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商鵲
- 臨塵初上
- 煙茹蓮塵
- 2191字
- 2019-09-23 17:35:12
“喂,你做什么?”徐謙雯掙脫了他的手,揉著手腕很是無語,“我那事還沒說呢。”
“怕什么!你也瞧見了,我爹那個樣子,會應你的求?你別天真了。”趙秦晟哧聲到。
大滴的雨落在臉上,不見小,兩人已經不管不顧的走到了院中,淋了一頭雨,趙秦晟不禁怨氣的說到:“這下著雨,小花連把傘都不給送!”
“走吧。就幾步遠,再晚一點,真要宵禁了,回不去就糟了。”攤上這么一個想一出是一出的表弟,徐謙雯自認倒霉,拉著他往自個院子里走去。
窗外雨疏風驟。
寒起還未醒,醫谷那個做大哥的真是用了心。
落云舒站在窗戶口等人,手邊擱著碗熱姜湯。
夜幕下,有人突然闖入,出現在窗口,落云舒沒等他說話,“拿去喝了。”將碗推過去,也不問藥送沒送到,人樓書音什么反應。
“是。”人影端著熱姜湯下去。
落云舒又等了會,總算等來了要等的人。
那人淋著雨站在她窗前,見到她,咧著嘴笑,露出一齒牙白。
落云舒借著窗邊的燈好好將他看了又看,抬手摸了摸他左臉頰斜貫的一條疤,挑開他右額角的一鬃碎發,一塊紫黑色的毒斑赫然映入眼簾,“果然,在那吃人的地方不好過。”收回手擱在窗階上。
“聽說你做了大主使?”那人笑著將頭發扒拉回去,拍了拍雙肩落的水珠,“早知道,就不去找寒枯了,我以為他還是大主使。”
“你見過寇寒了?”落云舒彎下腰,手肘撐在窗階上,支著下巴,挑眉問他,“門主見過了嗎?”
“怎么倒先去見了蓮塵那妮子,呵呵……”落云舒說完,自覺得荒唐好笑,手指點在唇前攔那么點笑意。
那人不禁一驚,左右看過自己后,“你怎么瞧出來的?”
“她雖然不是天下樓的樓主了,她還是離憂谷的人。”落云舒說到。
“怪不得,寒……哦,寇寒知道我還活著。”
落云舒聽言,眉頭微皺,“我們說的似乎不是一件事。商鵲,去走這么一遭,怎么想著先來我這了?”
“想來問問擒仙谷的人什么時候動身。”
“你不是挺能嘛,擒仙谷的人都管到了,問我做什么?”落云舒不禁一笑,想想信走了幾天了,還沒到吧!
“你也知道,就別拿我開涮了。”商鵲咧著嘴笑了起來,左臉頰上的那道疤在她目光注視下游走了起來,“嘖,你這疤……”
商鵲抬手遮住臉上的疤,笑著問她,“大主使曾住擒仙谷有幾年,這疤可看出什么門道了?”
“門道我沒瞧出來,手癢倒是真的。”落云舒轉身去移了展燈過來,擱在窗邊,手掌一翻,三根銀針夾在指縫間,拿開他縛在臉上的手,壓了壓,“這東西幾年了?”
“沒幾年。”商鵲往后躲了躲,說到。
“誰給你弄的?”落云舒笑了起來,翻手將針收回去,“你不放心,那就讓擒仙谷的人來。”
檐角掛的燈籠終于停了動靜,柔和的暖黃燈光透過描花的燈衣淺淺的打透那一角細雨。
大雨停了,只剩幾簾秋雨化作綿綿絲絮掛人發間。
落云舒移開窗邊的燈,回眼問他,“睡哪里?要宵禁了。”
商鵲偏了偏頭,往屏風后的床榻望去,里面的人醒了,壓下眉,笑問到:“給睡嗎?”
落云舒回過身,盯著他看幾息,認真的考慮了一番,“可以。我去給你開門。”
扭身繞過屏風,瞧了瞧閉眼裝睡的寒起,笑著走開,開門讓人進來,“你見著她的時候,是在東城墻吧。”
“你說蓮塵,呵……淋著雨,我還以為你們多虧待她呢。”商鵲右手手指握成拳,食指壓在大拇指上,手抵在胸腹前,如往常思考性的壓著胃,“她不做樓主了,誰做?”
“你走的時候,她不也沒做嗎?”落云舒不假思索的回到。
商鵲眸子暗了暗,手放下來垂在身側,食指還是壓著拇指,用一種回想往昔的口吻與她說到:“我這一走將近七年了,漫天的雪刺得眼睛睜不開,真想回去看看離憂谷的漫漫桃花。”
兩人轉過桌椅,停在床前,落云舒看著抱著被子側身裝睡的某人,淡聲說到:“他也去了。”
商鵲沒應話,他不太知道后面的事。
“樓書音因著瓊雪也去了,那時候……說來好笑,我也去了。”
落云舒落下這一句話的時候,寒起抱著被子的手跳了跳,但是他不敢睜眼,難得的沉住性子聽下去。
“我以為她去了粵北、滇緬等地,誰知道她跑去雪域了,害了我……樓書音去尋她。離憂谷安在朝廷的一顆釘子就這么,快被拔了。蓮塵與那燕如做了十幾年的姐妹,還是比不過這與瓊雪同進門的情誼。好端端的,將我安在雪域和玉羅城的釘子給拔了。”這些話,落云舒說的斷斷續續的,她不確定這個一去七年的陌生的老熟人,還能不能不帶偏心靜下心來聽她說說這些話。
“你說的是忘川吧!”商鵲沉默了許久,忽然說到。
落云舒點頭,挨著床邊坐下來,“我這里只有一張榻了,你奔波許久,便讓與你。”
“如果沒有那把火,說不定,我現在在忘川。”商鵲笑了笑,伸手按在寒起側身凸起的肩頭,“你小子要裝睡到什么時候?”
寒起不應,反手拍到他手上,轉過身來,借著床邊掛的小角燈瞧著他,撇嘴。
“知道你小子好顏色,可惜啊,這一去就……毀了。”商鵲蹲下來,兩手疊在他床邊,湊過臉去與他看,說到毀了兩字,還特意撩起碎發,指指傷疤,“我在窗邊和云舒說那么多話,你聽了多少?”
“全部。”寒起盯著他臉上的疤看了瞬,隨即撇開眼,“岑馨那丫頭要入雪域去了,你回來倒也是時候。”
因著嗓子干渴,聲音有些微啞。
落云舒起身去給他倒茶。
“我就是聽人說了,才回來的。最近幾年,好不容易太平了些,她一過去能站穩腳跟,只是后面些日子就說不定了。”商鵲是經商的好手,名字里都帶個商字,聊起這些,他首先想的便是經營,“我跟著商隊跑了這邊西塞、北疆、南疆等地,錢不好賺,銀子好賺。可惜你呀,跑不了,不然也帶你去瞧瞧。”
“喝水。”落云舒拿著兩個杯子過來,一人手里塞一個,抱著手在一邊站了會,等兩人杯子空了,又去滿上。
“商鵲,明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