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盜跖突顯！

可恨分秒之差，瞬飛輪無情劃過白鳳胸膛，灼紅鮮血泛出其翻開的衣襟！

再觀白鳳，面容竟絲毫無動？仿佛本因有的表情已瞬間消逝，取而代之乃淡定從容？

心中一怔！

那是殺手的本能！來不及感受疼痛，世事亦不允許其感受到疼痛！

“你沒事吧！”一記重拳打倒眼前敵人，我出口喊道。

然由衷擔心只換來狠言一句：

“立刻走！不然，我連你一起解決掉！”

震懾回頭，我亦不會如愿：“你說的，我偏不聽！”怎么可能！剛剛你游刃有余我都沒有走，現在怎會不義離去！

......

戰況激烈角逐，未因鮮血而改變絲毫！我等皆不顧言語，奮力抵擋！

林中蕭風仿佛染上冷歷劍氣，打斗聲無休止回響于眾人耳旁……

究深而言，我并不知當時的自己究竟有何種目的。

我自不會是來傷害墨家眾位的，要是我有如此想法，方才便可在遠處進行狙擊。

如果非要找出個所以然來，我便只是想讓他安全離去。可他離去之后呢？我怎么辦？就算押中極少概率，我與他沖出了重圍，又當如何呢？

......

恍惚間冷聲貫耳：

“將死之人！何故做多反抗！”

是小高！

其手持水寒劍向正與盜跖交手的白鳳奮力刺去！

而此時白鳳卻無法得閑回身對抗！

“白鳳！”

自顧不暇的我自然不得顧其周全！只能眼睜睜看著危險降臨白鳳身上！

轉葉流星，白鳳盡在那一秒解決了身前幾人，當然除了身手敏捷，一躍上樹的盜跖。

但小高速度異常驚人，白鳳依舊無法轉身躲避，更別提反擊了！

高手對決，零點零一秒都可以決定生死！

——！

“啊——”

響徹樹林之聲傳入所有人耳中。眾人竟皆驚注不動！

我清楚的聽見，這是我的聲音！是我為心中抽搐疼痛而不受控制發出的聲音！

我永遠都會記住這種痛。

這種痛是劇烈撕心、冰冷刺骨的！比起以前執行任務時負傷來說，這種痛更顯漫長！鑽心的痛和冰凍感佈滿我整個神經，使得我雙腿一軟……

那一剎，白鳳轉身回頭——

無力柔軟傾倒，觸若飛鳥棲肩。我的雙臂已然抬不起來，單只額頭靠在了那人肩上。

時只片刻，但對于白鳳來說，那是凝弱心靜的珍貴片刻。是無比寧靜，沒有嘈雜、沒有恩仇、沒有抱負、甚至沒有過去將來……什么都未存在的片刻。

......

一定是要死了......一定......，鳴，對不起，小凱......對不起......

腦海依稀記得懾險前景：

那時小高的劍快如寒光！其雖觀得前人有變，但出劍時強而有力的沖擊力使得自己無法在最后關頭瞬間平穩收劍。

也對，那樣的一劍，就算收的住劍，也收不住劍氣！

我就這樣中劍了，毫無準備，毫無懸念。

而心念漸消的我，腦海中竟閃過一人之面？那是在我倒下之前存入心中的畫面：

畫面中，男子原本傲氣眼神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看不出那人心中的感受......

......

眼觀右肩上喘著粗氣的女子，和眼前一動不動面露驚訝的小高，以及藍色劍氣與血色并容且只見一半的水寒......

“——！”

一微妙短暫心念閃過。剛剛那是什么？白鳳心中茫然......

痛？

斜眼觀之，眼前女子右肩位置已被水寒刺中，嘴角鮮紅浸染了自己右肩上的雪色羽毛。之前那個意氣盎然、無所畏懼的臉被一張近乎慘白的面頰替代。

“為什么？”莫名的情景，讓白鳳來不及接受。

“我怎么知道啊！”

他的聲音還是這么煩，讓我萬般無力之下也不忘用微弱沙啞的聲音與他斗嘴，然又唏噓自嘲：“怎么就沖上來了？白癡！”

......

我知他問的是什么。

可笑此問，到了最后的最后我依舊答不上來。

......

“你……”

“閉嘴！”這是我最后力氣，將白鳳還未說出的話語噎在喉頭。

“我……數到三，用你所有的力氣飛……飛走。”

不能用“逃”字，要不，他鐵定……，呵......因為，已經沒有時間斗嘴了。

“準備……”

我知道此時我的聲音很小，小到連他聽不聽得見我都不敢保證：

“三！”

......

一切都來的那么快，煙霧彌漫了這片樹林。待視線凈后，留下的只有繁聲嘈雜：

“咳咳，這是什么武器？咳……”

“咳咳......”

“什么東西啊......咳咳......”

......

“又讓他逃走了！”盜跖瞬移小高身邊:“咳咳，那女孩是誰啊？還帶著個面具，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暗器……”

小高神色帶疑：“你有沒有聽見那名女子說......”

“說什么？”

“沒什么。”小高回神，嚴峻道：“別管了，你先繼續追蹤。一定要拿回那樣東西！”

“沒問題！”

隨意話語伴著一瘦高身影消失在樹林中......

觀眼前空曠，小高未有出聲：

不知我那一劍......，望沒傷及性命才是。

【月夜星空】

我……在飛？難道我……死了？

昏睡中，我感到飄忽不定：

有人，抱著我……，好輕，好輕……。

......

不可否認，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在這莫名的空間里，我不愿意被動著閉眼。

于是，我拼盡全力睜開眼睛......卻又在幾秒后昏睡過去。

與其說是昏睡，不如說是安心的睡著了……

......

只因睜眼的那一剎，我仿佛看見了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孔和一對

……緊鎖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