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麟開，酆都詭城歷史上少有的，差一點就把整個酆都的根基都給動搖的人。

酆都詭城史上最大的禁忌者，甚至如果不是今日仁道仙火開口，郭曲甚至就連這徐麟開三個字，便是那位的名字都不知道。

要知道，就算是此時沒有洗刷冤屈的郭霖，雖然被酆都眾人引以為戒，卻還是保留了自己的名號，別人至少還是可以提起這么一個人的。

此身雖在不留名，的確是足以說明酆都詭城對于這個人的忌憚與憤怒。

若是細數徐麟開在酆都犯下的罪孽，殺人奪寶什么的就不說了，最讓酆都人引以為恥的是，酆都第一禁典竟被他在最后一戰中撕去大半，如今只余下另外一半如同笑話一般依舊留存在酆都之中。

是的，酆都第一禁典所記載的東西只有一個，不死不滅術。

也就是此時，郭曲身上，令無數人艷羨，自己痛苦無比的體質。

當然，酆都如今留存的不死不滅術，僅僅只記錄了如何不死，卻無法做到永生，根據郭曲查探來的消息，徐麟開所奪走的另外半冊禁典上，就記載著永生之法。

原本郭曲還當這是笑話，可是在看到了這位就身處于自己面前的徐麟開后，郭曲才意識到傳言果然不假。

而此時，仁道仙火看著老人，咬牙切齒的話更是讓郭曲確信了這一猜測。

“看起來，你比五年前更瘋了，真不知道你究竟血煉了多少城池的人？”

面對仁道仙火幾欲發狂的話語，老人微微一笑，卻是毫不在意。

可是老人不在意，不代表郭曲不在意，而且他對于仁道仙火語氣中，那駭人聽聞的事實，莫名地感到恐懼。

“難道說……”

“一城之靈魂，可以使人在壽元內不死不滅，一國之亡魂，足以讓人延壽三百年，這么說的話，你明白了嗎？”

仁道仙火倒是不知道郭曲此時的想法，不過與其相處五年，倒也知道這小子聰慧，一點就通，于是它在沉默中，最后無奈地吐出這句話。

郭曲仔細計算了一下近幾百年來的滅國戰役，最后神色既驚又怒，卻在最后強行壓抑地低聲道：“一國之亡魂？難道是說？！”

仁道仙火點了點頭，沉聲道：“這下，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嗎？

怎么可能明白啊！

姬麟開的出現，接連爆出的真相，這些都讓郭曲的腦海快要爆炸開來了，所幸他還是在最后想通了關鍵所在。

“可是，既然你和父親五年前對付的就是他，難道說……”

仁道仙火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將視線放在了老人身上。

“看來，我是需要好好介紹一下自己了呢。”

老人見到郭曲在仁道仙火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地靠近了真相，微笑著開口道：“虛靈議會最高議會會長，代號‘過去’，你可以用過去來稱呼我，至于徐麟開這個名字，就不必再提了。”

“過去嗎？真是不要臉。”

過去的話讓仁道仙火低聲嘟囔著，同時郭曲的心中卻也泛起了疑問。

“也就是說，虛靈議會的這一系列行動都是為了……可是，現在距離下一個三百年還有一段距離吧？”

過去微笑著，沒有搭話，一旁的仁道便只能嘆了口氣后接過話頭。

“你知道，上個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嗎？”

“什么，意思？”郭曲的喉頭有些干澀，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卻又強制著自己不去望這個方向去想。

“很簡單，他得到了好處。”

仁道仙火恨恨地看著過去，說道。

“另一半的永生之法具體怎么樣，不過我倒是知道，若是諸國化作火海，人類文明斷絕，那么作為這一切始作俑者的家伙，又恰巧獲得了不死不滅訣，那么此人就會永生不滅。”

咕隆！

郭曲咽下了淤積在喉頭的口水，心中不愿去想的所想成了事實，他此刻的心情無疑是沉重。

“絕望的靈魂，國與國之間的殘殺，仇恨與怨念的堆聚，這些其實也可以增長一個人力量，雖然這與你們酆都人始終堅信的大道向善截然不同，不過對于徐麟開這種已經泯滅人性的家伙來說，卻是最好的補品，既可以延長自己的壽命，又可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

“不過，自從這太平盛世以來，你的力量就一直在降低對吧，要不然上次也不會被郭霖擊敗，所以你想要打破這個平衡，讓世界再度陷入戰爭與恐慌中，這樣你就可以再度增強自己的力量，甚至，踏足那最后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仁道所說的，正是與常人所知完全不同的東西，尤其是對于從小接受與之相對的教育的郭曲來說，這更是令人難以忍受的事實，若是普通人此刻早已經承受不住了吧。

站在對面的過去，也是這么想的。

他曾經這樣，激怒過數個類似的小子，然后看著他們在自己手下失敗的樣子，他的嘴角就不經意間泛起了笑容。

可是……

“所以，你認為的平等是什么？”

安靜之下，郭曲的聲音顯得格外

“什么？”過去明顯沒想到，此刻的郭曲還能夠如此平靜地說話，

“我們，是因為大道相爭的情況才會站在這里的吧？”

此刻的郭曲相當平靜，即使內心洶涌著怒火，可是五年來早已養成的習慣讓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理智，而非被怒火吞噬，同時在這種情況下向過去發問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么你必然也和我一樣，是凝聚了平等王像成就領域的吧，那么你是以什么樣的思想，鑄就平等王像的呢？”

“呵，真是有意思的小子。”

雖然驚訝，不過過去好歹也是活過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了，很快他就壓下自己的情緒，微瞇著眼睛同時帶著笑意地述說著自己的平等之道。

“人哪，只有在死去的時候，他們才算是真正平等的存在吧。既然如此的話，反正人都是要死的，那么就把他們最后的價值奉獻給我這種有辦法永生的人，這不也是一種平等嗎？”

“……”

聽完過去的話，郭曲沉默中不死心地說道：“這種東西，也能算是一種平等嗎？”

“嗯，這就是我所認為的平等。”

過去的聲音很平靜，也很理所當然，同時自他的眉心處，一尊屬于他的平等王像跳了出來，證實這他的所言非虛。

“怪不得，會產生大道相爭。”

凝視著過去的平等王像，郭曲心里微微嘆息著，同時心念微動間，他的平等王像也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