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持心不住
- 臨塵初上
- 煙茹蓮塵
- 2184字
- 2021-01-19 15:18:17
“他可不管。”百里雪宥笑說到,品茗幾口,又道,“他那傷……”百里雪宥指著自己的胸口,“這里,被捅了個窟窿。這城里,請不來好大夫,能不能活,兩說。”
百里雪茵眉頭微鎖,認同道:“倒是有些麻煩。”
“妹妹,呵……我給你想了個人。”
百里雪茵抬眼瞧著他。
對于這樣有趣的事,百里雪宥向來有話說話,絕不藏私,“三皇子門下的蘇橋,是個狡猾的狐貍。他的醫術也算是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百里雪茵撇嘴,蘇橋那身醫術只是徒有其名。
面對妹妹的嘲諷百里雪宥食指撐著額,悠哉悠哉的瞧著噤聲不語的趙林允,噓笑道,“呃,與他那師傅比起來確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他那眼卻一直瞧著趙林允,仿若他話中說笑的是她,而不是背師棄祖的蘇橋。
趙林允知道他在笑什么,仁醫蘇橋在他眼里都如此低劣,自己在他眼里只會更低賤,只是她忍不住的抬頭偷看了眼,就一眼,她清清楚楚的瞧見了他漫不經心的視線里赤裸裸鋪陳著戲謔,讓任何人瞧得分明,他百里雪宥就是看不起她!
百里雪宥一挑眉,唇邊笑意緩緩蕩開,輕笑一聲,“呵!”到底還是不愿收了眼中那分輕蔑,頗有些得意的瞧著她。
趙林允快速的撇開眼,緊了緊藏在袖子里的拳頭,心頭癢癢手頭癢癢,礙于他的拳腳功夫趙林允只能一忍再忍,頭低下去只求人不識她面上羞惱,免得難堪。
“蘇橋……”百里雪茵想了會,還是拒絕了他這個提議,嬌笑道,“嗯?妹妹我可是最討厭狐貍了。他這個人,瞧著清風朗月的,其實呢,睚眥必報、小肚雞腸。”她說到這特意停了下,瞧了眼將頭埋進胸口的趙林允,隨后淡漠的撇開眼,“他若是以此相挾,免不得一番麻煩,我又何必自找麻煩呢?”
“呵呵……哈哈哈……”自妹妹說起蘇橋那般性子起,百里雪宥便有些止不住笑來,手撐著下巴摩挲,零零碎碎的發出幾聲笑音,嘖嘆道:“還是妹妹看得清楚。”
百里雪茵淡淡一笑算是應了他的話。
“妹妹就不管了?”見她神情淡淡,百里雪宥笑意便止了,隨后又問到,“那賜婚一事,樓書音不見你,妹妹如何應對?”
“哥哥身邊不是跟著兩個絕色美人嘛。這中原的皇帝嘴上說說,我雪域還能當真了不成?”她不愿意了。
百里雪宥扭頭去看緊閉的房門,門外站著一雙侍女,容顏絕美,當得上絕代雙驕四字,他實在有些不舍,那個病秧子可享不起這福。嘴上卻說,“就算是我愿意,離憂谷里的人怕是不愿意。”
“說到底哥哥還是舍不得。”百里雪茵自然是想到了落云舒,幾個月前她還反復的想著要與她怎么相識、相處,現在,這些愿景都破碎了,等進了中原,戰火一起,和她落云舒還有什么關聯呢?“哥哥這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了。”
“誰?”
“落云舒。”
百里雪宥招手將暗中的人喚出,吩咐他們去請人。“落云舒落腳城主府,倒是可以讓他們再去探探樓書音的意思。”
“就怕他們有去無回。”
——
城主府。
寒起去而復返,將兩個剛接近城主府的異域人打暈扔給了剛回府的季封。
季封邀著他一起去見樓書音,此時他還不知道落云舒等人已經走了,“不若過去坐坐,這兩個探子畢竟是您……”
寒起擺擺手,“不去。”眾目睽睽之下,翻墻瀟灑離開。
落了面子,季封也不惱,回身叫人將人押著關進柴房,自去書房尋樓書音。
樓書音聽到季封求見,放下手里的書,命人看茶,將人請進來,待落了座,隨口一問,“副城主有何貴干?”
“城主說笑了。”季封面浮三分笑,狀似頗為誠懇的說到,“樓將軍駐守邊關勞苦功高,我一個小小皇子,位居將軍之下,不過回稟城中瑣事,哪能是貴干?”
“哦?季副城主說說看,是什么樣的瑣事讓您都解決不了?”樓書音摸著茶盞邊緣,來回的描摹。
季封眸子微斂,臉上笑意愈濃,看向他身后站的樓英。
樓書音順著他視線回頭看了眼樓英,樓英便自覺關門出去了。
樓書音瞧了眼季封,視線又重新落到手中的茶盞上。
“衙門里丟了幾具尸體,皆是朝廷欽犯。”季封呷了口茶,潤潤嗓,說到。
“哦。”樓書音淡聲應到,不為所動。
“三皇兄剛拿了令牌來提人,現在衙門里給不出人,只怕三皇兄會登門拜訪。”
噌!樓書音將茶杯一蓋,丟到桌上,“那不正好,圓了季副城主親近兄長的宏愿。”
季封面色一滯,端了茶撇去浮沫,品上一口,壓下心底躥上來的邪火,輕笑著說到,“那是再好不過了。”
未入皇諜,也敢自稱皇子。樓書音不屑的撇開眼,“既是如此,那便由你來代為處理。”說著起身,轉進內室,從一處暗格中拿出兩卷黃軸,遲疑了片刻,將另一卷黃軸放回去,鎖上暗格,踏步出去,“這是圣上命我,一直替季副城主代為保管的東西。現下,是時候交還給你了。”
聞言,季封眸子里閃過亮光,抬起頭面露疑惑,起身跪在地上,等著他念里頭的東西,誰想,樓書音只是示意他將手伸出來,只得雙手接過黃軸來,道了一句,“謝陛下圣恩。”起身坐回椅子里。
未能第一時間知曉其中內容,季封心有惴惴,坐立難安。他在希冀著一些東西,也在害怕著某些事情的發生。
——
擒仙谷。
近似年關的日頭,楊修在這谷里賞著木犀,清風拂過,滿鼻馨香。江景瑜在他身后的竹榻上側臥著,頭倚著榻邊昏昏欲睡。
楊修摘了一叢未離枝的花骨朵,回頭去逗他,木犀細小的花蕊蹭到他鼻尖,攪了他的清夢。
江景瑜閉著眼,捉著他的手不依不饒的哼唧,“和尚,可別招惹我。”
“誰叫你一天兩頭的睡。”楊修捉了幾朵攢在一起的花朵兒簪進他耳邊的發隙里,扭頭望著湖邊問,“凌睿那小子多久沒來了?”
江景瑜掰著手指算了算,“也就幾個時辰。”
楊修側身看向他,視線落在他久睡潮紅未褪的臉上,頓了會,說到:“是嗎,我怎么覺得有好幾天沒來了。”困在這一潭湖邊許久,也不至于這般持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