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三師公厲害，”子埥樂呵呵的跟在我兩身邊：“子埥好話說了半天，小蝶姐就是不理子埥，三師公剛一來，小蝶姐就乖乖聽話了。”

“誰說的！”我拍拍子埥的頭。

怎知話音還未落全，身后走來一人：

“猜謎之事，怎么少的了本公子！”

胡亥怎的來了？我內(nèi)心抱怨著轉(zhuǎn)身，趕忙同張良、子埥與他行禮。

只見其身后單單跟著幾個奴才，想也是閑逛而來。

“秦梓蝶？”

“是，秦梓蝶正是小女之名。”

“哪里人氏？”

“回公子......，”我斜斟一眼張良，慢道：“......齊國。”

“本公子也是多此一問，即是伏念表妹，八九成也是齊國人了。”

“咳咳，上次面見公子，小蝶有失禮數(shù)，望公子不要生氣。”

......

胡亥抬抬嘴角。

上次議事廳一事，陰陽家行事怪異。羅網(wǎng)前兩日對這個“表妹”的探查也無獲而終。這個“妹妹”是真是假先不管，但她能得到兩方重視，定是有點(diǎn)意思。

“生不生氣，就要看你的謎題出的好不好了。”

“公子，”張良心有不安：“小蝶從小就喜胡言亂語，幾道陋題怕壞了公子雅興。不如在下代之？”

“子房哥哥別插話，我來便是。”

胡亥樂了：“那就不許敷衍，速速道來。”

出題？我才不會這般傻呢，出難了，怕他生氣怪罪于我，出簡單了，又怕他看出端倪，責(zé)我違抗旨意。

我審視胡亥......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其內(nèi)心是有些陰暗，但畢竟還是一名懵懂少年。想他之后聽信讒言拭兄殺臣，我不禁心有一顫。而最后望夷宮之變，胡亥最終死于趙高之手，也是悲涼萬分。雖知?dú)v史不可改變，但我仍舊忍不住要講上兩句。

“咳咳，公子聽題：一長一短，一明一暗，一晝一夜，合二為一，猜一字。”

“長短，明暗，晝夜。”胡亥側(cè)頭向天空瞅瞅，突然眼睛一亮：“哦！是個‘明’，日月‘明’！”

“公子真是聰明，公子這么聰明，怕沒什么題能難得到公子，不如小蝶給公子講個故事如何？”

“如此甚好，本公子最喜歡聽故事了。”

張良瞅我一眼，不明所以。

我輕抿嘴唇：

“從前，有一家大戶，姓禾。頗有家財(cái)，富霸一方。這天，禾府門外來了一平民，名為......朝車，自稱從他鄉(xiāng)逃荒而來，挨家挨戶求一打雜之活。正好禾府缺人，朝車被收留下來。機(jī)緣巧合下，禾老爺發(fā)現(xiàn)其讀過幾年書，就免其雜活，讓他教自己的小女兒讀書寫字。”

“一技之長，終有所用。”胡亥接道。

“不止如此，朝車因能察言觀色，深得老爺喜愛，日來月往，竟被提為總管。”

“呵，那他也算是一步登天。”胡亥伴玩著他脖子前的玉佩，輕松道。

“可是鋒芒畢露，下人們紛紛不服，開始排擠朝車。此事被禾老爺?shù)弥瑸榱藝?yán)明綱紀(jì)，禾老爺叫來眾人，道出一句：今后朝車的話就是我的話。除了家族之人，不聽其令者，便如同違抗我的命令，均以家法處置。”我停頓一下，轉(zhuǎn)頭看著胡亥：“公子以為如何？”

“這樣一來，這名管家肯定感恩至極，靜心輔佐。”

“不一定。”開口者乃張良。

“或許是吧，”我佯裝著，仰頭背手轉(zhuǎn)過身去：“兩年后，禾老爺死了......”

“然后呢？”胡亥盯著停頓一刻的我問道。

“接著，所有家僕只以朝車馬首是瞻，漸漸的連禾老爺?shù)膬号畟円仓荒苎月犛?jì)從。”

“怎會？主仆之分，難道還有假？”胡亥道。

“這是禾老爺養(yǎng)成的‘習(xí)慣’，”張良道：“他們已經(jīng)由心底對朝車產(chǎn)生忌憚。只怕這股歪斜之風(fēng)會越演越烈。”

“不錯，”我點(diǎn)頭，轉(zhuǎn)身定視胡亥：“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朝車逼死禾老爺?shù)乃袃号还茏约鹤魍鞲＃詈髷」饬撕碳壹覙I(yè)！”

“故事講完了？”胡亥問道。

“嗯，公子認(rèn)為這個故事好聽嗎？”

胡亥凝視我兩秒，蔑聲道：

“你似乎是話裡有話。”

“公子說笑了，”張良接道：“小蝶目不識丁，哪會什麼話裡有話。”

“如真是目不識丁，那就是......”胡亥向前一步：“有人教授？”

“公子又在給人亂扣帽子了。”我打斷胡亥對張良試探性的問話。

“扣帽子？”

“就是把無虛有的事情強(qiáng)加在別人身上。就像給別人帶了個不合適的帽子。”

“哼，這到是很形象。”

我故作輕松：“這只是個善意的故事，公子如若喜歡聽故事，小蝶愿意經(jīng)常講故事給公子聽。總而言之，小蝶，子房與儒家上下，都會衷于皇帝陛下，忠于公子。”

“善意的故事？”

胡亥正挑眉視我，卻又聽一聲現(xiàn)：

“咱家似乎錯過了什么。”

隨著漸漸推進(jìn)的獨(dú)特聲線，我自言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轉(zhuǎn)身視之，來者正是趙高。身后且跟著六劍奴。

“子埥，等會還要上射擊課，快去準(zhǔn)備，若是遲到了，你掌門師尊定不饒你。”

“對呀！多虧三師公提醒。”

子埥拍一下腦袋，急忙請示胡亥，以禮告退。

而我之雙眸專注于趙高身上，因趙高今日不同先前所見，眉目間神采奕奕，他的手中似乎正在把玩著一件東西......

“那是......！”

看清所指一瞬間，我心跳幾乎驟停！

周圍已在順勢進(jìn)行應(yīng)行禮節(jié)，我的耳中卻開始嗡嗡作響！

“這東西從哪兒來的？”我高叫一聲！

聞聲回頭，眾人皆驚，張良更是詫然。

“小蝶，你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