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人面帶輕紗在他面前,王妃娘娘娘娘給她親自畫的妝,五天不許洗不許褪。
可問題是那妝畫的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
兩邊臉頰一側如煙似仙宛若人間絕色我見憂憐另一半邊臉則被她順手涂成歪嘴斜臉烏青單眼血紅半唇最主要額頭兩側幾個字‘鬼斧神工’……
那一張臉兩側絕對是最佳美與丑的極致對比。
他現在想想都覺得想吐,也愧那女人想的出來。
五天不許洗并且得每日清早在整個后院轉一圈美其名曰展示王妃娘娘娘娘的‘絕妙’手藝,第一天劉美人又羞又惱之下直接把殿門一關閉門謝客,我生病了身子不舒服總可以了吧?可誰知沒過半個時辰后一聲‘王妃娘娘駕到’,門外浩浩蕩蕩的隊伍——
王妃娘娘娘娘親自登門關心嬪妃的身子,誰敢不開門?
你上門關心人家身體就關心唄,可她老人家身后大大小小高矮胖瘦帶了尾巴無數,并且還是那種超大號的播音類的,隨著王妃娘娘噓賽問暖一個時辰之后,第二日劉美人面若無鹽魔鬼附身甚至連吃人血噬人肉的版本都傳出來了,第二天仍舊閉門謝客卻再次被王妃娘娘特意登門‘關心’并強拉著在后花園,各院門前散心半天的劉貴嬪氣的差一點吐血得了內傷,這日子還有法過嗎?
第三天實在忍不住的劉美人一狀靠到了御前,以頭觸地凄婉有聲,“王爺您若是不給臣妾作主臣妾可沒法活了,臣妾被傳點什么沒關系,可卻當不起那些子個小人們嘴里的‘面似無鹽丑陋不堪驚了王爺的無枉罪名……”
還有李美人嚶嚶哭著求他這個王爺和王妃娘娘說一聲饒了她吧,她已經因為陪著王妃娘娘娘娘每天早上六點不到便起床跑步練習那些‘健美操’像個傻子似的似一二三說是練吊嗓然后晚上從八點練到十二點跳繩踢毽子做什么‘俯臥撐仰臥起坐加瑜伽’白天一日三餐還得控制食量只吃水果喝什么味道怪怪的‘牛奶’而全身虛軟無力雙腿發抖眼前發黑以至于現在一聽到王妃娘娘娘娘就想暈……
后院是熱鬧了,可他的耳邊也跟著熱鬧了不少。
這個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手里的筆一頓剛寫好的奏折上被一團濃墨所沾染成污黑一團,微微皺了下眉他抬手把筆和奏折在手里搓成了飛灰,一揚手,一團粉沫在他手心里飄散出去,慢慢的落在地下就在他的眼前化為了無有——
沒用的討人厭的不干凈的超出他掌控的東西他從來不會再要。
哪怕是再重要的東西。
寧可毀了也絕不會放任著留下污染他的雙眼。
這是他自小性格使然從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或者,他該去用心的瞧瞧這個他親自娶回來的王妃娘娘了,不過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怎么會改變這么多,這其中有什么是他所不能知道的嗎?想到即將有些事或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超出他的掌控,淳于風眼神一閃,心中有一股想要毀滅眼前一切的沖動!
“今晚夜宿翠鳳軒。”
“……是,奴才馬上去安排。”總管順安一怔一句到口的‘您之前不是掀了劉美人的牌子’直接咽了下去,他久跟在淳于風身側多年對于惴測主子心思自有來由,這會一看淳于風臉色二話不說轉頭出去安排,煙華殿里一聽到王爺轉宿翠鳳軒的消息,劉美人氣的砸了菱花鏡剪了剛換上的‘寸金寸錦’的軟煙羅裙衫,這可是她特特為了王爺留宿而上身的,而實際上這裙衫還是她托了娘家嫂嫂在外面想方設法才購置來的……
“可惡的洛無憂,我看你能囂張到什么時侯。”
劉美人憤憤的坐在繡滿玫瑰花瓣的榻上咬著紅唇笑的陰寒,妖媚的眼里透著幽幽的鬼一般的光芒,雙手把手中的帕子扭成了麻花,掐絲琺瑯指套被她啪的一聲自中間折斷,王爺現在全心全意的扶持著自己的心腹,各家自知各家事,而劉美人的爹就屬于王爺暗中倚重的一種,等到王爺大事一定……我看你這女人再如何囂張的起來。
霜影殿。
凌霜正半靠在榻上由著侍女捶腿捏肩,一頭一尾兩個小侍女打扇,凌霜微閉著眼任由著丫頭把茶幾上的冰鎮葡萄一顆顆剝了皮遞在她嘴里,優雅的把籽吐在另一個丫頭手中的銀盤上,纖纖十指懶懶的伸著,丹紅的豆蔻演繹著一個女人的無限風情,只是可惜一開口說話囂張的語氣以及雙眼偶爾掠過的霸道破壞了整個的美感,“今晚王爺宿在了哪里?”
“回主子話,聽順總管說先是煙華殿,可后來不知怎的改成了翠鳳軒。”
“翠鳳軒?”雙手抬起滿意的瞧著修剪的圓圓潤潤極具美感的十指,不屑的撇撇嘴角,那個女人那里么?想說什么眉角一挑卻又頓了頓,隨即揮手打發身邊的小廝,“去打聽一下其他各院的動靜,有什么異常的來報。”
“是,主子。”
芷蘭菀小白兔般的宜妃害羞的一笑,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衣衫一角被她纏在手指上擰啊擰,卻睜著如兔子般兩只紅紅的眼低低的道,“王爺去王妃娘娘娘娘那里不是應該的嗎,有什么好回的,你們這些人真是越來越多事了……”
云霞殿。
一身素色衣衫衣袖輕卷露出半截如藕嫩白雙臂的云妃正在書房里臨畫消遣打發時光,在聽到身后侍女的回報之后只是微微一笑,卻是瞬間低斂了眉眼繼續描摹起自己的畫來——“侍兒,你磨的墨濃了些,慢慢來,這磨墨啊,也是不能急的,一急這力道就不對力道不對了這墨用起不也就不順手了呢。”
院中各妃為著王妃娘娘侍寢而蠢蠢欲動,唯當事人無憂自己卻仍舊不為所動的依著自己的計而雷打不動的努力著,六點吃飯吃完飯散步半個小時然后接下來就是各項早早排計劃排下來的一項項的減肥大計,當然,陪在她身邊的是另一個倒霉被她點名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