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灑然一笑,十分淡然地說道:“有何不敢?不過,這會武的場地要設在樹墩城與爾等寇營的中間,本座可沒興趣前去賊寇的營中做客!”
吐蕃使者壓抑著心頭的憤怒,說道:“李真人可是質疑我家欽陵大人的誠意?”
李青云聽完仰天大笑,道:“蠻夷賊寇,有何信義?”
吐蕃使者知道繼續與李青云對峙自己不僅討不到任何好處,而且只能被其極盡地羞辱,于是他便冷哼了一聲,轉身快速離開了。
看著吐蕃使者離去的背影,李謹行開口問道:“李將軍,你真的要和吐蕃人會武嗎?吐蕃人陰險狡詐,他們一定會設計陷害李將軍的!”
李青云淡然一笑,說道:“無妨!”
李謹行面色嚴肅地問道:“明日李將軍要帶多少人赴會?”
李青云看了看李謹行,說道:“在下只身一人前去便可!”
李謹行聽聞急忙勸阻道:“李將軍,這是不是太過……那個,魯莽了一些?”
“呵呵呵,李經略不用擔心。一旦吐蕃人有什么異動,以在下的輕功足以脫身。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明日李經略需要在城門樓上搭一條一丈長的麻繩即可。這樣在下只需以輕功借麻繩之力躍上城樓,李經略也不用為在下冒險打開城門。”李青云那一臉自信的表情讓李謹行不知說什么好。
李謹行雖然是積石道經略大使,比李青云的官職高出了不少,但是李青云并不隸屬于積石軍,所以在名義上,李謹行沒有資格指揮李青云。而且他也知道,像李青云這種出身武林名門的高手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氣,以這種人的脾氣,自己是使喚不動李青云的。于是他決定聽之任之,只要李青云的行動不會對己方產生威脅,他也就隨李青云之意了。
第二日一早,樹墩城的唐軍士兵們發現,大概有幾十名吐蕃人出現在了距離城池兩里遠的地方。沒過多久,昨天的那個吐蕃使者也再次來到了樹墩城下。
吐蕃使者對著城墻上的李青云叫囂道:“我方吐蕃武林高手已經來齊,還請李真人速速赴會!”
李青云冷笑了一聲,然后踏上城垛縱身一躍,飛下了城墻。無論是城下的吐蕃使者還是城墻上的唐軍將士,都被李青云這一手飄逸的輕功給驚嚇到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神奇的輕功?要知道,樹墩城的城墻足有五丈高,普通人從這上面跳下來不死也會落下個終生殘廢。李青云卻能夠如此輕松地躍下城垛,并以滑翔的方式俊逸地落在地上,即使是城墻上的那些應詔義士們也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輕功并非是能夠自由飛翔的技能,大多數輕功都是通過鍛煉腳下彈跳力和爆發力,使人能夠跳得更高更遠一些。高級一點的輕功則是使用者運用內功配合著腳下發力而做出較高的跳躍和安全的落地。不過即使是這些所謂的高級輕功,也只能保證在三丈左右的高度上跳下來不會受傷。
而云陽宮的輕功“殄影不歸”則是一種與其他輕功完全不同的輕功。首先,“殄影不歸”的運行理論不同于其他大部分的輕功。“殄影不歸”是使用輕功之人通過催動體內內力,使內力的密度小于空氣的密度。這樣,內力就會在空氣中產生上浮的力量,使用輕功之人只需將這些內力的一部分釋放體外并包裹住全身,就能借助內力在空氣中的浮力,完成更高層次的輕功動作。
其次,要想使內力在空氣中產生上浮力,就必須懂得密度的原理以及學會控制內力密度大小的方法。這種輕功是云陽祖師張果經過幾十年的實踐而創造出來的。因此,“殄影不歸”也被列為云陽宮的不傳之法,只有足夠資歷的弟子才能習得。
當然,唐朝人對于密度的理解并沒有像現代人那么透徹,所以也沒有給這種物理原理進行定義,更不可能像如上所述一般,以“密度”二字來解釋這種物理原理。
不過,張果祖師將這種調控內功密度的功法稱之為“易氣術”。“易氣術”是學習“殄影不歸”之前必須要掌握的技能,但是由于“易氣術”的原理太過玄奧,所以沒有足夠資質的人是無法掌握的。
云陽宮中,除了祖師爺和云陽六子,也就只有李斯年等天資極佳的十幾名三代弟子習得了“殄影不歸”,其他大部分弟子還都處在掌握“易氣術”的階段。
而在這些掌握了“殄影不歸”的人中,就屬李青云的輕功最為嫻熟。即使是先璣真人祁元的輕功也不如李青云。也許是得到了父親的遺傳,李斯年的輕功也是三代弟子中最好的,他的輕功甚至已經有了超越除李青云以外其他五子的趨向。
話說李青云在這五丈高的城墻上的縱身一躍,也驚動了兩里外的吐蕃武林人士。日后,李青云甚至被吐蕃人稱之為了“飛天劍仙”。當然,這都是后話。
言歸正傳,李青云飛下城池時從吐蕃使者的頭上越過,并刻意地一腳蹬在吐蕃使者的頭頂,借力又滑翔了一段才落地。李青云落地后,頭也不回地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向了兩里外吐蕃高手聚集的方向。
吐蕃使者則是被李青云這一踏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聽到唐軍們從城墻上傳來的嘲笑聲,吐蕃使者更是恨不得追上去狠狠地教訓一番李青云。但是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如果他真追上去動了手,李青云也不會手下留情。
李謹行看著李青云遠去的背影,頓時感覺此情此景甚是雄壯。他叫人拿來了鼓槌,親手為李青云敲響了戰鼓。
城池外是一片凄惶,一道身穿玄袍的身影在戰鼓聲中前進著。寒風蕭瑟,玄袍飄舞在寒風中,那人腰間的寶劍在飄舞的玄袍下時隱時現。伴隨著那人邁著的步伐,這寶劍即使沒有出鞘,也“閃耀”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勢。
李謹行的戰鼓敲得豪氣云干,他自己也是暢快淋漓。唯一讓他覺得煞風景的是,跟在那道雄姿身后不遠處的吐蕃使者扭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