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的說法和沐晚謙的想法不謀而合,不由感慨道:“夕兒,你若是男子,便是第二個文信候?!?
“夕兒只愿做沐月夕,才不稀罕做什么文信候第二。”沐月夕扁著小嘴,露出小女兒的憨態模樣。
沐晚謙見狀,不由莞爾一笑,心中稍覺輕松,女兒聰慧過人,又有沐家依靠,量他們也不敢用強,“夕兒,此事尚沒到迫在眉睫之勢,你且放輕松,去公主府見見人也好,待你及笄之前,爹爹定會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斷了他們的念想?!?
沐月夕小臉一紅,轉身跑了出去。出了門,放緩腳步,小臉神色陰晴不定。為了避免出現花朝節那日的尷尬,今晚還是挑燈夜戰,挖空心思想些詩詞出來,應付過去再說。
剽竊他人的作品是不道德的,但是反正已經不道德過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沒關系。用過晚膳后,沐月夕返回她所居住綴錦閣,把四個婢女趕了出去,這種讓人心虛的事,還是一個人偷著做好了。
“小姐,是否安寢?”詠詩溫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再等一會?!便逶孪Σ潘既绯庇浚耦^苦干將另人的詩詞默寫到宣紙上,加強一下印象,明天才能順利的吟出來。
一個時辰后。
“小姐,更深夜靜,您明兒還要去參加詩會,讓奴婢們進來伺候您休息吧!”詠詩再一次溫柔地提醒她,時間不早了,您不休息,下人沒辦法休息呀。
沐月夕瞅著寫滿字的紙,差不多了,腦細胞死了好多,是該休息了,再不休息明天就要頂著熊貓眼去公主府了,“嗯,你們進來吧!”
四個婢女進來服侍她睡下后,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內屋外一片黑暗,只聽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沐月夕本來睡得正香,沒想到因為口渴而醒了過來,“撫琴,撫琴。”無人應答,這丫頭又睡死了,沐月夕嘆氣,認命地起身,也懶得去點燈,就在黑暗中摸索著去桌邊倒了一杯水。
略微有些溫度的茶水下肚,略為清醒了些,視線在黑暗中也適應了些,可以看到物品的輪廓。
黑影?
沐月夕揉了揉眼睛,沒看錯,窗紗上印著一個人影。
外面有人!這個認知讓她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茶杯,是什么人?刺客?殺手?還是采花大盜?沒等沐月夕做出應該有的反應,一道身影破窗而入,鋒利的劍擱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很鎮定地沒有失聲驚叫。
“沐月夕?”壓低的聲音冷冷地問道。
“我不是?!毙悦P,沐月夕的嘴比腦子快,矢口否認自己的身份。
“小姐,是要喝水嗎?”睡的象死豬一樣的撫琴這時候醒了。沐月夕嘔血,這丫頭醒的也太是時候了,這下她就是不想死也得死了。
“哎,聽錯了?!睋崆汆哉Z了一句,翻身又睡了過去。
“大……大俠,麻煩你下手利落些,別讓我死的太痛苦。”沐月夕結結巴巴地提出最后的要求。
“你不怕死?”
“怕。”這人問話的實在是沒水平,她那里表現出不怕死了,她是沒辦法才那么說的好不好,強烈鄙視這個愚蠢的殺手。
“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要為我辦一件事。”
沐月夕翻白眼,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一點點,小命保住了。往后縮了縮脖子,離那把閃著寒光的劍遠了一點,刀劍無眼,對著那個面容模糊的男人,露出諂媚的笑,“您說吧,只要我能辦到事,我一定為你辦到?!鞭k不到的事,恕她無能為力,明天就讓爹爹去找些高手護衛來守院子,現在先把人哄走再說。
“找出花朝宮秘道的入口?!?
花朝宮有秘道,她不知道,可是這個男人知道,但是他卻不知道入口,所以才找上她這個現任花主,要她去找,反正她看花朝宮也不怎么順眼,“好,我幫你……咳咳?!?
沐月夕掐著脖子,“你你你給我吃什么?”
“毒藥。”男人語氣很平淡,就好象他剛才給她吃的是一顆糖。
沐月夕欲哭無淚,她就知道他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她的小命還是朝不保夕呀,那高手護衛找不找也沒多大關系了,啞著嗓子問道:“這,這毒藥潛伏期是多久呀?”
“潛伏期?那是什么東西?”男人不懂。
“就是,這個毒藥它什么時候會毒發?”帶著哭腔問道。她總該知道她還能活多久吧。
“三個月?!?
“也就是說我要在三個月內找到入口,才能換取解藥?”
“是的?!?
“要是找不到呢?”
“你死?!?
沐月夕苦著小臉,她已經沒問題要問了。
“我還會來找你的,不想累死他人,你就老實點?!蹦腥擞謴哪敬疤顺鋈?,片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色黯淡,一夜難眠。
清晨,春雨不期而至,風帶著絲絲涼意吹起了簾子,雨點便隨風飄進屋內。
沐月夕因為昨晚的事,沒有睡好,此時精神不濟,呆呆坐在梳妝臺邊,任由詠詩為她梳裝打扮。然后食不知味的用過早膳,怔忡地坐在窗邊看雨,繼續想著昨晚想了半宵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找花朝宮的秘道?他要知道秘道入口,去找莫瓔不是更方便嗎?塞一枚毒藥給她,難道她還敢不說?他不去找莫瓔,是不是代表莫瓔是高手,又或者她身邊有很厲害的高手,他近不了身?這個看似普通的花朝宮究竟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最關鍵的問題是,她要怎樣才能找到那個秘道,換回解藥,拯救自己的小命?萬一找不到秘道,毒發身亡,樣子會不會變得很難看?
胡思亂想中,撫琴進來稟報道:“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
沐月夕嘆了口氣,拋開腦海中的問題,以后再想,今天先把詩會應付過去再說。起身去見過沐夫人后,穿過中堂,向門外走去。一陣寒風吹過來,不禁打了個冷顫,忙緊了緊衣襟,穿了這么厚的衣服,怎么還是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