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學(xué),呵~”落云舒重復(fù)了一聲,冷笑著別開眼,感慨似的說到:“谷中規(guī)矩變化甚大。”
“……”蕭蘭語噎,果真這樣的話是不能與云師伯說的。
眼稍往后一撇,捕捉到身后人微翹的嘴角,暗暗的咬牙,轉(zhuǎn)眼看向落云舒。
他們肯定在嘲笑我,氣死我了。這規(guī)矩又不是我破的!
該說些什么,說些什么……
蕭蘭轉(zhuǎn)溜著眼,微張了櫻唇,“云師伯。”
落云舒偏頭看她,蕭蘭下意識閉嘴。
好一會落云舒才道:“天機閣缺人。”
話罷,人便躍下重檐,消失在云霧下。
蕭蘭等人萬分驚詫,這等高度……
奉命盯著落云舒的寒起,高坐在燭臺樓檐角上。見她這般跳下去,心中一驚,吐掉嘴邊叼著的野草,站起來。
雙臂一展,做飛鷹式,一頭扎進(jìn)云霧里,也跟著下去了。
見一身影下去,蕭蘭等人尚未回神又被嚇了一道,紛紛道:“這是哪位前輩?”
蕭蘭猜著是那小師伯,但她是決計不會說的,當(dāng)下開口轉(zhuǎn)移話題,“云師伯說天機閣缺人,門主也是如此說。你們可有想法,出谷試煉入住天機閣?為我?guī)煾缔k事。”
“出谷試煉,我可是要行俠仗義游走江湖的,困在一個小小的天機閣,我可不愿意。”當(dāng)下便有一人回到。
“是啊,是啊,天機閣有什么好的。”
“你們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平日里我還虧待了你們不成?”蕭蘭面子薄經(jīng)不住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下去,氣的淚花都冒了出來。
“師妹自是待我們不薄,可我們?nèi)蘸笠彩且^活的。趁著這機會不揚名立萬,還等到哪時候去?”
“離憂谷中弟子外出游歷,不得打離憂谷的名號。師兄若是想揚名立萬,天機閣自是護(hù)著你。”因著怒氣,蕭蘭不自覺加重了語氣。
這在他人聽來顯然不中聽,“師姐,我等可皆是離憂谷中人,行走江湖……”
“我去。”
先前說話之人愣了一下,待看清是魏茗后,面上露出怪異的神情來,止了言語。
終于聽到想聽之言,蕭蘭不禁露出笑臉來,高興的反身欲說,卻見是魏茗,臉上笑容凝滯住,“你……”
“天下樓發(fā)布追殺令,不死不休,很是難見。魏茗想去瞧瞧。只是苦于沒有武功,出谷歷練定然給各位師兄、師妹們添麻煩。現(xiàn)在想想,只有天機閣是最適合我的。”
“師妹,天香閣也適合你呀~”
眾人大笑。
“天香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多,讓魏師妹去,怕是不妥。”
魏茗本就低著的頭低的更低了,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的捏著,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才將臉上笑容揚起來,“師兄說的對,還望各位師兄師姐體諒魏茗。”
說罷又低了頭,只讓人瞧見那一剪秋眸微微低垂,似含有無限憂愁。
奇怪!魏師妹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先前傳聞是真的。
“既是這樣,你我皆是同門,你又是門主座下弟子,我們自然護(hù)著你。蕭師妹你看?”
蕭蘭哪有什么不同意的,她巴不得有人給落云舒添亂,師傅那自有說法。
蕭蘭點了頭道:“我會承稟門主,幾日后便是大典,各位師兄弟們可不要懈怠。”
一眾人笑哈哈的應(yīng)了聲,“聽師妹/姐的,我們這就去練功房。”話罷紛紛離去。
魏茗低著頭跟在他們身后離開。
蕭蘭視線輕飄飄的落在她身上,勾著唇角笑了聲。
魏茗聽到她笑聲,身子下意識抖了一下,拐彎處匆匆瞥眼往后看,撞進(jìn)她寒光凜凜的眸子里,趕忙別過臉去,腳步匆匆的離開。
蕭蘭這才抬步施施然走去。
崖下桃花陣?yán)铮饠r住落云舒,“有沒有受傷?”
林里桃花飄落,打著旋落在他二人發(fā)頂、肩上。
落云舒盯著面前的人看了又看,彎著嘴角笑道,“我不是稚子,知道分寸。”
見她笑,寒起也笑了起來,滿目的柔情轉(zhuǎn)眼落送飛花。
落云舒不得不再一次感嘆老天的作弄,讓好端端一個男子生的這般,比女子還好看。
“大典會回來嗎?”寒起捉了一片花瓣,碾在指尖,隨口問到。
落云舒搖頭。
“什么時候去玉羅城?”寒起撇過這個話題,繼續(xù)問到。
想到某些事,落云舒眉頭微蹙,“得等一段時間。”
“寒闕……不會在這個時候……”
“已經(jīng)動手了,你不在江湖上,不知道天下樓因著那追殺令淪為笑話。而這一切……”想到這,落云舒泄了氣,語調(diào)也軟了幾分,嘟囔到:“也不知道她打著什么算盤。”
“是我們低估了漓華,包括她在內(nèi)。”寒起微垂著眼睫,目光自上而下從她發(fā)頂落到她鼻尖,抬手敲在她光潔的額前,“你呀!明明與師傅的師徒緣分是最淺的,偏偏是個最愛攬事的。”
被他這么一敲,落云舒所有思緒只得扔到一邊。
抬眼瞪向他,“只是體弱多病被送去擒仙谷一遭,與你們不熟識,處處受累。”
寒起心口一揪,你是如此我又何嘗不是。
“我倒是忘了,你是后頭寒枯帶來的,說是兄弟,我瞧著也不像。”落云舒將到嘴邊的醫(yī)谷二字個吞了,瞟著他垂在兩側(cè)的手。
寒起無奈苦笑,垂在兩側(cè)的手微微收了收,避開話題,“有什么難處盡管和我說。”
“噗嗤,就你?”落云舒失笑不已,眼睫翹著沾一根細(xì)發(fā),一眨一動別樣的風(fēng)情。
寒起無奈,抬手拂開她臉上細(xì)發(fā),“不會和她說的。”
“我還有事先走了。”落云舒顯然不信,抬手打落他將放下的手,轉(zhuǎn)身往桃林外走去。
寒起站在原地,眸光緊鎖在她身上。
漫漫桃花飛。
落云舒越走越遠(yuǎn),身影也越來越淡,逐漸朦朧,消失在林外光影里。
寒起想走出去,跟著走出去……
咬著紅唇掙扎再三,還是收回了邁出去的步伐,轉(zhuǎn)身往回走,兩眼澀的發(fā)慌,看什么都是重重影。
渾渾噩噩回到練功房,剛摸出一壺酒來,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誰?”寒起啞著嗓子,悶頭灌了一口,兩眼通紅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門外蕭蘭恭聲回到,“小師伯,門主有請。”
“哦。”
想到魏茗回來時候的樣子,寒起不禁冷笑,小輩之間已是如此傾軋,更不要說江湖上了。
收住念頭,將酒壺擱置在桌上,起身出去。
瞥眼便可見一個烏黑的小腦袋,可惜不是那丫頭的,她怎么會這么乖的等在這里給你傳話。
“走吧。”寒起懶懶的道一句,等著她給引路。
蕭蘭鼻頭微皺,小心應(yīng)了聲是,碎步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