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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樾

  • 妙元如曌
  • 落西楚
  • 5787字
  • 2016-06-06 23:17:21

那晚以后,我開始著重關(guān)注前朝政事,而不是后宮那些女人爭風(fēng)吃醋的雞毛蒜皮的小事,經(jīng)過很長很長時間我才發(fā)現(xiàn),我大良國,本沒有那些人所稱頌的那么繁榮昌盛,反之卻是衰敗之勢盡顯。

皇爺爺殘暴驕奢,父皇剛愎自用,都將我大良國推上了萬劫不復(fù)之地,如今天下之勢,看似良文鄭三國鼎立,可是文鄭二國早已將我大良甩開,我大良維持的,不過表面風(fēng)光,甚至是渦楠等偏遠(yuǎn)小國,也大有后來居上之勢。

我總是你認(rèn)為我有那個本事將我大良美好河山重返舊榮,甚至覺得會比任何人都要做的好,因此,為了我大良千千萬萬黎明百姓,我想,我是應(yīng)該成為像劉延意那樣的人的,她不是也創(chuàng)造了明治之治嗎?

我不懂聲色,一如既往地過著,可是還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皇兄皇兄,你帶我去嘛,帶我去嘛。”

圣皇祖建國之初擔(dān)憂子弟長期處于溫室之中,忘記民乃立國之本,故立下祖訓(xùn):凡我皇家子弟,年滿十周歲,必每年出宮體察民情至少半月。而今日,便是三皇兄出宮的日子。

“妙元,此次出宮并非游玩,當(dāng)不得兒戲。”

自從有了那番心思,我便極少去插手后宮之中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更多的時間便是充當(dāng)一個嬌小可人的皇妹,而我纏著的這個皇兄,便是最寵著我的二皇兄李思軼。

“我是知道的,可是妙元都沒有出過宮,想要出宮去看看。”表情有些低落,好像二皇兄不答應(yīng)就會將我傷害至深一樣,可是我也知曉,三皇兄向來仁義之至,否則我也不會這么容易就與他情如民間兄妹。

“那,好吧。”遲疑了一下,他便答應(yīng)了,“只是你要向惠嬪娘娘交代去處,她同意了我便帶你去。”

“放心吧皇兄,母妃會同意我去了。”我笑著回答,“那我先回去給母妃說了,明日出宮我去找你。”

我笑著跑開,可是不久后我便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僵下來,隨即面如寒冰:這些人,都是對我憐憫,可悲的是,我卻還要依靠那些人對我的憐憫而活。

“母妃。”到門口時,我恢復(fù)笑顏,跑進(jìn)門后大喊,一頭鉆進(jìn)惠嬪的懷抱,緊緊抱著她的腰,惹得她頗為無奈,寵溺一笑:“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沒什么,就是舍不得母妃。”在她懷中,我悶悶地說。

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她將我推開,看著我:“告訴母妃,到底怎么了。“

我抽泣一下,諾諾說道:“今日我遇到二皇兄了,得知他明日要出宮磨練,我便也有了和他一起去的心思。”我小心翼翼看著惠嬪,“二皇兄他同意了。”

我不愛說謊話,因?yàn)檫@深宮之中是沒有秘密的,一旦謊話被揭穿,意味的便是失去他人的信任,所以我寧愿說出實(shí)話,只是加點(diǎn)佐料。

惠嬪久久不說話,我的心一下子吊起來的,我一直都是信誓旦旦認(rèn)為她是不會阻止我的。

“罷了。”她表情有些讓我琢磨不透,良久才妥協(xié)說道,“你要去便去吧,記得去內(nèi)務(wù)府報備。”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我大良皇室與他國最不相同的便是凡是皇家子弟,無論男女,都可隨意出入皇宮,只是需向內(nèi)務(wù)府報備,以防皇上思及濡沐前去看望白跑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前去找二皇兄,好像很詫異母妃會答應(yīng)我一樣,愣了一下,隨即走向我,將手放在我的頭上,溫和又無奈一笑:“走吧。”

他又將手放下,牽起我的手,很大,很暖。

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為何一定要出宮,只是如今在這宮中,我什么都做不了,可偏偏什么都知道,這一點(diǎn)讓我很絕望。

到底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即使讀了許多有關(guān)民間的雜文記錄,也在腦海里想過民間的情景,可是到底是我見識短淺,這樣的百態(tài)眾生,又豈能依靠書本里的一言一語而體會。

我緊緊握著二皇兄的手,手上的人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緊張,手也緊了緊,很大,很暖,心中竟然開始說著一句話:“哥哥,這就是哥哥。”

可沒多久我便驚醒:皇家無親情。即使他是所有皇兄皇姐中對我最好的,即使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是,我不善良啊。

手上不由自主松了力,可是二皇兄卻又拉得更緊了,我一時氣惱,便索性將手抽了出來,他又彎腰執(zhí)起我的手,這一次,我根本沒辦法抽出手。

“妙元,別任性,這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安全,你現(xiàn)在還小,萬一有歹人對你生了歹心,將你拐走,到時候如何是好。”

滿滿的全是擔(dān)憂,讓我如坐針氈,不知為何,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惠嬪對我的好,可是,卻不能安然接受他的好,或許是因?yàn)樵谖铱磥恚遗c惠嬪是互利的吧,她讓我擺脫困難的生活,我讓她重獲圣寵,若今生她不做出傷害我的是,我是萬萬不會主動去陷害她的,可是此時牽著我的手的人,我知道,不管今后如何,他都會是我前進(jìn)必須搬走的石頭,思及此,我再次心如鐵石。

二皇兄與其他皇兄不一樣,往日其他皇兄從宮外回來后都會對其他同窗顯擺自己去了那家消遣的地兒玩,很是盡興銷魂,從前三皇兄回來都沒有說過他去干了什么,我便以為他也如此。

可是我想說我現(xiàn)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即使我一直告誡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看見眼前是場景還是錯愕了一番。一個破房子,里面全是雜草,里面的人七躺八站著,站在外面便是一陣陣惡臭撲鼻而來,即使當(dāng)初我也過過兩年非人日子,可是如今與這些人比起來,條件還是好多了。

察覺到了我的不自然,皇兄輕輕一笑:“這些都是苦命人,皇城之中容不下他們,便被趕到了此處,任其滅亡。”

這一刻,我看見了二皇兄眼里的光芒,我突然一驚,其實(shí)他是完全可以帶這些人脫離此窘境的,可是他沒有,因?yàn)樗宄闹溃说热巳海嗖粍贁?shù),留下他們,來看他們,只是為了告誡自己,勿要忘了自己要做到是什么。

可是,二皇兄要做的是什么?

對,皇位。如今父皇剛愎自用,卻無真材實(shí)料,又或者他的聰明睿智,在當(dāng)初爭奪皇位只是便用完了,所以從他即位,皇爺爺留下的問題根本就沒有解決,反而愈演愈大,再加上他的獨(dú)斷專行,我大良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二皇兄一定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等他將來即位,扭轉(zhuǎn)這一事態(tài)。

到底是流著皇家的血,骨子里還是涼的,為讓自己驚醒,寧愿這破屋中的人逐一死去,又逐一增加,卻不曾施以援手。

“妙元,要進(jìn)去看一看嗎?”

從前總以為二皇兄就是一溫柔多情的翩翩公子,如今才知道不只如此,而他對我如此不保留,想必也是因?yàn)槲沂桥畠荷淼脑拾桑牵疫@女兒身,既能讓我獲得絕對的優(yōu)勢,卻又是我取得我要的最大的困難。

“我要。”

我看著二皇兄,笑得像是一朵花,我看到他眸中閃出四個字:不諳世事。

屋里的惡臭讓我差點(diǎn)受不了要捂鼻跑出去,可是我甚至連手都沒有放在鼻子上,因?yàn)槲遗挛乙坏龀瞿菢拥呐e動,現(xiàn)在一直審視我和三皇兄的那些人眼神會變成敵視,甚至對我與二皇兄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

在屋子里繞了一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想法:一直以來我無可信之人,做事寸步難行,可是在那深宮之中,我又敢信誰,我一沒錢二沒權(quán),在那宮中我誰都使喚不了,所以,我需要在這次出宮選一些人,來幫我做事。

我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或許,這里面,有我想要的人。

回到客棧后,二皇兄便給我要了一間客房,我乖巧的進(jìn)去休息,心中卻是在盤算如何避開二皇兄的耳目去做我要做的事畢竟我的時間不多,二皇兄一回宮,我便只能束手無策,雖說我大良允許皇嗣出宮,可是我卻清楚的知道如今以我的年齡,想要單獨(dú)出宮,有如登天之難,我這一次的機(jī)會,只有不到半個月了。

往后的幾天,我都乖巧的跟著二皇兄四處走動,我們?nèi)ミ^繁華的街道,吃過昂貴的飯食,看尊貴的人,我們也去過落魄的小巷,出過最低劣的食物,看過最下等的人。

六天后,當(dāng)我認(rèn)為我已經(jīng)熟悉這座城市的時候,二皇兄再來叫我出去,我便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拒絕了他,這也是小孩子特有的權(quán)力:對待事物三分鐘熱度,任性自我,所以即使我如此,二皇兄也只能無奈的摸一摸我的頭,讓我注意安全,不要單獨(dú)出門,然后便離開了。

二皇兄走了不久,我便出了客棧,我要去看一個人,一個我注意了很久了人。

坐在餛飩鋪?zhàn)拥淖狼埃冶M力找了一個最隱蔽的位置,觀察這我對面的那個男子。

二皇兄第二次帶我出門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他了,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每天都在那里蹲著,低頭抱膝一言不發(fā),偶爾會有穿著較為好點(diǎn)的站在他面前,待他察覺抬頭后,那人便會帶著他去做一些苦力,或是扛米,或是搬一些重東西。

“老板,那個大哥哥怎么一直蹲在那里啊?”

餛飩上來后,我一臉無解,看著老板,全是茫然。

老板一下子來了興致,看了看四周,生意慘淡,便坐了下來,很是熱情地給我講解著:“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

像是故意要說的很神秘,便湊近在我耳旁說道:“那是蘇家的孩子。嘖嘖嘖,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主兒,前幾年她娘跟人跑了,他爹從那開始便一病不起,沒多久就走了,親戚些又是個冷血的,把他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小子還偏是個硬骨頭,小小年紀(jì),還真沒去求個人,從那以后便每天蹲在那里,誰家缺個短工,便來找上他,這么多年,還真就這樣子過來了。”

原來如此,我看著那人,心中已有了一番計較,看他年紀(jì)也不是很大,經(jīng)過一番培養(yǎng),大有用處。

“老板,來碗餛飩。”

“喲,來了,客官您稍等。”

后又來了一個吃餛飩的,老板便離了桌子,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我又在那坐了一會兒,看著墻角蹲著的那人,真是越看越滿意,唇角不由自主的便勾了起來,然后便起身離開。

我在打一個賭,若是這人能用,我今后行事便將事半功倍,若我看走了眼,那只能將他放棄,再等一個新的契機(jī)。

可是我一向相信自己,我可是從李嬋娟成功變成李妙元的人啊。

唇角再一次勾大。

回到客棧,二皇兄還沒歸來,我放心長呼了口氣,便坐在了大廳,讓小二沏了壺碧螺春,又叫了兩盤果脯,安心坐在那里等二皇兄回來。

其實(shí),或許,我可以再等等,一些事情,二皇兄知道做,我只要在中間推波助瀾,最后坐收漁翁之利便可以了。

有了這個想法,我嗤笑一聲。

第二天二皇兄要出去我便硬要跟著去,二皇兄無奈摸著我的頭,嘆氣寵溺說道:“你呀……”

我不知道那人會不會愿意跟我走,本來我想回宮前不久去找他的,可是我沒有把握,所以決定今日先去找他,看一下他的態(tài)度在盤算今后的是,這種事,當(dāng)然是要和二皇兄一起去的,我可是一個聽話的妹妹,二皇兄說過叫我不要一個人出門,我便絕不會單獨(dú)出門。

“皇兄皇兄你看,上一次我們來這的時候那人也是那樣子蹲在那里的。”

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樣,我搖晃著二皇兄牽著我的手,然后使勁掙開,跑到那人面前。

“大哥哥,我每次走到這里都看見你在這里呢。”

多干凈的聲音,是小孩子獨(dú)有的未經(jīng)過現(xiàn)實(shí)的摧殘才能有的聲音,而這時候,二皇兄也走到了我旁邊,一臉不悅。

“妙元,,我給你說過什么……”

我委屈的轉(zhuǎn)過頭看著二皇兄:“哥哥,對不起,我只是想和這個大哥哥說話,我沒想那么多……”

說道最后,我的聲音都有了些哽咽,二皇兄無奈,只有將手放在我頭上,嘆了口氣:“算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聽到二皇兄這樣說,我一下子展開了笑顏:“哥哥對我最好了。”

二皇兄無奈一笑,將放在我頭上的手放下,轉(zhuǎn)而對那人行了一禮:“舍妹無理了,還望這位兄弟勿要見怪。”

在和皇兄說話的時候,我一直都有留意這人,他仿佛一直都是置身事外,根本沒有將我與二皇兄放在眼里,準(zhǔn)確的說,他根本就當(dāng)面前沒有我與皇兄這兩個人。

久久不見回應(yīng),二皇兄有些尷尬。

“我叫妙元,李妙元,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笑著對他說著,這一次他倒是有了些反應(yīng),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又將頭低了下來,這一次,我惱羞成怒,頭低的很下去,隱藏住了眸子里泛著的冷光。

“我沒有名字。”

就在我耐心耗盡的最后一刻,他說話了,聲音嘶啞不已,明顯是在少年的變聲期,因?yàn)樗幕貞?yīng),皇兄的面色也好看多了。

可是聽到這話,我卻是愣了一下,對面餛飩鋪的老板不是說過他姓蘇嗎,為何他卻說他沒有名字,轉(zhuǎn)過來又想,這是他的事,與我并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只要我能確保他能為我所用就行了。

“怎么會沒有名字呢?”我滿是茫然地抬頭看著皇兄,眨了眨眼睛,可愛極了,見皇兄無法給我答案,我又看向那人,滿是疑惑,那人本是直愣愣地看著我,見我看著他,像是受了驚嚇,一下子將目光移開。

場面一下子又冷了起來。

“哥哥,我們把他帶回去吧。”我向著皇兄說道,可是皇兄卻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妙元,休得胡說。”皇兄一下子制止了我,記憶中皇兄對我提出的要求很少會拒絕,而且我卻知道,要帶一個人進(jìn)宮,是極其困難的。

“可是,妙元覺得,很孤單。”我一下子紅了眼眶,,一方面是逼他就范,另一方面,是因?yàn)榛市謱ξ业恼Z氣。

見我這樣,皇兄一下子軟了態(tài)度,或許,對我所說的話還是感同身受吧,在那深宮中,卻是是很孤單的。

“妙元,乖,你知道的,要帶人回去,不是一件易事,況且,這位兄弟還未開口。”皇兄一下子將我的話迎回來了,我自知不妙,不過,我還有將近十天的時間,而后,皇兄又想那人行禮:“舍妹無理,還望……”

“我愿意跟你們走。”

依舊是沙啞的聲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我大喜,皇兄像是沒有聽清楚,震驚地看著他。

“我愿意跟你們走。”

依舊低沉沙啞。

皇兄無奈,了解大致情況后,還是將他帶回了客棧。

“大哥哥,你為什么沒有名字啊?”那人就坐在我對面,我起身坐到了他旁邊,湊到他面前問道,只是因?yàn)槲蚁M业娜耍谖颐媲埃峭该鞯摹?

他臉上閃過不自然,將我與他的距離拉遠(yuǎn)了一點(diǎn),“就只是不想要以前那個名字了。”

從始至終,二皇兄一直坐在一旁,看著我和他,不言不語。

“是因?yàn)槊植缓寐爢帷!蔽覐埓笱劬粗S后又對他說道,“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了。”

說完,我便將手放在桌子上,撐起頭,認(rèn)真想起來了,而皇兄,便是一直打量著他,他也毫不避諱,也以同樣的目光看向皇兄,好像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皇兄愣了一下,隨即便將目光放在茶杯上,修長的手指在茶杯上來回摩擦。

“有了。”我突然抬頭,到把他們嚇了一跳,皇兄手中茶杯經(jīng)過顫動,里面的茶水灑在了桌上幾滴,將桌面暈染的更加濃厚。

“牧童,牧童怎么樣。”我直視這那人,又怕他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叫這個名字,解釋道:“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月。”

我看向皇兄,他對我鼓舞地笑著點(diǎn)頭,我便更加高興了,興致勃勃地看向那人,眼睛里閃著光芒。

他又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點(diǎn),以他特有的沙啞聲音點(diǎn)頭說道:“很好。”

“太好了,牧童,牧童騎黃牛,歌聲振林月。”

好像還不夠,我雙手揮舞著:“牧童,牧童哥哥。”

“牧童哥哥。”

“恩。”

“牧童哥哥。”

“恩。”

好想叫不夠,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重復(fù)著叫著,他也一直重復(fù)著回應(yīng)著,皇兄在一旁無奈地看著我。

“牧童,你跟我來一下。”

良久過后,二皇兄滿臉嚴(yán)肅的起身叫牧童跟著他去,我看著他們以前以后進(jìn)入房間,我知道,二我皇兄是要告訴他我們的身份。

我坐在桌旁百無聊賴地等著,支著頭一會兒將手指放入茶杯這點(diǎn)幾滴水在桌面上胡畫,又或者是將茶杯拿在手上翻轉(zhuǎn),等了良久,我樓上有了動靜,門開了,先是牧童出來,在門前低著頭,然后皇兄便出來了。

我知道,他是要和我們進(jìn)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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