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每天和少爺到夫人……娘，那里請安、用餐后，她會送少爺回房更衣出門。然后再到娘那里學習管理家務的事情。娘每天看到她很開心，也明白少爺的苦心，很認真的教導她。

慢慢的，她甚至覺得娘的精神好像也越來越好了呢。笑容也多了起來，她和娘之間原有的一些隔閡，也慢慢的消失了，兩人越發親近起來。還有嫂子，也是個很好的女子，被少爺說對了——雖然無才，但德行方面有很多值得她學習的地方。比如，嫂子待人就比她更溫和，與陌生人相處時也比她大方親切許多，且不失禮數。大哥有時講話會魯莽直率一點，但她知道他沒有惡意，對她其實是好的，他和嫂子雖然性格似乎相去甚遠，卻也相處融洽，可謂琴瑟和諧。

自己的爹娘看著她的進步與快樂，也很放心，一家人反正都處在一個院落之內，仍然是時常見面，很親近。弟弟也長成一個小大人了，在少爺的安排下讀了幾年書，也懂事許多。現在和她一起學習這許多事務，將來也會成為趙家人信賴的左膀右臂。

少爺說了，弟弟如果有興趣，他很歡迎他以后與他一同為趙家的興旺努力，如果弟弟別有志向，以后無論是想考科舉還是自己經商抑或從軍，反正無論他對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打算，他都不會束縛住他，而會助他一臂之力。

她自然感激萬分，爹娘也是。這一切，都很好。

都……林春風不自覺的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應該，都很好吧。

“春風。”趙慕如走到靠著窗戶發呆的林春風。

“嗯？”

“在想什么呢。”一手拿著賬本，一手放在小腹上，“肚子不舒服？”

“沒，沒有不舒服。只是發呆。”

“愛發呆的小東西。”趙慕如擠到林春風身邊坐著，心情不錯，“快，和我說說今天學了什么。”

“今天，和娘一起去巡視了一番田地。冬天到了，娘想看看那些農人的保護工作做得如何。”

“哦，辛苦了。”

“不辛苦。少爺更辛苦。”這些天，少爺回家的時候又晚了些，她知道他很忙，忙著做他們這些凡人一生都無法想象的大事——這是娘說的。娘說要體諒少爺，還說過了這段就好了。娘還笑著問，怎么成親好幾個月了，她的肚子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我也不辛苦。”想想自己可以為心愛的人創造更好的生活，怎會覺得苦？更何況，做的事本來就是他喜歡的，“春風歇歇。”趙慕如拿走林春風手上的賬本，“我們一起歇吧。”

“好。”林春風低下頭，有些羞澀。她明白少爺說這話的意思，“少爺要先沐浴么？”

“也好。春風順便去熬藥喝了吧。”

“……嗯。”林春風又不自覺的伸手撫著腹部——這一個月來，每一次……****之前，少爺都會讓她喝藥。想到自己從未有過的反應，不禁神色有些黯然。少爺他，為什么不想要孩子。她聽嫂子說，她和大哥好想要一個孩子，可惜天公不作美，一直沒有好消息。而少爺，卻是自己不要。

“殿下，母和子，二者只能擇其一呀。”

“那當然是要保住我的兒子，這點小事你都無法判斷么？”

“是，是。”只是平日里聽說殿下挺寵愛那個妾的，還以為……

“真是的，女人算什么，沒了一個還會有更好的。我的兒子可是難得再有的，對吧，慕如？”

“嗯。”

“再說，母憑子貴，若她以此恃寵而驕，不是更糟。如果我的兒子由她撫養，說不好反而得不到更好的教育。史上就有皇室的孩子只交給專門的奶娘養的，對吧？慕如。”

“……嗯。”

“所以，她不在，更好。”

門內凄厲的叫聲不絕于耳，縱使無情如趙慕如聽著都覺得有點膽寒。早聽聞這事痛苦又危險，不曾想是如此的……難以想象，如果是他的春風面臨這樣的處境，他該如何忍受。

“如果是你的話，也會和我做同樣的選擇吧。”

“……兒子真的很重要。”但是，他才不會做這樣的選擇，兒子沒了還能再生，春風沒了，誰來陪他？“不過，殿下的春秋大業更重要吧。從剛才‘報喜’到現在，我們整整等了一個時辰了，不知道還要再等多久，不如……”

“說的有理，那就讓太醫第一時間把孩兒抱到我房里去。”

“是，主子。”

“走，我們回房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是，殿下。”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慘叫聲在他耳邊響得太久，居然一直縈繞不去。

“少爺……春風……春……不……不行……不行了！啊！啊！”突然間，女人的慘叫聲換為林春風痛苦至極的求救聲，“春風不想生了，不想生了呀少爺。幫我……救救我！少爺，救我！”

“春風！”趙慕如掙扎著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很痛苦吧……那件事……春風還那么小，那么輕，身子那么瘦弱。不行，不行，他不能只想著自己的欲望。可是，他不能沒有春風……

“少爺？”林春風看著摟著她的男人，不知道他一身冷汗為何，“做噩夢了？”

不，沒事了呀，沒事了……他，春風都有吃藥，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沒事了，春風，沒事了。”趙慕如拍著林春風的背，哄著她，“沒事了，睡吧，睡吧。”

“……”有事的，不是我呀，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