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驚天之秘
‘岐黃大閣’東邊，三條街外，坐落著一處別院。
別院只有三進，面積不算大，但其中的裝潢卻是華貴典雅，隱隱襯托出此處主人的不凡。
厚實的院門寬一丈九，高一丈五。門梁上掛著一張匾，在火光的照耀下，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書寫的三個鎏金大字——玄機門。
此刻已是深夜，正是鳥雀歸巢，萬般寂靜之時，但這院子內外卻是燈火通明，每一處亭臺樓閣之下，都掛滿了燈籠。
院墻之外，五六十個柄火執刀的魁梧大漢，穿著統一的服飾，臉上兇肉橫生，精神抖擻地繞著院墻來回踱步。
看他們這架勢，警備如此森嚴……想來，甚至是連一只老鼠也是沒法偷溜進去……
院子最深處，有一間書房，房中亮著燭火。
屋內的躺椅上坐著一位垂暮老人，正在認真地看著手中的書卷，偶爾翻動，傳來幾聲輕微的脆響。
這個老人，正是‘玄機門’現任門主，早已年過古稀的齊玄真。
齊玄真靜靜地看著書，片刻之后，陣陣扣門聲輕輕響起……
“咚咚咚”
“進來！”
一名身穿青色衣袍，約莫而立之年的男子走了進來。
齊玄真略微抬頭，見到來人之后，隨口道：“是懷古啊，都準備好了么？”
這位名叫齊懷古的男子，正是齊玄真那唯一的兒子。
齊懷古點點頭，隨即恭敬道：“父親，八大宗門的管事都已經集結好了，是否現在就……”
齊玄真緩緩搖頭，又翻了一頁書，“不急，等到明天再說吧！”
齊懷古臉色略微不解，但也沒有出聲，只是雙手束在兩側，站在齊玄真身旁。
“都等了十幾年，你又何必著急那幾個時辰！”齊玄真一指身邊的小塌，“坐著看會書，先靜靜心。”
“是！”
齊懷古正當壯年，氣血充沛至極，完全沒有齊玄真那般閑情雅致，手中的書是連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胡亂地翻了幾頁，他終究是忍不住了。
“父親，孩兒一直沒明白，為何您要對那‘岐黃大閣’如此謹慎？對付那三個草包，只要咱們小心一些，沒有露出痕跡，難道大羅劍宗還能無故定罪不成？”
等了一會兒，見父親不做聲，齊懷古略微思考，微微躬身，繼續問道：“不過是個破落的宗門，真不知道父親還有什么可忌憚的！”
齊玄真嘴角一搭，隨即將書倒扣在桌上，淡淡道：“懷古，那你可知，令為父忌憚的是什么嗎？”
“孩兒不知！”齊懷古一時語噎，說不出話。
自從父親繼任門主以來，經過數十年的勵精圖治，如今這‘玄機門’已經壯大了三倍有余，門中弟子兩百余，光是后天九重的武者就有三十人，只要等齊玄真突破了先天，那玄機門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躋身進入一品宗門，從而真正步入齊國的江湖行列！
如此一個蒸蒸日上的宗門，為了對付一個只有三個低級煉丹師存在的鋪子，竟然是做了無數回謀劃，這難道還不夠可笑么？
“你不明白？”
齊懷古臉上有些發紅，大聲說道：“父親此舉，孩兒真是搞不懂！為何不直接使人去殺了那三個草包？這段時間，花了我們多少工夫？不斷地排擠，不停地打壓，盡是些旁門左道，哪有半點江湖……”
“哼！”
不等他說完，齊玄真臉色鐵青地冷哼一聲，低吼道：“就是因為你這個急脾氣，所以為父才一直不敢將實情告訴你！殺？那倒是殺容易，但你想過后果么？你當真以為大羅劍宗是吃素的不成？”
“這……這……”齊懷古一時結舌，說不出話。
“那三人雖然草包，但不是能輕易動的……”齊玄真指了指天上，鄭重地說道：“有只眼睛盯著呢！”
齊懷古楞了一會兒，覺得父親的話語中有隱情，旋即問道：“難道此中還有什么隱秘不成？”
齊玄真閉上眼睛，仰頭躺了下去，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良久之后，他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三十載的籌備，成與不成就在明日，如今告訴你也是無妨……”
他直起了腰，漸漸精神煥發了起來，眼中也漸漸沒了方才的慵懶之態。
“你可還記得你祖父？”
“祖父？……孩兒不記得了！”
齊玄真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接著道：“也難怪，當年他老人家仙逝之時，你才三歲不到……”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沉思片刻，接著另起了話題，“你可知道，那‘岐黃大閣’的來歷？”
“坊間似乎有謠言，說那‘岐黃大閣’是由那鬼醫所創立，不過……”
“不用懷疑，為父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那謠言就是事實！”
齊懷古神色一震，臉上有些驚訝。這鬼醫張相的名頭，身為江湖中人的他，當然是如雷貫耳。不過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那破敗不堪的‘岐黃大閣’和活人無數的醫道圣者聯系在一起。
齊玄真見他滿臉疑惑，笑了笑，淡淡道：“不信么？”
“孩兒不敢！”
“三十年前，三千煉丹師與鬼醫張相一同創建了‘岐黃大閣派’，只不過，他們創建此宗的目的，可并非是為了所謂的交流煉丹術，而是另有圖謀！”
“另有圖謀？”
“不錯，但這來龍去脈，還得從大羅劍宗暗煞部的一次妖域行動說起……”
“這事竟然還和大羅劍宗有關系？”
齊懷古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膛目問道。
大羅劍宗對于他們這種不入流的宗門來講，那簡直是皓月與燭火的區別，聽到此事居然牽扯如此之深，齊懷古的臉上瞬間激起了一抹亢奮之色！
看來，這故事越來越有趣了！
“大羅劍宗暗煞部在一次剿滅妖獸部落的行動中，偶然間獲得了一個小鼎。起初，他們也沒有太過留意，只是將那小鼎帶回了大羅山。”
“不過后來，卻是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之事……當時大羅劍宗的首席丹師曹及展前輩，最初也以為那只是一個煉丹爐，正欲一探究竟之時，不料，剛一觸碰到那小鼎，卻是忽然倒地身亡！”
“什么？身亡？這……這到底是何人所為？”齊懷古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該摸老虎的屁股？
齊玄真輕輕一笑，道：“詭異之處就在這里，曹及展的殞命，可并非是人為！”
“啊？”
看見父親臉上那股似笑非笑的表情，齊懷古更是迷惑了，不是人為，難道那堂堂大羅山上，還能鬧鬼了不成？
他虛起了眼睛，連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道：“不是人為？那……那又是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