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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突發事件

  • 明海崛
  • 風榖
  • 3543字
  • 2017-12-19 23:59:06

時間很緊,需要朱厚熜做的事兒有許多。

就算此事能成,其引發的后果,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朱厚熜心里暗自盤算著,以防出現自己忽略了的紕漏。

“黃伴,二十四衙門中的各掌印太監,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回爺爺的話,除小的所掌管的御用監外,其余各監、司、局中,效忠爺爺的有內官監、直殿監、尚寶監、印綬監、寶鈔司、兵仗局、司苑局、銀作局。其余各部在日常事宜中,也會聽從爺爺的調遣,只是涉及到圣母皇太后的事情時,他們難免會感到為難。”

“圣母皇太后雖然沒有過多的干涉爺爺對各太監的認命,但二十四衙門中最重要的司禮監,受圣母皇太后的影響,此刻的局勢卻有些不妙。”

嗯?朱厚熜這次是真的有些吃驚了。

為何?

司禮監乃是二十四衙門中的首席,也是整個宦官系統中權勢地位的最高者,可用“無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實”來形容。司禮監的職權主要有三項,一是批答奏章,傳宣諭旨,這是司禮監最重要的職權;二是總管有關宦官事務,司禮監不僅在二十四衙門中處于“第一署”的地位,而且實際上也居于總管、統領二十四衙門中其他部門的地位;三是兼顧其他重要官職,如東廠提督、南京守備等。

正因為司禮監太過重要,朱厚熜露出驚容也就不足為怪了。這個部門對他而言,可用命脈來形容。

若真的由她把持了司禮監,那朕的處境可就真的很糟糕了。朱厚熜暗自思索著,越想心里越驚。到時若內閣壓住奏疏不發,司禮監留住奏疏不上,那朕以后還如何了解天下大事?又該如何進行裁定?到那時,別說成為瞎子,或許連性命也會攥于他們手上吧!

朱厚熜敲著桌面的手停了下來,他盯著黃錦,一字一句的說道:“將你調查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朕!”

“喏。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一職本是由張永張公公擔任。但因三個月前,御史蕭淮彈劾谷大用等人狼狽為奸、蠱惑先帝時,也牽涉到了張公公。爺爺當時震怒,勒令張永放下手中一切事務,閉門思過。一月前,蕭淮等又彈劾張公公在江西時曾違法亂紀,爺爺便將張公公降為奏御,發配到南京孝陵做了司香(守墓)。”

“唔,朕記得這事兒。當時那女人不愿讓你等進司禮監,朕便將張佐調任東廠,讓你待在御用監,讓鮑忠去了內官監,讓麥福去了直殿監。”朱厚熜點頭道。

“是了,這也是爺爺與圣母皇太后博弈的結果。爺爺迫于壓力,只得依照慣例,將秉筆太監焦作焦公公升任了掌印太監。”

“嗯?難道是他?雖然我任命他為掌印時,那女人并沒有反對,我心里也曾納悶過。但想起此人平日里還算聽話,做事也沉穩,便沒有深思。怎么,他投靠那邊了?哼!要知道,朕能任命他,也能貶了他!他安敢如此?”

“回爺爺的話,焦公公對爺爺倒是并無二心。不過焦公公卻有把柄握在圣母皇太后的手中。”黃錦說道。

“唔?還有這等隱秘?此事你怎不早報?”朱厚熜微微有些不滿。

“爺爺,此事不是小的有意隱瞞。實在是此事,此事…”黃錦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婆婆媽媽的,朕恕你無罪,快說。”

“焦公公被要挾,其實歸根結底,還是出自于皇上…”黃錦說完后,如釋重負。

朱厚熜氣笑了:“呵,這么說,還是朕的不是了?那你說說,朕怎么犯了錯?”

“小的不敢欺瞞爺爺。”黃錦趴在地上道:“爺爺,不知您還記得上次運往南京的那批紋銀嗎?”

朱厚熜瞇著眼說道:“小五拿回來的那批?”

“回爺爺,正是五爺運回的那批銀子。當時張永被勒令在家,焦公公作為秉筆太監,這件事他是知根知底的。且因為此事乃是爺爺吩咐的密事,是見不得光的,為了運送這批銀子,焦公公也是煞費苦心。接連用了瞞天過海、以一化十之法,才將這批銀子運出了宮。但這批銀子數量太過龐大,在運輸的過程中,難免驚動了一些人。最后一次運送時,終于出了岔子。焦公公與我提起,有一人,曾半道攔截他。他也是那時才知道,那人乃是圣母皇太后安插在爺爺身邊的耳目。”

“何人?”

“御用監里的監工,付春!”

“是他?!”朱厚熜回憶著此人的模樣。

“焦公公見他攔路,本不想理睬他,但隨后見他拿出了圣母皇太后的手書,這才覺得不妙。所幸這時候銀子已經運出了大半,焦公公為了保護皇上的秘密不被圣母皇太后發覺,只得謊稱這些剩余的銀兩乃是自己夾帶出皇城的干貨…”

“那他為何不親自告訴朕?”朱厚熜不解道。

“焦公公曾經來過幾次,但每次來,那付春均在場。焦公公說,這付春曾告誡過他,若是敢讓爺爺清場,就讓他活不過第二天。焦公公又如何敢言?”黃錦嘆氣道。

“該死!他們已經猖狂到了這般地步了嗎?”朱厚熜臉上一片寒意。

“踏踏踏”

朱厚熜在殿內兜著圈,他猛的停下腳步,大喝道:“黃伴,將鮑忠、麥福喚來。再讓人喚朱翎前來。”

“喏”

不多時,三人相繼來到武英殿。

“朱翎”

“在”

“朕算了算日子,此刻他應該還未到南京。朕要你馬不停蹄,將這封手書親自交到小五手上。若不知小五的行蹤,可詢問王陽明,他應該知曉。見到小五,告訴他,現在公主已經命懸一線。朕要他想盡辦法,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京師!此事刻不容緩,你即刻出發。”

“喏”

朱翎接過信件,行禮告退。

“鮑忠,麥福!”

“小的在!”

“你倆人分別掌管著內官監與直殿監。朕現在有一事,要讓你們即刻去辦。”

“請爺爺吩咐。”兩人連忙應道。

“你等上前,附耳過來。”

兩人連忙上前幾步,候在朱厚熜身前。

“你等速去準備……”

朱厚熜囑咐完后,問道:“剛才的事兒,你們都記住了?”

“回爺爺,小的記住了。”倆人說完后,又對視了一眼,心里均是怦怦直跳。

好家伙,爺爺這是不玩就不玩,要玩就要來狠的啊!

“清楚了就下去準備吧。切記,這件事切不可走漏了風聲,否則……”

“爺爺放心,此事若是出了半點岔子,小的提頭來見。”

“嗯,知道就好,下去準備吧。事成之后,爾等必有重賞。”朱厚熜淡淡說道。

“謝爺爺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倆人行禮后也退了下去。

朱厚熜掃了黃錦一眼,“黃伴,那付春是你手下之人,你可想到什么法子了沒?”

“爺爺,小的愚鈍,至今仍沒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黃錦彎腰回道。

“呵,瞧你那樣兒,附耳過來。”

“朕告訴你,此事應如此……隨后,你便讓他前去,他若不從,則朕便有借口治他欺君之罪,到時誰都救不了他;若他去,則……如此,則奸人必除!”朱厚熜陰陰一笑。

“爺爺,此計大妙啊!如此,焦公公則再不會受制于人,司禮監也能盡數握于爺爺之手!”黃錦大喜道。

朱厚熜點點頭,心里冷笑一聲。

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拿我當病貓?

“你再去喚張佐前來,他去了東廠這么久,朕一直沒用他。此次,該他出手了。”

“喏”

朱厚熜又思索了片刻,覺得自己這個計劃應該萬無一失,這才輕吐了一口氣。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啊!

小五,你可要抓緊時間趕回來啊!

你現在,到哪兒了呢?你可知道,永福為你殉情,差一點就天人永別了!

可別讓我失望啊!

此刻袁詣的艦隊已經過了泉州府,正行駛在興化州的海域里。

由于歸心似箭,袁詣將米沙鄢群島的事宜安排完畢后,便帶著阿元、王直、游步同等人輕裝上陣。

整支艦隊由十二艘鳥船組成,隨行人員也只有百余人。

雖然船小人少,但是速度確是非常迅捷。

“公子,前方就是莆田了。咱們船里的食物不多了,要不咱去莆田補給歇息一晚?”阿元問道。

“給花舞鴯的信件送出去幾天了?”袁詣問道。

“此刻應該到了。想必花提督應該派船前來接應了吧。”

“既如此,那就讓兄弟們再忍耐忍耐,莆田我們就不去了。”袁詣回道。

“喏”

“少帥!前方有情況!”瞭望手突然傳來訊息。

“什么情況?若是無關緊要之事,我們避過去就好。”袁詣皺眉道。

他之前收到了永福傳來的書信。當然,那是早期的。永福在信中曾言,張皇太后要在今年三月左右為她擇駙馬,盼他速速返回。

接到信件的袁詣大驚失色。

歷史上,永福應該是在1523年嫁給鄔景和的啊,怎么1522年她就要嫁人?

他也不想想,歷史早因為他的介入發生了些許細微的改變,只要是與他相關的人或事,或多或少都有所變化,而永福是最早接觸他的人,她的命運怎能不發生改變?

“能避就避,不要橫生事端!”袁詣下令道。

“但是…但是…”那瞭望手吞吞吐吐。

“但是什么!?有什么話,說啊!”袁詣大吼道。

“是…是倭人,他們的船正在向著莆田進發!”

“什么?倭人?這個時候怎么會有倭人?莆禧所的人呢?他們都干什么去了?”

“公子,你看!”阿元突然驚呼了一聲,將望遠鏡遞給袁詣。

接過阿元遞過來的望遠鏡,袁詣向著遠處海面望去。

這是?!!

看著海面的情況,袁詣吃驚不已。

海面上散落著大量的船只殘骸,一眼望去,少說也有三四十艘殘骸。

這是!大明的官船!

不對,不全是。這里面也有非官船的船只,只不過數量少了許多。

天啊!這到底是怎么了?

這種事怎么可能發生?

袁詣呆住了!這可是嘉靖元年啊!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史料為何沒有任何記載?

興化府?莆田?

袁詣心里突然變得驚恐!

你妹的,1562年倭寇在莆田的屠城,難道變成了今天?

這是怎么回事?倭人怎么會在這個時期有如此強的海上勢力?

王直不是在自己的船上嗎?火槍和火炮技術不是還沒傳到那邊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留?還是走?

袁詣看著海上的船只,不免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抉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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