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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慕之則安
  • 樛沐
  • 3688字
  • 2019-11-24 23:40:38

江逐月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所以……

“你什么意思?”

“逐月,我想我說的已經(jīng)很明白了。”

“江逐月,我是喜歡你的。”

他說,一路順風。

他說,沒有看她不順眼。

他說,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自己吧。

他說,我是喜歡你的。

慕淮安說,喜歡她。

“對不起,慕淮安,我……”江逐月猛的站起身,臉上是難得一見的焦慮。

因為慕淮安喜歡她,所以才在她生病住院的時候出現(xiàn)?

又是因為喜歡她,所以以同樣的方式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

“慕淮安……你究竟喜歡我的什么啊?”她好像找不到自己值得被喜歡的地方,無論是性格,脾氣還是外貌,好像有沒有一個能成為說服她的理由。

慕淮安無奈的笑了一聲:“一切。”

她的身形微微一怔。

她等了這么多年的“我喜歡你”,此時此刻聽見的時候,好像并沒有想象里的那么讓人快樂。

她不是沒有目的的接近慕淮安。

她很明白她的用意,她想再試試,等到哪天真的覺得累了,放手好像也來得及。

“逐月,你聽我說。”慕淮安站起身順勢把她擁進懷里,打斷了想開口的江逐月:“我是喜歡你的,我告訴過你。”

上次說這句話,是她出發(fā)準備去藏地的那一天,他在機場和她說的,只是聲音恰好被廣播蓋掉了。并且當時江逐月的心不在這里,沒聽清楚也沒有詢問。

送她走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慕淮安。

“對不起,逐月。”他的聲音開始慢慢放軟,江逐月也開始收起了防備。“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的。”

“慕淮安……”

我不該讓你一個人的。

這句話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一根拔不掉的針,這個傷口永遠不會隨著時間去愈合,反倒是掙扎就扎的越深。

她從來都是安慰自己,因為自己足夠的厲害,所以才是一個人,但是當她被慕淮安抱住的時候,感覺再多句的安慰都安慰不了她。

房間里充斥著江逐月壓抑的哭聲。

從小到大,在她的意識里,爸媽從來沒有對自己和顏悅色過。

好像她注定就是一個悲劇。

“慕淮安,你可能從來沒有了解過我,哪怕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也沒有了解過我。我其實是一個,特別貪心的人。”她接著道,“我這種人就是這樣,嘗到了一點甜頭就想要更好的,別人對我好,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讓他們對我更好……”

她知道她此時此刻的情緒有些偏激,但是在慕淮安的面前,她怎么隱藏自己的情緒,都會被他看透。

“和懷瑾相比,我孤僻,我膽小,我嫉妒心強,我覺得其實也沒什么吧,懷瑾有的我一樣可以爭取,只是早晚的事,現(xiàn)在我不這么認為了……那不是一開始就被放棄了的人有資格去比較的。”

江逐月抬起頭和慕淮安對視,看著他的眼睛里的自己,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覺得她在慕淮安的眼睛里看見了一個魔鬼,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戾氣的魔鬼。

而那個魔鬼,就是她自己。

……

“逐月,你現(xiàn)在在哪啊?”

“阿卿?”

寧卿滿不在乎笑了一聲:“我能去找你嘛?”

江逐月?lián)Q了只手接電話,后面發(fā)現(xiàn)一只手不方便,干脆直接用連很肩膀夾住手機:“很急么?”

“不急。”

“我這個邊可能還要一陣,我結(jié)束之后去接你?”江逐月得到了寧卿的應允之后就掛掉了電話,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從慕淮安那里接下的那個單子,測量的時候數(shù)據(jù)錯了,所以得把那一部分重新測量一遍。

“女神。”

“走吧。”她是和枯榮碰面的,其他人比她先去了一陣。

枯榮見她系好了安全帶才發(fā)動了車:“聽說你拒絕慕淮安了?”

怎么才小半天就全世界都知道她拒絕慕淮安了?這群人怕不是在慕淮安家里裝了攝像頭?

枯榮又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

江逐月?lián)u了搖頭,示意沒什么。

枯榮見狀也不在多問,一路開車到了目的地。

數(shù)據(jù)出錯的是慕淮安的房子。

江逐月拎著自己的一大袋工具下了車,見枯榮還停在原地她就有些疑惑:“你是有什么要忙的嗎?”

枯榮笑了一聲,示意讓她先進去。

江逐月也沒有多想,拿著枯榮給的鑰匙就進去了。

慕淮安買的房子,是一個很好的地段。

不知道慕淮安怎么看,但是她確實是這么覺得的。雖然房子并不靠近市中心,但是附近的商業(yè)綜合設施完善度高的很,商場超市學校應有盡有,她認真觀察了一下來的路上,風景很好,并且離地鐵站不是特別遠。

慕淮安不去當老板真的是可惜了。

房子是一個五米六高的復式公寓。

是的,五米六高。

這個高度,簡直不要太爽。

江逐月一進門就掏出了尺子,從進門開始量,一邊量一邊畫。

她正準備量窗戶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枯榮?”

江逐月接通電話的一瞬間,對方就開口問道:“女神,你認識楚漓嗎?”

“是阿漓出什么事了么?”可楚漓白天剛和她打過招呼啊?

“不是她,是我堂哥……”

他堂哥是誰?

江逐月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她之前聽慕淮安說過一個名字,沈之恒。

但是如果和他有關(guān)系又和楚漓有關(guān)系的話,那么枯榮的堂哥就是……沈之騫。

“你能不能……讓楚漓去看看我堂哥啊?”枯榮的聲音傳到江逐月耳朵里的時候,江逐月滿腦子都想的是什么玩意兒。

沈之騫出什么事要楚漓去探望?

“我堂哥他住院了。”

“阿漓今天剛出去,我也不清楚去哪了,我等下把她號碼給你自己聯(lián)系一下?”江逐月收起卷尺拿著筆在紙上涂涂改改。

是衛(wèi)生間量錯了,還順帶旁邊兩面墻的寬度出了問題。

“好。”

江逐月掛掉電話之后又開始量窗戶。

她覺得量窗戶實在是太累了,爬上爬下,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竄天猴。

就在她收起工具的那一瞬間,寧卿又來了電話。“逐月!你在哪?”

江逐月立馬把手機放遠了一點,心想著寧卿什么時候才能不咋咋呼呼。

“阿漓和慕淮安出事了!”

“他們怎么了?”

那頭寧卿的聲音里帶了一絲哭腔:“逐月你快過來,我害怕……”

“你在哪?”江逐月拿起自己的背包就瘋了一樣的往外沖,枯榮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她只能打車過去了。

江逐月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那頭還有吵架的聲音。

并且,寧卿給她的地址是醫(yī)院。

“阿卿!”江逐月跑到寧卿旁邊掰過她的肩膀仔細的瞧了好一陣:“你沒事吧?”

“我沒事……慕淮安和阿漓他們兩個……”寧卿看見她就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和不要錢一樣。

江逐月有些頭疼的看著寧卿,長嘆口氣:“你先別哭,告訴我慕淮安和楚漓到底怎么了。”

“阿漓被打了,慕淮安幫阿漓擋了一下,現(xiàn)在在縫針……”

聽完這段話,江逐月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腦袋里炸開了一樣,一團亂麻。

為什么阿漓會被打?

為什么他們會受傷?

為什么阿漓和慕淮安在一起?

“逐月……”

“你別哭了,你告訴我他們現(xiàn)在在哪。”江逐月伸手替她擦掉眼淚,“對不起阿卿,我現(xiàn)在不能陪著你。”

“我沒事。”寧卿胡亂擦了一把眼淚之后又吸了吸鼻子,“我不記得是幾號病房,我只記得是這邊盡頭的左手邊那個病房。”

江逐月朝著寧卿指的方向看過去,神色泠然。

“好,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還沒等寧卿答復,她就朝著寧卿指的方向走去。

盡頭左手邊的病房……

“逐月?”

江逐月正想敲門進去的時候,楚漓突然從里面出來了。

“你沒事吧?”江逐月抓這個她的胳膊讓她轉(zhuǎn)了幾圈,硬是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

楚漓的臉上有一個巴掌印。

“誰打的?”

“好了逐月,我沒事,你去容景那里看看慕淮安吧。”楚漓撥開她的手,尤其無奈的看著江逐月:“阿卿在哪?”

“阿卿在護士值班的地方。”

楚漓點了點頭:“容景和慕淮安在樓下……”她皺了皺眉,巡視了一圈,指著斜對面的病房道:“差不多,這個位置吧。”

“……”

“你快去吧,我去看看阿卿,她肯定要哭瞎了。”

江逐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被鬼迷了心竅下了樓,剛打開門就聽見了一陣嘔吐聲。

???

她尋思著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吧?

“慕淮安你離我遠點……”慕懷瑾臉色蒼白的看著她,眼神就像是看見了什么怪物一樣的詫異。“逐月?”

慕懷瑾一說,她身邊的慕淮安還有容景就看了過來。

慕淮安看著她,眸光有些陰翳。

視線突然聚集到她身上,怪尷尬的。

江逐月有些不自在的開了口:“是阿卿喊我過來的……”

“你來的正好。”容景突然開了口:“幫我摁住他。”

“???”

江逐月有些疑惑的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就看見慕淮安被血染紅了一大片的襯衫丟在地上,但是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止住了血。

“我怕他打我,你摁住他。”

那你怎么不怕他打我啊?

江逐月心里一萬個曹尼瑪奔過,但是看著慕淮安臉色蒼白的模樣又有點心疼,只能老老實實的抓著慕淮安的手。

她身邊的慕懷瑾立馬就站起了身,她有些疑惑的喊了她一聲:“懷瑾?”

“我出去透氣。”病房里的確是一股的血腥味。

容景目送慕懷瑾出去之后才動手。

江逐月看著那針穿過慕淮安的皮膚的時候整個人都打了個寒磣。

“你別看了。”江逐月伸手擋住了慕淮安的眼睛,手臂上是有肌肉的,一但慕淮安太激動,肌肉充血,受苦的也是他。

慕淮安的另一只手反抓著她的手,力道大的感覺要捏碎她的骨頭。

她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看著容景幫他縫針。

今天帶隱形眼鏡,本來是為了看清楚尺子上的尺寸,沒想到還順便看了一場縫針。

她看的清清楚楚,那個針從他的肉里穿過。

等容景幫他縫好傷口再包扎好,江逐月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了。

如果非是要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一下這個過程,那只能說是煎熬。

先是心理上的煎熬,再是生理上的煎熬。

“傷口不要碰水,藥要定時吃,還得注意忌口。”容景的話語讓她回過了神,“你記得監(jiān)督他。”

“……”她怎么個監(jiān)督法。

“我先出去了,懷瑾還在外面。”

慕淮安沖著他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容景得到了回應之后,拿著工具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江逐月看著慕淮安煞白的臉色突然就紅了眼眶:“你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了。”他神色淡然的看著她,就像是白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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