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內,云擎看到清婉帶著清落回來,急急跑過去。
“爹爹,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的。傾塵他不是這樣的人。”清婉低著頭,雙手交疊。
“你還不知道,你以為我只是因為他的靈力才去抓他。那我告訴你,十八年前,你的母親就死在君紫黎的劍下,你母親臨死前叮囑我不要讓你活在仇恨之中,只說是重病而亡。”
“不,那他?”
“他是君紫黎的嫡子,若不是那場宮變,他已是魅族君主,你以為他接近你是為了什么,他來不過是為了復仇,他要報復當年的四大世家。”云擎依舊儒雅的容貌,眼神里卻含了掩飾不住的疲憊與滄桑,像是突然間失去了支持下去的希望。
翌日,府內一望無際的白色。
云擎站在靈堂中央不說話,半晌看向木棺里躺著的清落,將手中的一疊書札放在他的身旁。然后沖著身旁的人說:“蓋棺吧!”
街道上紛紛揚揚的紙錢漫天飄灑,清婉站在路中,一襲白衣,頭上帶了素簪。紅腫的眼睛里痛苦憂傷卻帶了堅定的神色。
清婉腦海里迷迷蒙蒙地只回響著父親那句:“你以為他接近你是為了什么,他來不過是為了復仇,他要報復當年的四大世家。”那原來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善良都是偽裝的,可為什么還是覺得那么像。
那日初見他一臉焦急不顧安危的去救人是假的,后來鏡湖畔的舍命相救也都是假的。他的清雅淡泊是假的,善良無畏是假的,那純潔無害的外表下是暗藏多年的仇恨,那溫潤靈澈的眼眸里是蓄謀已久的籌劃。
清婉,你不可再信他,他已經害了你哥哥,不能讓他再傷害其他人了。
南宮府內,嵐雨閣里,冷月白衣紫瑾,把玩著手中的玉刀。“主上,云清落已死。”
冷月抿嘴輕笑:“這故事越來越好玩了。”隨后又謹慎的說,你確定已經給清落解毒后再殺的他?云擎那人疑心很重。
“屬下確定,我為了提速給他用了十倍的解藥,毒素已清他絕對不可能想到清落是中了冰-毒才死。”
楚涼失望的看著她,“這樣夠了嗎,不說十八年前的往事,就是這次便足夠他百口莫辯了。”
冷月說的話輕輕地,淡淡地,卻仿佛已經謀劃好了一切:“這還不夠,我要他眾叛親離,再不相信任何人,到那時再竭力救他,這樣他就只能依靠我。”
“如果誤會解不開,他可能會死,你想利用他應該不想他死吧?”
“這我沒想過,不過若是他當真這樣容易死,那就當我白費心思,棄了也罷。”
楚涼看著她,想看出她有一絲的同情,哪怕是有一絲的動容也好,可冷月還是淡淡的表情,“我知你無情,可是你真的無情至此嗎,他那日本可以傷你,還是停了手,你根本是恩將仇報。”
冷月出奇的沒有說話,他似乎覺得說的重了,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庶母當年,可她已經死了,這一切都過去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那般狠毒。”
冷月的眼神仿佛能望穿一切:“楚涼,你這樣關心他無非就因為你曾是魅族人,因你們同族,所以不忍心了?”
楚涼聞言隱下所有的情緒,原來在她的心中,自己一直是這樣的,那句我是為了你終是沒有說出口。
云擎帶人來到梨苑,卻發現人已不在。一改往日儒雅之氣,吼道,給我找,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給我殺了他。
傾塵從冷月那里離開之前,問了清落的狀況,冷月說清落受了傷,他家人已經將他帶回家中。想著既然已經到家了,清婉看到清落受傷肯定要照顧他,于是想就此離開奕城。
可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城門口有好多人在通緝他。心里想“難道是冷月不打算放了我?”剛要向前走,有個人拽住了他。傾塵轉頭看到一人一襲灰衫,手中拿著玉簫,一頭黑發之隨意的披散下來,沖他友好的微笑,傾塵好奇的問道:“干什么?”。
“我叫秦瀟,和你一樣是被通緝之人,不如我們合作?”
“怎么做?”
“等時機,看情況今天是沒有機會了,不如我們找個僻靜之地再做打算。”
他們找了一間客棧吃飯,客棧里熙熙攘攘的坐著幾個人。小二先給他們上了一杯茶水,然后讓他們點菜。小二去上菜,秦瀟輕抿茶水,忽覺有異。
傾塵拿起杯子也正要喝水,忽然秦瀟一揮手將杯子打掉,只見那杯中的水冒出白煙來,顯然是下了毒。也正是這時,另一桌上的一群人,抽出刀便向這邊砍來。秦瀟說了聲:“走。”邊走邊和那些人打了起來。
不多一會,秦瀟有些頭暈,毒藥起了作用。傾塵見狀,急忙帶著他往外走。可哪里有那么容易,他們暫時找了間破舊的茅屋躲避。
秦瀟審視著他:“說來慚愧,我仇家甚多,卻沒想到他們可以找到這里。一定是有人告密。”
傾塵知道他是懷疑自己,“不是我。”“怎么自己承認了?”
傾塵正要解釋,那群人找了過來,“給我搜。”傾塵眼看著就要搜到這里,而秦瀟中了毒根本沒有勝算,我去引開他們。
傾塵突然站出來喊:“我在這里”,隨后跑開,那群人也緊跟著追了過去。隨即秦瀟松了口氣,昏在地上,這里雜草叢生,正好掩蓋了他躺下去的身形。
等到傾塵覺得沒有危險回來找他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他搖醒秦瀟,“醒醒,他們走了。”這毒藥不過讓我暫時使不出力氣,并不會致命,你去給我抓些藥歇歇恢復力氣就好。傾塵聽到這個笑了,“你到底得罪那些人什么了?竟然想出這種辦法抓你。”
秦瀟拍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你還笑,我差點死了。”突然秦瀟上下環視了他一圈,壞笑著說:“我想到出城的辦法了。”傾塵看著他的表情,一時不明所以,露出疑惑的神情。
城門前,一對夫妻正攜著手說著什么,男子一襲布衣卻有掩飾不住的瀟灑之氣,而那女子面容如玉,氣質如蘭,只是比尋常女子看起來略高了一些。
兩人看起來溫馨親切,近看傾塵一身女裝,略施粉黛,臉上掛著別扭的神情,沖著秦瀟說:“虧你想得到。”秦瀟笑著道:“誰讓你生的這般標致啊,這樣的臉若是生在女子臉上定然傾國傾城。”傾塵白了他一眼。
城門的守衛看著他們淡淡道:“出城做什么?”秦瀟拿出一些碎銀遞到那人手中,“家里這幾年掙不上什么錢,這不我們夫妻倆出城做點小生意。”
那守衛收了錢微微笑道:“可不是啊,這城里的生意確實不好做,出城說不定能做比大買賣,去吧。”
城外小道上,兩人終于松了一口氣。跑累了用手抵著膝蓋喘息著,看著對方笑了起來。
那守衛對照著人依舊搜索者,忽的想起了什么,那女子面容好像這畫像上的人,當時覺得是人家妻子出于禮貌只是瞥了一眼,也沒細看。這時才后悔不及:“不好,他們出城了,快去云府稟告云老爺”。
云擎聽到稟告,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群廢物,這樣都能讓他跑了,養你們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底下的人看到這樣都嚇得不敢出聲。云擎將桌案上的書沖著他們丟去:“現在應該還沒跑遠,趕緊給我追啊。”那些人連連稱是,急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