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巫源之地’？”在回去的路上，秦小川向韓可欣問道。

汽車在街道上快速穿行著，馬路兩邊的大樹上不斷有枯萎的樹葉飄落下來，每有汽車馳過，便會讓那些樹葉飄得更高。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必須先跟你講一下關于巫族的事情。”坐在駕駛座上的韓可欣淡淡地說。

“巫族？跟血巫族有什么關系嗎？”他好奇地問。

“女媧造人的傳說聽過吧？”韓可欣不答反問。

“當然了。”

“在傳說中，女媧總共造了兩類人，一類是用黃土按照自己的形狀捏出來的，另一類是直接用繩子甩泥巴變成的。在巫族的起源傳說中，將兩類人分別命名為巫族和人族。巫族便是第一類女媧用泥土捏出來的人，普通的人族則是繩子甩出來的。”

“這太扯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個傳說，現在的科學已經可以證明，人類的出現，是因為優勝劣汰的進化論。”他不以為然地說。

“是嗎？”韓可欣對他的反駁表現得很平淡，“這些東西我沒法說清楚，但進化論在國際上還是有很多的爭論，我并不想湊這個熱鬧，我只問你，女媧的外貌什么樣的？”

“即使小孩子都知道，是人首蛇身。”

“現在的人類可不是這樣。”韓可欣說。

“所以更說明女媧造人只是一個神話傳說。”秦小川無語地說，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韓可欣顯然很理解他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于是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在上古時期卻存在很多人首蛇身的人。”

“有嗎？你怎么知道？”他詫異地問。

“你看過《山海經》嗎？”她又是不答反問。

“當然看過了。”對于他們這個上古神話研究的專業，《山海經》可以說是一本必讀的書籍。

“那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在山海經記載了太多人面蛇身的人和神，伏羲、女媧、神農氏、軒轅氏、燭龍、共工還有那些山神和海神，多得根本數不過來，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

他這次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話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干，韓可欣就這短短地幾句話，讓他突然感覺自己一直忽略了很多東西，也一下子顛覆了他的很多觀念，也讓他產生了懷疑，難道自己以前在書本上看到的就是正確的嗎？

是啊，在沒有準確的證據之前，這真的說不準，在人類歷史的長河中，很多理論一開始都被奉為經典，以為不可動搖，可是過了幾十年或者幾百年后，這些理論又會被完全推翻。

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哥白尼的日心說推翻了傳統的地心說，可是日心說后來也被推翻，因為人們發現宇宙實在太大，太陽系在整個宇宙中就像一粒塵埃一樣。也許將來還會有這種可能，就是證明了宇宙是無限的，無限的東西是沒有中心的，如果真要找一個中心的話，任何一點都是中心，到了那個時候，地心說和日心說都是正確的。

當然了，上面所說純屬扯淡，目的是說必須要有個質疑精神，不能完全相信教科書上的那套理論，女媧造人的事情萬一就是真的呢？

“你的意思是？”他不敢再發表過多的言論，還是聽聽韓可欣怎么說比較好。

“這些傳說中人首蛇身的人或神就是巫族后裔，而現在的人則是人族的后裔。”韓可欣總結道。

“但是現在并沒有人首蛇身的巫族后裔。”他提出了疑問。

“因為他們已經滅亡了。”韓可欣的聲音顯得有些蒼涼。

“為什么會滅亡？”

“巫族是女媧親手捏造出來的，所以他們的血統更加高貴一些，在他們的身上也傳承了一些女媧的神秘力量，因此在上古時期，一直都是由巫族統治著人族，這也是現在流傳下來的上古首領都是人首蛇身的原因，其中巫族的夏后氏甚至建立了第一個世襲制的朝代，也就是夏朝。”

韓可欣頓了頓又繼續說：“夏朝建立后，巫族的人便開始肆無忌憚地欺壓人族，最后終于讓人族忍不可忍，在夏桀時期人族統一起來推翻了夏朝的統治，建立了第一個人族統治的朝代，也就是商朝。在商朝建立之后，人族便大規模的屠殺巫族的后裔，不僅如此，憤怒的人族為了徹底抹殺掉巫族的存在，還將巫族的建立起來的文明全部給摧毀掉，這也是為什么關于上古文明資料缺失的原因。”

秦小川精神世界在遭受著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因為在聽到韓可欣的這些話，他簡直比第一次知道血巫族存在時還要震驚。

太不可思議了！他心里只剩下這個念頭，他不知道該怎么接韓可欣的話，既不能反駁她，也不敢一下子接受她的說法，這一切完全超脫了他以往的歷史觀念。

他無語地看著前窗玻璃上，迎面而來的霓虹燈光芒鍍在窗戶上，留下一層神秘而詭異的紅光，就像上古的歷史為人類留下太多神秘的色彩。

韓可欣見他半天不說話，便已經猜到他心中所想，于是她說：“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你一時間沒法接受，但將來你肯定會慢慢知道我說的都是正確的。”

他不置可否，卻有一種繼續探索的欲望，于是又問她：“如果按你所說的話，巫族現在已經全部滅亡了？”

“沒有全部，還是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從那場滅族之禍中逃了出來，之后他們就隱姓埋名，偷偷地繁衍到今天。當然現在遺留下來的巫族已經不是純正的巫族血統了，準確來說，他們是由人族和巫族結合而產生的后代，在數代的血脈稀釋下，早已變成了人形，跟普通人類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在他們的體內多少還殘留著巫族的神秘力量，我們剛才所見的丁婆婆便是其中的一員。”

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韓可欣又繼續說：“在后來的歷史中，因為信奉神靈的原因，所以很多朝代都有人類扮演巫師的角色，但他們基本上都是模仿巫族的外形，卻不能得到巫族的真正力量，所以巫師、巫婆們最后都變成了騙子的代名詞。”

“就算很多人已經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騙術，但是經歷這么長時間，依然有很多人不折不扣地相信著他們的把戲，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在這些人中混雜著一些真正的巫族后裔，他們也的確為人類帶去了不少的奇跡，所以讓人們真假難辨，最后大家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巫族的人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于是就靠著這個原因偷偷延續著自己的傳承。”

韓可欣的講述清晰而又條理，可秦小川的大腦卻越來越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