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靜得落針可聞。

凌瀟瀟站在窗子前面，魏北揚注意到她背后的天空又開始飄雪，并非雪花，而是細小的冰粒，砸在窗戶上，砰砰作響。

他覺得整個人都凍在冰塊中，舉步維艱。

為什么？

卑微到塵土里。卻換不來一句坦誠。

“凌瀟瀟，你……就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

凌瀟瀟撇過頭，心中忽然有些難過，不愿看他泛紅的眸子。她沒想到，魏北揚是認真的，像天底下任何一個被背叛過的男人，痛苦的懷疑和女友的感情。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罪惡的。

“并不是喜歡了就能在一起的。”凌瀟瀟沉默許久，拋出了一個答案。

在一起需要什么？愛，忠貞，信任，包容。單方面的付出算不得愛情。魏北揚是對她很好，可這遠遠不夠她把心托付給他。

他不是也不信任她么？

魏北揚見凌瀟瀟不再言語，她的冷漠徹底熄滅了心中最后一絲期待之火。他點點頭，無奈道：“我懂了。我就是個倒貼的冤大頭。”

他干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如果要結束一段感情，魏北揚寧愿當斷則斷，絕不茍延殘喘。

一切都結束了吧……這場荒唐的鬧劇。

凌瀟瀟頹然的在沙發上坐了半晌，才掏出手機撥打了程岳白的號碼：“程岳白，為什么要這么做？”

“什么？……你等一下。”程岳白那邊樂聲震天，他可能是在某個酒吧。

過了一會兒，音樂聲漸小，他回話說：“怎么了瀟瀟，這么晚給我打電話？”

“為什么上傳我的照片？”凌瀟瀟的語氣很平靜。

程岳白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魏北揚和你鬧起來了？”

“他快恨死我了。”凌瀟瀟咬著下唇，她伸手摸了摸魏北揚坐過的位置。那里仿佛還有他的余溫。

“姐姐，我是為你好，你們早晚得分。你想想你們之間的關系，那是正常的情侶嗎？”程岳白微微有些氣惱，“我只是讓那一天提前。”

“但你為什么要插手？程岳白，我們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終于爆發出來，“程岳白，你口口聲聲為我好，你只是想操控我，讓我做一個傀儡罷了。”

“你是這樣想的？”

凌瀟瀟有點意識到自己火藥味兒太濃，但是她如今心火正盛，也不管不顧了：“從我遇到你開始，我就是這么想的。我的人生是你來決定的，所有重要的轉折點，你都無視我的意愿。”

程岳白卻是輕笑出聲：“瀟瀟，你這樣特別像青春期叛逆的少女。”

離開了他就想遠走高飛。

“因為我青春期的時候，從來沒有叛逆過。”

這話聽起來有些心酸，他們二人齊齊沉默，凌瀟瀟聽見程岳白嘆息了好幾聲。

“那凌瀟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想不想復仇了？”

“……”

“如果你想，就離開他。”

凌瀟瀟一瞬間覺得自己面目可憎，心情復雜的難以言說。

委屈，懊悔，憤怒，傷心全部一擁而上，她像是大海中一葉孤舟，風雨飄搖下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