們一路同行即可。”

“我也要去！”

“芙兒！”

郭芙心中很害怕，但她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這一次錯過了，她可能這一輩子也見不到汪哲了。

黃蓉微微嘆了口氣。郭芙的神色預示著什么，她自然知道，可為什么偏偏是那個混蛋呢。當年調戲了我，如今還把我女兒的心騙走了，這叫什么事情。

混蛋，你就是個如假包換的混蛋！

......

襄陽城外的樹林，汪哲已經恢復了一點力氣。他本想離開，但卻遇到了阻隔。神雕站在他面前，一聲聲的叫著，似乎要帶他去什么地方。

“雕兄，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現在有要緊的事情，恕我不能和你去學獨孤前輩的武功。”

“我真的有很急迫的事情，你如果再擋著我，休怪我不客氣了！”

神雕擋在汪哲身前。汪哲雖然知道它是好意，但心中顧及幾女的安全，實在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和它去學什么獨孤九劍。

“雕兄，對不起了！”

樹林里狂風呼嘯，神雕一震翅。汪哲當即站不穩腳步。他沖向神雕，卻總被擋回來。漸漸地，他雙目赤紅。

“你不要再攔我，聽到沒有！”汪哲仰天嘶吼，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真的快把他逼瘋了。

“滾開！”

他眉心發出刺目的金光。十四年前在孤兒院開啟的松果體一陣刺癢。神雕一聲哀鳴。汪哲心有不忍，但也無可奈何。

忽然間，森林深處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劍意。汪哲猛地后退一步，咳出一口黑紫色的血。

“獨孤求敗！”

汪哲死死的盯著林子深處。為什么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對，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止他得到幸福。為什么不讓我離開，為什么！

金光從汪哲身上爆發，漆黑的夜晚如同一個金色的太陽。周圍的一切都在破碎。所有的景色，包括神雕，包括空間，都成了碎片。

漆黑的空間里，出現了一個白衣白發的人。他看著浮在遠處的汪哲，微微嘆息了一聲。

“世上一切都是公平的。我可以投胎為人，代價就是擁有比常人更加劇烈的七情六欲。也就更加容易陷入魔障。”

“我會消掉你的記憶，好好地經歷一個世界。當你再次回來的時候，你會變的更加堅強，更加成熟。”

一聲嘆息。

周圍的空間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破碎掉，汪哲掉入了一個無底深淵。白衣人靜靜的看著，看著自己的希望遠去。

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生命，他的代價就是，永生永世的孤獨。

他是他，卻也不是他。

汪哲因他而生，所以在這個世界，這個宇宙中，唯一能夠看見他的人，就只有汪哲。他可以把他送進不同的世界，卻無法給予他幫助，不能改變他的人生。

“希望在這個世界里，遇到你很喜歡的那個人，可以讓你活的快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