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期四中午的時候,秦小川激動得連飯都沒有吃上幾口便跑回了宿舍,快速地拿出了自己的背包,裝上要帶的裝備后,便立即跑到郭詩怡的寢室門口等她。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小妮子才施施然地從寢室中走出來,很顯然在這段時間里,她精心打扮了一番,今天她穿著一身易于行動的灰白色緊身衛衣,背著一個粉色的背肩包,未經施粉卻天然潔析的臉蛋搭配上一頭濃密柔順的披肩發,看上去又活潑又可愛,渾身上下都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
當她走到秦小川面前時,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清新香水味,聞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于是他調侃她:“我們又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的,還這么認真打扮。”
“我覺得我們就是游山玩水啊,再說我這樣打扮不好嗎?”小妮子向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啊,當然好了,好看極了。”他由衷地贊道,“和美女同行就是讓人心胸愉悅。”
郭詩怡向他扮個鬼臉,但還是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接著兩人一起向校門口走去。
周斌已經老早在校門口等著他們了,兩人先坐上車趕到韓可欣的別墅那里,再換上韓可欣的跑車,由周斌開車,韓可欣坐在前排,秦小川、郭詩怡和小穎坐在后排,一起向著丁婆婆告訴他們的XX市趕去。
小蘿莉一開始明顯很興奮,坐在后面一直不停地跟他和郭詩怡講著話,但最后由于沒有睡好的原因,聊著聊著就開始犯困,畢竟現在的時間對她來說相當于后半夜,于是秦小川只好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一直睡到了目的地。
丁婆婆告訴他們的長生寺是在XX市一個叫做長生村的偏僻山村里,汽車只能開到長生村所位于的東林鎮,到達那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接下來只能坐船順著沿著鎮子附近的一條淚河逆水而上,穿過兩座山才能到達藏于深山中的長生村。
韓可欣將車子停在一個收費車庫里,他們各自背上自己的裝備包,往淚河的渡口走去。
渡口離鎮子并不是很遠,他們只走了幾分鐘的時間便到了,在渡口邊聚集著很多條船,有載人的渡船,也有捕魚的漁船,落日的余暉斜斜的灑在渡口上,為這些渡船和漁船披上一層暗金色的外衣。
漁船上的人要么是坐在船梆上聊天,要么是三五個人聚在一起斗紙牌,他們是要等天再晚一點,便收起最后一通網,然后回家吃飯。而渡船上的人,大多數在收拾船上的物件準備回家,也有少部分坐在船頭望著鎮子的方向,看看能不能載上最后一船客人。
當五人出現在渡口的時候,立即有幾個人向他們圍了過來,問他們要去哪里,可當韓可欣說出“長生村”三個字的時候,那些人又紛紛地散開了。
一個穿著軍大衣,帶著護耳棉帽,身材結實,皮膚黝黑的中老年男人對他們說:“我說姑娘啊,儂也不瞅瞅現在都啥時辰嘍,天光都要暗淡了,從這過長生村去少說也得一個半鐘頭,不可能有人去送的,我說儂們還是回鎮上住上一宿,明天再過去吧。”他說的是普通話,但很不標準,而且帶著濃重的口音,秦小川只能勉強聽得懂。
其實現在才五點按理說并不算晚,但現在是冬天,白天本來就短,而且是在山里頭,再過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天恐怕就要黑了。
在天黑的情況下,逆水而行在這個湍急的淚河中,其實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小心就會沖到浪窩里或者撞到橫在河中的巨石上,到時候連求救都不可能,只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但他們要趕時間,川本太郎幾天前便已經到長生寺去了,而且秦小川和郭詩怡出來的時間也有限,在鎮上多耽誤一晚,其實就是多耽誤一天,這樣肯定是不行的,更何況他們每一個人都身懷異能,普通的危險根本沒有放在眼里。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韓可欣將出船的價格提升了百分之五十的時候,終于有人愿意帶他們前往長生村了,對方是和剛才過來打招呼的人打扮一樣,年紀還要稍微大一些,也要更黑一些,長臉,面目倒是挺和善,右手中拿著一個旱煙桿,時不時地往嘴中送上一口。
“要去就抓緊上船,一秒鐘都不能再耽擱了。”那人一面催促他們,一面把船橫到渡口邊,好讓他們上船。
待他們都上了船之后,船夫才解開系在渡口上的繩索,然后用一根長竹竿往渡口上一撐,渡船便飄到水中去了。
渡船并不是靠人工劃行的,而是由發動機牽引的,就跟游艇一樣,當然沒有游艇快,卻也比人力的小船快上一倍,在船的的中央有一個敞開的船篷,里面大概能坐上七八個人,兩邊縫著帆布,帆布上面有拉鏈,拉上拉鏈,里面就變成一個密封的空間,應該是為了游客遮風擋雨用的。
此時已經是冬天了,又是傍晚,天光暗淡,河面上泛起了陣陣的白汽,一看就知道冰冷刺骨,周圍的陡崖峭壁倒映在河水中,顯得陰郁而昏暗,每一陣冰涼的山風吹來,都讓他們這群還生活在秋天中的人忍不住打一個寒戰。
船夫側坐在船頭發動機的位置,避開迎面而來的急風,一邊抽著他的旱煙,一邊注視著河面,隨時準備調控渡船行駛的方向,他看了五人一眼,見五人不斷地發抖,便說:“河上風急,儂們這點單薄的衣服是抵不住的,儂們可以拉上船篷上的拉鏈,俺這些帆布密實得很,一點風都不會透。”
他們確實拉上了拉鏈,但只拉上了后面了,畢竟處在這樣湍急的江面上,待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實在讓人不安,而且他們也想看看周圍的景色,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不能錯過沿途的美景了。
沿途的山林確實很美,尤其是在這種暮色中,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可是他們的身上也是冰涼的。因為后面的帆布拉上后,吹進船篷里的風便吹不走了,只能繞回來,并吹在他們的后腦勺上,秦小川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冰爽的感覺,就像一盆涼水順著后背的脊梁骨流遍全身,那滋味誰試了誰知道。
到最后實在挨不住的時候,他們只好將包里的備用衣服拿出來套在身上才覺得舒服一點,但依然時不時地發抖,那船夫最后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正面坐在船頭上,替他們擋去迎面而來的河風他們瞬間感覺舒服了很多。
只是想著船夫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這樣替他們抵擋寒風,他們心中難免又是羞愧,又是感動,一時間都忘了身上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