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玄天道最近這些日子已經亂做一團,作為道主的陸白卻似乎對此事并不知情。
他頭戴紫金簪,身著紫金道袍,大多數時候都是呆在道主的小院里,身影很少出現在玄天宮之中。
每日除了靜坐參悟自身武學之外,就是教導弟子武功。
幾天下來,凡是被他指教過的弟子全都實力大增,對武學產生了新的感悟。
陸白所傳授的,不是當今天下廣為流傳的武學體系,而是經過他自己參悟,得來的修行方法。
自從他的竅穴內景開啟之后,他越發覺得這個世界的武道已經走入了歧途。
通竅,凝脈,先天,這三個境界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至少在他身上就能體現得出來。
他覺著通竅境界十分神奇,只是在步入武道的一開始就草草將其渡過,實在是可惜,更是對自己的未來不負責任。
江湖中其他門派他管不著,可玄天道的弟子卻不能也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
玄天道正是他下山來的執念所在,是他如今所在追尋的大道,而每一個弟子,都是他尋道過程中所結出的道果,他需要精心呵護,讓他們成長的飽滿才行。
若是其他門派,就是發覺了如今的武學體系有問題,也沒辦法去解決,因為若想要打開所有竅穴,必須要得到上古傳承。
上古傳承就算是十大宗門都沒有掌握齊全,更何況是其他宗門。
這種情況對陸白并無限制,他已經找到了打開所有竅穴內景的方法,他本身就已經完全打開了四個竅穴。
除了一開始得自倭島忍者的命隱穴之外,他還因為太極圖大成中和自己體內陰陽而開啟了三大丹田內景,從而獲得非常人可得的神通。
數月以來,他用同樣的方法,又將足底涌泉穴和掌心勞宮穴的內景開發少許,如今他的內力雖然沒有多大提高,可渾身上下每一個竅穴都在閃閃發光。
陸白知道自己走上了另外一條路,若是能將體內所有竅穴全部開啟,他的實力定然不會弱于如今的通神大能,即使到那時他仍然沒有內力液化。
開啟全部竅穴內景,若是讓其他宗門知曉他陸白有這種能力,上京城再是天子腳下,也擋不住那些人抓走陸白的心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陸白很有分寸,他只是將這種方法以精神秘法告訴了少數的幾個人。
他沒有能力像當初蘇輒給他灌頂一樣,讓玄天道弟子也在很短時間內開啟內景,所以即使有了這種方法,能夠開啟多少個竅穴,也要憑個人的機遇和天賦。
“桃紅,為師上次教你的《玄天散》你彈奏熟練了嗎?”
陸白結束了今天的修煉,緩緩睜開眼睛,隱隱有兩束精芒射出,很快收斂消失。
桃紅盤膝坐在陸白對面,她沒有入靜修煉,而是在打著瞌睡,被陸白一嚇,猛然睜大眼睛,頓時沒了困意。
“玄,玄天散?什么玄天散?”
“就是我上次教你的那首曲子,唉,算了,你去把琴取出來,為師想彈琴了。”
陸白無奈的看著迷迷糊糊,小臉通紅的桃紅,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這丫頭實在是蠢得可怕,不過也好,至少心地單純。
當初所有跟在陸白身邊的弟子全都得到了管理宗門的權利,成為玄天道的堂主或是掌權者,只有這丫頭一心伺候在陸白身邊,啥都不想,每天無憂無慮。
桃紅不愛習武,懶得要命,雖然有不錯的天賦,奈何每次靜坐都會打瞌睡。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桃紅沒救了,桃紅天生就是當侍衛的命,要伺候師父一輩子!”
陸白聽了很開心,可他不想讓桃紅伺候他一輩子,雖然他不過是個十三歲的道士,可身體卻已經長成,更是在道藏中,內景世界中知曉了很多人生百態。
他覺著,他身邊的每一個丫頭,都應該去追尋自己該有的幸福。
展云,展青萍,鳳丫,桃紅,甚至是蘇巧然,這些女孩子該有自己的幸福。
而這個能給她們幸福的人,或許不該是他,因為他早已經把一顆心奉獻給了大道。
陸白雖然做不到老道士曾經的太上忘情,可他奉行上善若水,順其自然。
等到他真心喜歡上哪個人的時候,卻不知要百年千年,到那時,滄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
“師父你要彈曲?”桃紅一聽說陸白要談曲子,頓時蹦得老高。
“好啊好啊,桃紅最喜歡聽師父的《玄天散》了,當初小姐也談過,可跟你的不同,她彈得讓人心里癢癢的,郁悶得慌。”
陸白嘴角動了動,郁悶得慌,可不是嘛,蘇巧然的曲子里盡是離愁別緒與求不得的癡怨之苦,像桃紅這種生活在甜美的夢中的傻丫頭聽了自然難受。
“你不是把《玄天散》忘了嗎?”
桃紅清秀的小臉微紅,螓首微低,傻傻一笑:“人家,人家騙師父的啦!”
陸白眉頭挑了挑,吐出一口氣,他只知道這丫頭蠢,蠢到都不用對她使用心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沒想到傻人也有耍小聰明的時候,把他這個他心通都給忽悠了。
打發桃紅前去取琴,陸白獨自來到石桌前,以內力溫好一壺熱茶,坐在石墩上。
“馮大人既然來了,又何必躲在暗處。”
黑影閃動,不起任何波動,石桌的另一面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來人穿著黑色大麾,臉上戴著鐵面具,看不清相貌,靜靜坐在石墩上。
他手里端起陸白沏好的茶湯,輕輕一吸,茶水自動化做一條長龍,順著面具嘴部留下的孔洞飛入。
“好茶,養神生內力,若是肯給我一盒,道臺府馮大人肯定不會受到冤屈。”
來人聲音沙啞,幽幽的聽不出男女,也聽不出來自何方,他像是在感嘆,似乎很沉迷于茶水的甘甜。
“馮指揮使說笑了,道臺大人又不是我爹,受不受冤屈,倒是用不著我管,不過看您的意思,事情查妥了是吧。”
陸白輕酌了一口茶水,像是抿了一口酒一樣,臉上露出沁入心脾的舒爽之色淡淡開口道。
馮指揮使聞言渾身氣勢一凝,小院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凝沉,陸白并沒有被氣勢所攝,依舊喝著茶,閉目品味。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良久,還是馮指揮使先開了口,聲音依舊沙啞,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分辨不出男女,而是非常憨實的男人聲。
“無量天劫,此乃天機,不可泄露。”陸白宣了聲道號,打諢說道。
馮指揮使再次沉默,少頃淡淡開口:“趙良民的尸體查過了,乃是頭部太陽穴部位被利器穿過而死,這件事情確實與道臺府沒有關系。
此外,給趙家當狀師的那個王小一已經查明,乃是神策軍千戶王將家的旁系支脈所出,此人確實才來上京城不久,不過那日出現在美食節前絕非偶然,王家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趙奉公的尸體是被你們毀去的?”陸白略作沉吟,表情淡然看不出心思,顯得高深莫測。
“是。”
“為什么?”
“刑部的黃仵作四年前收過戶部的賄賂,當初展家之所以覆滅的那么快,他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難保他如今不會繼續這么做。”
馮指揮使聲音有些陰沉,并沒有隱瞞陸白事實,他當然知道展家余孽如今就在玄天道安家,故而敢肯定,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陸白絕對不會有什么意見。
他擔心陸白有意見,并不是說堂堂指揮使害怕一個武林宗主,而是他知道這個宗主的身份有些特殊,若是能與他交好,說不定將來能夠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