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狂是什么人?看著他赤果果的眼神非禮,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頓時心生厭惡,但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裝出一副天真的樣子,眨著大大的眼睛說道:“是啊,在家里悶著太無聊,出來找樂子了。”
小白臉一聽,樂道,笑著道:“大哥哥正好知道個好玩的地方,小弟弟要不跟大哥哥一起去吧。”
“大哥哥?我只有兩個俊美無雙的哥哥,他們都在家里呢,你長得跟大黃差不多,才不是我哥哥呢。”
“大黃?大黃是誰啊?”顯然,小白臉忽略了前半句話,問出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大黃是我家的那條狗啊,最喜歡粘著我了,看見我還老搖尾巴,說真的,哈哈你們還真像,哈哈!”
“撲哧”,周圍尚未完全散去的老百姓聽到都忍不住偷偷笑了出來,葉家三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狂妄到底啊。
“你!你竟然說我是狗?我告訴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誒!我可沒說啊,是你自己承認的,況且,本少爺還真想嘗嘗罰酒的味道,但可惜一直沒人敢給本少喝啊。”
小白臉還想罵什么,他身后一個看上去挺機靈的丞相府家丁忙上前去對他小聲耳語了幾句,那小白臉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一大半,但仍憤憤地盯著傾狂看了很久,而后“哼”的一聲,一甩手,帶著一大隊人馬悻悻地大步離開。
“喲小白臉!你怎么走了呢?我還想帶你去跟大黃交個朋友呢!”
小白臉聽罷渾身一僵,強忍著轉身跟傾狂干架的沖動,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
旁邊的老百姓見狀,只覺得心里順暢無比,對這“狂妄任性”的將軍府三公子竟多了一分喜愛。
名喚“如兒”的女孩見惡人已經離去,也來不及感謝恩人,只想把昏迷的爺爺喚醒。
“爺爺爺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別嚇如兒啊,爺爺你快醒醒啊!”
傾狂轉身望去,只見老人因失血過多而陷入了昏迷,旁邊的布衣女孩驚慌不已地搖著他想把他搖醒。
傾狂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抓過最近的一個小乞丐,丟給他一兩銀子,說道:“報上本公子的名號,把尚春堂的大夫叫來,讓他帶上藥箱,就說有人失血過多昏迷了。”
小乞丐拿著銀子興奮地不停點頭答道:“是的少爺,我馬上就去。”而后一溜煙地往尚春堂的方向跑去。
傾狂無奈了望了望地上那祖孫二人,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想被人欺負,就只有不斷變強!
傍晚,傾狂洗漱過后就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安然地坐在紅木桌前,倒了一杯熱茶,輕輕地抿了一口,吐出一口氣,而后淡淡地說道:“出來吧。”
悄無聲息之間,一個人影出現在傾狂面前,借著月色分辨,正是消失了四年的影。
影的身形較之四年前挺拔健壯了許多,五官也變得更加深邃分明,刀削般的線條勾勒出一個鐵血殺手的形象,濃黑的眉毛,銳利的碧眸,俊梃的鼻梁,薄削的雙唇,性感的下巴,無一不彰顯出,這個當年狼狽的小乞丐已長成了一個冷酷美少年。
傾狂借著月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影,看的影心跳加速,臉也越來越熱,連耳根都慢慢變紅了,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尷尬地開口道:“咳,主子。”
“嗯,回來啦。”傾狂也不再逗他了,繼續享受地品嘗著香茗。
“是,影,回來了,把主人要的暗夜帶回來了。”影灼灼地望著自己掛心已久的主人,激動地說道。
“很好,剛好四年,你做的不錯,還有,忍耐力也進步了不少嘛。”傾狂戲謔地望著他。
“主子,你,知道啦……”
“你覺得你藏在附近我會發現不了嗎?”
“主子屬下不是有意要跟蹤主子的,屬下只是……”
尚未待焦急的影說完,傾狂就抬頭正視著他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沒有罰你,相反,你忍住了沒有出手教訓那小白臉的人,表現的很好,要知道,關心則亂,小不忍則亂大謀,以后一定要切記。”
影一看主人沒有懲罰自己反而說自己做的很好,頓時松了口氣,激動地道:“是!屬下謹記主子教誨!只是……”
“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欲言又止。”
“是!主子,就這樣放過那……呃……小白臉嗎?”
正低頭品茶的傾狂聞罷,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若隱若現,真假難辨,幽幽地道:“你覺得你主人是個會任人欺負的主嗎?”而后,緩緩抬頭,微仰,眼神迷離中帶著一點痛色地望向窗外皎潔的明月,無意識地呢喃道:“除了那一次……”言罷,現出一絲苦澀自嘲的笑。
影呆呆地望向那整個沐浴在月夜下的人兒,銀色柔和的月光淡淡地籠罩在他周圍,一陣清涼的夜風吹過,拂起他耳鬢漆黑如墨的發絲,洗去厚厚的脂粉后,無可挑剔的五官完全暴露于空氣之中,散發出一種圣潔的美,魅如妖,美如仙,卻又因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苦笑而染上了一絲凡塵的氣息。
主人真美,可為什么我會在主人的眼里看到我從沒見過的孤獨和悲傷呢?主人有那么多人的關愛,為什么還會孤單呢?而且主人望著月亮的眼神,好像在思念祭奠著什么人……明明只有十歲,可為什么主人的身上會散發出一種歷經滄桑的氣息呢?
主人,不管你曾經歷過什么,從今往后,影都會一直守護你的!
丑時,萬籟俱靜,將軍府下人房的最后一盞燈也熄滅了,夜,一片漆黑。
此時,三公子房里的木窗被悄悄架起,而后“嗖”地飛出一個人影,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一切照舊,仿佛什么都沒發生。
丞相府,丞相侄子的房間外,好幾對人馬在來回不停地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