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龍殺局嗎？”

郭曲躺在被棉被包裹著的床上，整個身子縮進了被窩里，腦海里卻浮現出了自己先前召喚出純黑之瞳時，最后說的話。

此時距離問心之練，已經有一天時間，郭曲自然也從接自己回來的母親嘴里得知了，自己已經回歸酆都詭城的消息。

當然，自己還沒有敲過造化仙鐘，只是沒想到造化仙鐘卻因自己而鳴，母親說起這一點的時候充滿著驕傲，同時在談到最后反對派的眾人落荒而逃的場景時，母親的臉上也充滿了快意的笑容。

畢竟這五年來，身為郭曲母親的一殿殿主數次提議讓郭曲回歸酆都，可都被那些反對派們用各種理由阻攔，使得她只能飽受骨肉分離之苦。

如今自己的兒子卻十分爭氣地讓那些老頑固們明白，什么叫做勢不可擋，倒也難怪她這個做母親的直到現在都無法抑制住臉上的笑容了。

不過，在簡單地回憶了一下之前的記憶后，郭曲就再度考慮起了先前所想的問題，也就是所謂的困龍殺局。

原本按照郭曲的性格，他是不會考慮一些還沒有什么線索的東西，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在他啟動純黑之瞳望向遠方并說出那困龍殺局前，他很清楚地記得，那是純黑之瞳在瀏覽了他腦海里，屬于那火車爆破案中名為麗莎·阿道夫的虛靈的記憶后，才做出的行為。

或者更準確地說，當時純黑之瞳瀏覽的是，一個名為尼伯龍根計劃。只是更多的東西郭曲就不知道了。雖然他可以召喚出純黑之瞳，甚至可以在純黑之瞳啟動時做到保持自己的意識，可是他可不能做到和純黑之瞳擁有相同的力量，甚至在解析記憶的速度上也是大大不如。

是的，搜魂而來的記憶，如果用一個更加直白的詞匯來形容的話，你可以把它當作一個壓縮包，而你想要讀取它的時候就需要先將其解壓才能夠看到全部的內容。

只是，這份解壓能力與使用者的實力有關，實力越強，解壓越快，而郭曲如今的實力，再加上他這段時間老是疲于奔命，自然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解壓它。

就算是現在，郭曲也沒有那份閑情逸致去做這件事，在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恢復后，郭曲立馬就起身將床邊木架子上掛著的衣服披上穿好，打理整齊后便離開這間臥室。

郭曲雖然已經回歸了酆都詭城，而且在先前第四殿殿主的話中，也是說他是屬于第五殿正氣府之人。只是他依舊是被母親帶回了第一殿，而非是被其爺爺帶回第五殿中。

其實這說來倒也奇怪，第五殿殿主分明就只有郭曲這么一個獨孫，甚至他們郭家也只剩下了郭曲這么一個傳人。可是從五年前開始，郭曲在這位爺爺的眼里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親情。

那份冷漠，即使到了如今，郭曲也始終記得。

只是現在，郭曲倒不是急于去第五殿，而是在傳送島上找到了前往第九殿的傳送陣，而后在第九殿諸人驚異的目光中，前往了一個讓他們更加驚異的地方。

第九殿，真武府前。

郭曲看著題有“真武府”三個大字的牌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裝后，便跨進了大開的朱紅色漆門，經過前堂后便看到了被擺在府中主屋里的靈位，上書七個大字。

先父楊戰之靈位。

見到這靈位后，郭曲恭恭敬敬地在靈位前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后才直起身子。

此時，早已站在一旁的楊凌看著郭曲的這一系列動作后，出聲問道。

“你是在為五年前的事情歉疚嗎？”

“……”

郭曲并沒有回答，而是又從靈位旁取了三根香燭，對著蠟燭將香燭點燃后，再將其插入靈位前的香爐中，才轉過身來看著楊凌道。

“是啊，這就是歉疚。”

看著郭曲始終都是內疚的樣子，楊凌的心中莫名地燃起火氣，之間他猛地抓住郭曲的領子，對著偏過頭去不想面對他的郭曲怒吼質問著：“郭曲，你告訴我，為什么，五年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究竟什么是真相？！！！”

“楊凌……”

郭曲看著摯友，卻沒有任何辯解，而是小聲地道歉著：“抱歉……”

“你……你走吧。”郭曲的表現，讓楊凌不由心寒，無奈之下他松開了手，有些落寞地退后兩步，然后轉過身去擺擺手，示意郭曲盡早離開。

“……”

看到曾經的摯友如此，郭曲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同時他也想起了張老說的話。心中卻也暗暗下了決心，或許自己不希望有人跟隨自己一同深入險境，可是至少自己可以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起碼讓楊凌不再那么迷茫。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相，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現在我知道的事實只有，五年前在那萬民廣場地下，除了其他三國的勢力外，還有著虛靈議會的存在。”

留下這句話的郭曲，最后在楊凌的冷漠之下于嘆氣中離開，而在確認了郭曲已經徹底走遠后，楊凌看著自己父親的靈位，淡淡地嘆息道：“你覺得郭曲剛剛說的如何？”

楊凌的話，自然不是說給自己已經仙去的父親聽的。

在他的話音剛落時，一個身著白色長衣的年輕男人緩步從后堂走出，微微躬身向楊戰的靈位表示尊重后，他才將目光看向楊凌。

若是郭曲在此必然能夠認出，這男人名為姬雨，與楊凌一樣也是當年郭霖手下三大將的孩子。年歲與郭曲倒是相同，都是十八歲，看來會在明日的出世之練中相遇，甚至可能因為五年前的事件而敵對。

姬雨朝著郭曲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腦中浮現出了虛靈議會的相關資料后才道：“虛靈議會嗎？那個組織的喪心病狂無疑是出名的，而且確實有可能會和五年前的事件有關。”

“為何，那不是近兩年才興起的恐怖組織嗎？”楊凌皺了皺眉，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姬雨輕輕一笑道：“確實，它進入人們視線的時間是在這兩年，只是它的布局時間絕對超過十年以上，要不然如何解釋那些瘋子總可以無聲無息出現，又無聲無息消失。”

“那么，郭曲的話是真的嗎？”楊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表示了解。

楊凌的話令姬雨停頓了片刻，捏著嘴唇思考了一會后才說道：“不清楚，不過接下來在出世之練中，我們至少可以摸清楚他的想法到底如何，再決定是否接受張老所說的，跟隨他前往明珠調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