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啊主人！”

“啊！！”

底下人群中接連爆發出一陣陣震爆人耳膜的尖叫聲，正是站在一起的制裁者和凌雪夢還有蘇芩！

天啊，他們看到了什么，他們看到了什么！！他們在心中無數次地吶喊、祈禱，今天的一切一定要是一場夢，一覺醒來還是好好的，什么都沒有發生。但是……他們卻清楚地知道現在他們身處的正是現實——殘酷的現實。

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主人，拿劍刺進了他最愛的蘇婉身體里……他們寧愿被刺的是他們自己，也不愿意看到主人和主母天人相隔！

“蘇辰，蘇辰……”凌雪夢的眼神無比呆滯，完全是死灰色的，簡直就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她喃喃的念叨著蘇辰的名字，她同樣不敢相信，也不明白，為什么蘇辰會向最愛的人出手。

“蘇辰，住手。”一個沉穩無比的聲音就像是一面鐘鼓發出的響聲，重重敲擊在蘇辰的心上，赫然是奧特之王，他的心已經跌落到了谷底……因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蘇婉的傷勢——修羅殺，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她的心臟。擁有無數年生命的奧特之王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蘇辰和蘇婉這一對的相遇，意味著什么！

但此時，蘇婉竟然又一次要香消玉殞！

“啊哈哈哈……真是太精彩了，太精彩了……”皇猖狂無比地撫掌大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讓人開心的一幕，“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可以對自己的愛人下手，而且還如此狠毒地下手……啊哈哈哈……”

“你……給……我……閉……嘴……”一陣陰風吹過，皇的笑容徹底地僵硬在了臉上。這個聲音仿佛是從煉獄中傳出來一樣，每一個音符都要滲透他的全身，穿透他的心臟，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了戰栗，渾身無力，險些栽倒了下去。

是戴拿！

雖然發出聲音的是戴拿，但一旁的賽羅和高斯卻顯得更加駭人。真神的氣勢毫無保留地從他們身上爆發而出，連奧特之王都被轟退了數十米。就連他們自己都無法說清楚，為什么看到蘇婉的死，他們是如此的心痛，看到蘇辰和蘇婉的天人相隔，他們的心，都快要死去。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讓皇死！讓他死！死的不能再死，永世不得超生！！

“你們，快上，快上啊！”皇明顯地感受到了來自三個奧特曼戰士的滔天殺意，慌忙退到最后面，指揮著五個人造真神去進攻。

人造真神沒有思想，只知道服從命令以及不惜一切去戰斗。他們面無表情地攔下了戴拿、賽羅、高斯，真神間的惡戰登時展開。真神戰斗的力量何其強大，底下的人們又如何能頂住，一時間死在余波下的人不計其數。制裁者們急急忙忙地拉著凌雪夢和蘇芩離開至安全的區域，山田正熙指揮著人群飛快地逃難，很快，這片區域就沒有了半個觀眾，這片地域，也眨眼間就被真神的力量轟成了一塊又一塊廢墟。

置身在余波當中，蘇辰摟著蘇婉，兩人仿佛都沒受到半點影響。

此刻的他們，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充滿了滄桑的感覺，蘇辰的腦袋，在蘇婉的苦苦努力下，一瞬間恢復了清明，同一時間，皇手中的控制儀轟然炸裂。

看到蘇辰的眼眸終于恢復了清澈，蘇婉的臉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盡管臉色蒼白，生機寥寥無幾，此刻展顏而笑的她，依舊讓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因為她是不該存在于塵世間的仙女。

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蘇辰這一輩子，第一次哭得如此徹底、如此肝腸寸斷。剛才他盡管處于沒有意識的狀態，但是卻保留了記憶……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

“不要哭，別哭……”蘇婉的聲音沒有了往常天籟一般動聽，而是透著一絲沙啞，盡管是在勸著蘇辰，她自己的眼淚，卻也像一串串珍珠往下掉。不變的是她嘴角永恒的笑意。

“對……不……起……”蘇辰痛苦地閉上眼睛，他想吶喊，他想喊出自己多么愛她，但是話說出口，卻變成了無比蒼白的三個字。

蘇婉修長的手指撫過蘇辰完美的五官：“別說對不起……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對不起我，唯有你，上輩子、下輩子，上下八百輩子，永遠永遠，不會對不起我。”

“啊！！！”蘇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大聲地哭了出來，“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蘇婉，你不會死是么？你告訴我，你不會死，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對嗎？”

蘇婉笑得很開心，盡管眼淚依舊決堤：“是的蘇辰，這一切都是夢，都是夢，虛假的夢……”

“可是……為什么我感覺如此地真實！！”蘇辰大吼著，“你不要死，不要死……”

“我不會死，不會死的……”蘇婉柔聲說道，“抱緊我，別松開……和我講講以前的故事，好嗎？”

“好，好……”蘇辰猛地擦掉滿臉都是的水珠，雙臂緊緊環繞，將蘇婉的頭死死貼在自己的肩頭，用哽咽的斷斷續續地聲音說了起來：“那是好多好多年前，你記得么？當時，我想要去殺光葉家的所有人，但是就在那時，有一個人忽然叫住了我……她精準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她是一個仙子，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美麗……我相信，她是上天賜給我最寶貴的珍寶，從那時候起，我就下了一個誓言，無論天崩地裂，還是宇宙坍縮，我蘇辰，永永遠遠會愛著她，永遠、不會改變……”

蘇辰忘情地講著自己這一世遇上蘇婉之后與她的點點滴滴，旁邊的轟轟烈烈的戰斗仿佛發生在另外一個空間，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講述。

“穿越千年的眼淚，只有夢里看得見。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面……前世未了的眷戀，在我血液里分裂，沉睡中纏綿，清醒又幻滅……”

才話別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時間流逝如此之快，一場輪回，兩世為人，他和她愛得轟轟烈烈，不曾后悔。

搖搖欲墜不止你的淚，還有今生的時間……縱然千死萬死，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唯獨她的一切，可以輕易出動他的淚腺。

你眺望著天邊，我眺望你的臉……兩世的相守，他只想記住她的容顏，下一世，多少世，他都回去尋找。

是誰，讓他嘗到了愛情的味道。

是誰，讓他魂牽夢縈，無法割舍。

是誰，會用生命來告訴他，她愛他。

懷中的嬌軀早已經沒有了生息，蘇辰仿佛完全不知道，還在投入地講著、唱著，旁人看來他或許就是個神經病，但誰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有多么地痛，他的靈魂，有多么顫動。

兩世廝守，卻沒有好結局。兩世的結局，如此地相似，如此的殘酷。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他和她，一世又一世，卻無法幸福。

上天……

不再說話的蘇辰猶如一尊沉寂了萬年的魔神雕塑，渾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寂滅氣息。不是殺氣，殺氣還是活的，而寂滅的氣息，卻是死的。

…………

沒有受戰斗影響的，還有神秘的云溪祖孫二人。

他們同樣親眼目睹了悲劇的發生，一直靜靜地看著蘇辰似癲狂實則無比癡情的表現，也才知道，他們之間經歷了什么，會讓他們如此如膠似漆。

一直沉默的老頭子忽然說道：“云兒，你有沒有聽說過，混沌歷史上修羅這種生物的等級劃分。”

云溪美眸睜大：“修羅……還有等級劃分？”

老頭沒有一絲表情地說道：“雖說是等級劃分，其實也就是兩個等級……一種，就是普通的修羅，嗜殺，會毀滅眼前一切阻擋腳步的東西……但第二種，卻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殺意，但擁有無比強大的修羅之心與修羅之力，混沌歷史上只出現過一次這種修羅，后人稱之為……‘修羅皇’。”

云溪呆了片刻，她確實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隨后她馬上反應過來：“對了爺爺……蘇辰的上一世是修羅，而且是通過定魂輪回轉世過來……所以，如果蘇辰再次觸發了修羅之心，那么……那么……”

老頭點點頭：“沒錯，他就會成為——修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