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暖霧掐著立夏的脖子,一步一步朝炎易走去,“一個(gè)月前?你爺爺被刺殺的時(shí)候?還是……一開始?”
“快放了立夏,妖女,你……”
“說啊,”暖霧大喊一聲,語(yǔ)氣帶著抖音,“炎易,你說,你說你沒有,你說什么我都會(huì)相信你,好不好?”
炎易的眼睛像是隔了層濃霧,看著離自己五步之外的人,一言不發(fā)。
“二宮主小心!”黑衣人上前擋開一箭。
“你是不是……在心里一直嘲笑我?”暖霧垂下眼,晶瑩的淚珠滾落,“我……我竟然……”
炎易看著暖霧,她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雪地上。
“我還以為……原來你是在跟我演戲……”暖霧松開手,“……你演技……可真好……”
“給我上。”皇甫立金上前將立夏拉過來。
周邊發(fā)生什么,暖霧都看不見也聽不到,直到耳邊傳來立夏的尖叫聲,才緩緩轉(zhuǎn)頭。
“袁鋒!!”立夏驚恐的大叫,掙脫開立金,朝著袁鋒跑去,“袁鋒?你不能死,袁鋒!”
袁鋒背后插滿了箭,那箭穿透了他的整個(gè)胸膛,暖霧一愣,“袁鋒……”
“二宮主快走。”袁鋒的雙眼慢慢變得無神,靠在哭的凄涼的立夏肩上,“立夏,我不能陪你……”
“不要!不要啊!袁鋒,你不能丟下我,你答應(yīng)過我的,要帶著四處玩的,袁鋒?”立夏雙手滿是鮮血的捧著袁鋒的臉,“你睜開眼睛,你睜開眼睛啊!袁鋒!”
四周刀劍相碰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暖霧環(huán)顧了下四周,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劍……
不到一炷香的時(shí)間,雪地上已經(jīng)是血紅一片,就如同暖霧的雙眼,一片冷漠死寂,轉(zhuǎn)身朝著站在院門的人走去……
炎易一愣,暖霧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濃的嚇人,她的眼神更是……就像當(dāng)初她殺了狼群一樣。
“此妖女不除,定會(huì)危害武林的。”王伊正看著地上死傷慘重,往后退了一步,拿過侍衛(wèi)手中的弓箭。
“哼,”沈綠衣冷哼,搶過一把劍,立即朝暖霧一劍刺去,“妖女,讓我替炎易哥哥殺了你。”
…………
“夠了。”
回過神,手中一片溫?zé)幔滓拙驮谧约旱拿媲埃F低頭楞楞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劍深深的穿透了炎易的胸口,而炎易……擋在了沈綠衣跟前。
“夠了。”炎易抬手輕輕握住暖霧握著劍的手,眼中一片赤紅。
“你……為了她……”暖霧茫然的松開手。
“炎易哥哥!!”沈綠衣?lián)]劍朝著暖霧的手臂劃去,“炎易哥哥,你沒事吧?”
炎易看著暖霧手臂上的傷口,眉頭緊皺,慢慢蹲下身。
“二宮主!”
暖霧被人一推,轉(zhuǎn)頭就看見張飛羽背后中了一箭,“魚兒姐!?”
“快走。”張飛羽拉住暖霧的手,“二宮主,快走。”
一陣馬鳴聲響起,暖霧回頭就見火云朝自己奔來,最后看了眼炎易,抱住張飛羽翻身上馬,然后越過圍墻,留下一地的紅雪。
“給我追,一定要把妖女抓住。”
“炎易哥哥?炎易哥哥,你怎么樣了?”沈綠衣焦急的看著炎易煞白的臉,“你說話呀?”
炎易抬手握住胸口的那把劍,一下子將它抽了出來扔到地上,慢慢站起身,將沈綠衣推開,朝屋內(nèi)走去。
“炎易哥哥……”
“綠衣,”沈元康拉住要跟進(jìn)去的綠衣,朝她搖搖頭,“讓他靜一靜。”
“哼,”皇甫立陽(yáng)冷哼一聲,“還不是讓妖女跑了,伊正啊,你的這個(gè)主意倒是不錯(cuò),我想這下子,這個(gè)上官暖霧一定恨死炎易了。”
“多虧了白鬼。”王伊正皺眉看著一地的尸體,“不過我們也虧了好多人。”
“能讓這個(gè)妖女不再纏著炎易哥哥,死多少人都值得。”
“我去找大夫,炎易傷的不輕。”沈元康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
“立夏,”皇甫立金上前拍了拍抱著袁鋒的尸體直哭的立夏,“他已經(jīng)死了。”
“我知道……”
夜幕降臨,小院的尸體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雪很快覆蓋住了那片鮮紅,只是血腥味依然刺鼻。
“主子,”左延肅看著已經(jīng)呆坐在床上好幾個(gè)時(shí)辰的炎易,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再不處理傷口的話,你……”
炎易眨了下眼,“我娘怎么會(huì)回天鷹堡?”
“不知道,可是,應(yīng)該是夫人自己要回去的。”
“延肅……”
“是。”
“她受傷了……”
“……主子,上官姑娘她……會(huì)相信你的。”
“是我太自私,留她在身邊,是我太自負(fù),以為……我可以保護(hù)好她。”炎易閉上干澀的眼,“給輔車帶個(gè)消息,讓萍兒回陰幽宮陪陪她。”
“是。”
火云不安的來回踱步,暖霧上前安撫的摸了摸它的頭,轉(zhuǎn)眼看著它脖間的小鎖,“既然他想要這個(gè)……火云,你回去吧,把他要的帶給他。”
火云急躁的噴了噴氣。
“快走吧。”暖霧鼻子一酸,轉(zhuǎn)身進(jìn)了身后的一間小破廟……
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暖霧抿抿嘴,眼中的淚水不斷地落下,根本控制不住,最后終于抱住自己的膝蓋,嚶嚶的哭了起來,那是炎易的血,自己竟然……傷了炎易……
“咳咳……”
暖霧急忙擦了擦眼淚,“魚兒姐,你怎么樣?”
“我沒事……”張飛羽看著一臉淚痕,雙眼通紅的暖霧,“二宮主,扶我起來。”
暖霧將張飛羽小心的扶起來,讓她靠著柱子,“我?guī)湍惆鸭纬鰜砹耍氵€疼嗎?”
“你疼嗎?”張飛羽搖搖頭,心疼的看著暖霧手臂上的傷,“我先幫你包扎,還好我隨身帶著藥。”
“對(duì)不起,是我害了你們,還害死了袁鋒。”暖霧看著自己的傷口。
“這不能怪你……”
“是我……是我告訴炎易你們?cè)谀膬旱模蚁胱屗判模跃桶蚜⑾牡奈恢酶嬖V他了。”
“哎,”張飛羽嘆了口氣,伸手抹掉暖霧的淚,“別哭了,你也不知道皇甫炎易是那種人,袁鋒不會(huì)怪你的。”
“魚兒姐,你打我吧,”暖霧動(dòng)了動(dòng)身子,跪在張飛羽面前,“把我打醒,我……我竟然……到現(xiàn)在還在……擔(dān)心他……”
“二宮主……”
“我刺的那么深,他一定……傷的很重……”暖霧說著便傷心的哭了起來,“我不是故意要傷他的,我……可是……”
張飛羽抱住此時(shí)看起來竟可憐的讓人心疼的暖霧,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哭吧,好好的哭一場(chǎng),等今晚過后,你就不能再為他流一滴淚了,他不值得,二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