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白把服裝公司的代理人叫來，三人談論了一個下午。等凌瀟瀟站在酒店大門前，已是華燈初上，寒星滿天。

車如流水，街道旁的商鋪櫥窗都貼上了圣誕老人的大胡子臉，到處播放著圣誕歌，市中心的水池旁還立著一棵高聳的圣誕樹，上面掛著七彩的小燈。

凌瀟瀟拿出手機，發現有十來個未接電話，號碼來自魏北揚。

“……”凌瀟瀟連忙撥回去，“金主？”

“嗯，是我。”魏北揚的聲音淡淡的，不辨喜怒。

“呃，你在哪？有事兒嗎？”

魏北揚終是忍不住埋怨道：“你搞什么，我打了好多次你都不接，和朋友玩瘋了吧。”

凌瀟瀟心里一沉，試探地問：“朋友？”

“怎么？敢做不敢當啊。你開著瑪莎拉蒂去皇冠酒店，不就是去見一個男人嗎！你一個下午都和他在一起，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這語氣聽起來，特別像質問妻子晚歸的丈夫，還算是克制，但說不定是抓狂的開始。

但是凌瀟瀟介意的是另一個問題：“你派人跟蹤我？”

“……打你電話不接，只是派人找你而已。”魏北揚的聲音虛弱了一下，很快就變得理所當然，“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是不是想給我戴頂綠帽子？”

凌瀟瀟哭笑不得，又有點生氣，抿著嘴一言不發。

魏北揚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自己的暴躁，他平復了一會兒呼吸，才緩緩道：“瀟瀟，我就在天橋上，你上來。”

凌瀟瀟的腳步頓住，她的面前就是橫跨公路的一架天橋，上邊有一個黑色的人影一動不動，好像在盯著她。

凌瀟瀟走了上去，那個人影轉過身來靠著欄桿，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

凌瀟瀟先開口誠懇認錯：“對不起，我電話開了靜音，沒聽到鈴聲。”

魏北揚皺了皺眉：“我想聽到的對不起不是這個。”

“只是朋友而已。”凌瀟瀟無奈，“我沒什么也沒做，有什么可道歉的？”

魏北揚冷哼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沒做什么，否則我還能心平氣和的與你說話？”

他低下頭，穿著靴子的腳尖一下一下踢著欄桿，有些別扭的說道：“今天是圣誕節啊，小姐。”

凌瀟瀟歪了歪頭，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所以呢。”

魏北揚深吸一口氣，仰著臉看深色的天幕：“情侶們成雙成對，我的女朋友陪另外一個男人整整一天。”

聽他這么說，凌瀟瀟不禁升起一股罪惡感。

她低聲道：“對不起。”

魏北揚幽怨的望著她，又有些期待：“不說那個，有我的禮物嗎？”

凌瀟瀟很不想說她沒有準備，因為怕魏北揚失望。

“我的禮物呢？等價交換嘛。”凌瀟瀟厚著臉皮拖延，一雙眼睛亮若晨星。

魏北揚白了她一眼，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的盒子。凌瀟瀟一瞬間有些緊張，希望不是戒指啊，拜托。

魏北揚把盒子遞給她：“拆開。”

是一條銀白色的項鏈，底下墜著一顆藍寶石，在光影中變幻著深淺，天空，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