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將軍已經(jīng)帶著人馬到達坤城了,如今為避免打草驚蛇,未曾進城,只是在城外隱蔽著。”牧童出去一趟后,回來向我稟告道。
昨日另外四個副將也已經(jīng)達到了坤城,因著大將軍人馬較多,來的要遲一天。
“王錚說,明日李思元便會行動。”
果真剛好等了七天,突然鼻子一酸,心中有些微痛,七天,我先后又落紅兩次,每日受早晚針扎之苦,一個多月呆在房里輕易不敢移動。
抽咽了一下:“做好準備,明日進宮。”說出的第一個字還有一些哽咽。
“可是,你的身子。”牧童還未想,便脫口而出,被我一個眼神看去后,便立刻噤了聲,卻還是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看著他,默了一下:“沒關(guān)系的。”爾后眼簾垂下,像是在對自己說“算計了這么久,等的不是這一天嗎。”
第二天小椅子將一切安排好后,便來扶我往府外走。
“大嫂,你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這一個月來未見你與我們一起吃過一次飯,偏偏這宮中卻是趕著而去,知道的是曉得你是為了鞏固盛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太尉府。”才走到半路,張伊伶便出來以此不滿的語氣向我說著。
從前覺得她年紀小,加上徐琦雯周憐兒等人在她面前盡說我壞話,覺得她如此不待見我也是情有可原,便一直由著她去,可如今,卻是對她厭惡至極,特別是這一個月來,她有事兒沒事兒便去我房里說些不中聽的話,著實讓我反感,若不是忙著李思元的事兒,對她,我是真的要下手的。
對于她的叫囂,我一向是不理睬的,如今也是一樣,自顧自的向前走,權(quán)當沒看見她,因著如此次數(shù)多了,她便是就此作罷的,從前的時候她還會跺腳沖上前來拉著我不讓我走與我理論,我也不管,反正張守鑫知道他妹是個什么德行,也不會覺得有何不妥,而張府其他的人,在我懷孕之后便讓著我,雖然在背后還是會做點手段,可是卻是萬萬不會和張伊伶一樣在明面上找我氣受,也就當然不會幫她。
“張伊伶快要及笄了吧。”離著張伊伶有些距離后,我對著扶著我的小椅子這樣說。
小椅子思了一下:“如今正是十四,離及笄還有百年。”
“還有半年啊,女子長大了,便該嫁人了。”心中暗下決定,若是這次能夠無恙回來,便要開始向張伊伶下手了,再將她留著,今后的日子著實不舒坦,可若是就任徐琦雯給她找一個好夫家,這么久受到這些氣兒又讓我難消。
王錚告知李思元會在午發(fā)動叛變,我進宮是已是巳時,我進宮之時便知道父皇還在御書房被一幫大臣纏著處理黃河將要決堤一事,我卻是知道,雖然黃河一事年年令人煩惱,今年卻是提前了好多,之前王錚也提過李思元會讓人將父皇留在一處,想必,便是讓大臣以黃河一事兒將他留在了御書房,而后即使父皇要去午膳,也是無法走太遠的。
走到御書房,看著大門緊閉,牧童便前去向侍衛(wèi)請求了通報,而后立馬回到了我身旁。
自我進宮開始,牧童便是留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生怕我出什么岔子,他卻是不知,我今日已是打定主意了要出岔子的,既然是李思元害了我兒,便不能替他藏著掖著,我要全天下都知道,我兒是為他所害。
“公主,皇上讓我向您回話,今日國務實在繁忙,怕是不能見你了。”這一次前來的以不是剛才那個侍衛(wèi),而是周志朋。
我眉頭一皺:“無妨,只是如今我身子不便,難得進宮一次,對父皇思念便是愈加濃厚,還望公公去問問父皇,今日午膳我可否作陪。”
“那還請公主稍后,待老奴前去詢問圣意。”
“有勞公公了。”
周志朋一轉(zhuǎn)身,我便有些支撐不住了,身子倒了一下,還好牧童即使將我扶正,否則依著小椅子的身板,我怕是要大動一下了。
為確保萬無一失,今日出門之前我已是讓蕭桓下了重藥,并帶著扎針薰艾,蕭桓說過,他今日下的藥卻是能讓胎兒在腹中無恙,可是卻不能大動,并且,今日之后,必須得將孩子流下,否則將有生命之危。
管他的,我想,反正都已是到了這一地步,成了最好,若是不成,那便去陪我那都已成型,卻無緣見世的孩子吧,他一個人,也怪孤單的。
雙腳已經(jīng)有了些打顫,只能讓牧童過來,讓他扶著我,暗地里將力全放在了他身上。
過了一刻鐘,看見周志朋從高階上跑下來:“公主,皇上說了,今日在太和殿用膳,還請您去張羅張羅。”
“我知道了。”
太和殿向來都是皇家設(shè)宴的地方,可是父皇喜歡在這里吃飯,召集一幫妃嬪皇子,然后再讓舞姬雜耍在大殿中央表演,好不熱鬧。
前來太和殿,已經(jīng)是坐著宮攆來的了,若是再讓我走那么長一條路,我定是吃不消的,好在小椅子看我神色有異,又將牧童叫了過去借力,便詢問我是否需要宮攆,當時我還著實沒想到這點,小椅子提出后我便讓他去了。
進入太和殿,我便讓小椅子上前去張羅膳食,自己則是坐到了軟墊上,思索著要不要多叫些人前來看這場戲,共同唾棄李思元的狼子野心,轉(zhuǎn)念一想,又覺著如此作為太過越矩,便就此作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